第五十六章：机缘以至
“花姐，回来这么早，不是去谈剧本了吗？”范彬彬刚拍完画报，正在卸妆，迎面王金花喜笑颜开走了过来。
王金花道：“我是什么人，这点小事还要多久。先给你看看这个。”
范彬彬好奇接过来，瞅一眼就扔一边，一撇嘴，“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示意化妆师继续卸妆。
王金花醒悟，直拍额头，“是我糊涂了。还好多了个心眼，现场录了音，听听吧。”她从包里取出一款进口录音笔，这是她谈判时必备之物，也是谨防圈内尔虞我诈。打开播放键，几声嘈杂后优雅的琴声便响了起来。虽然鉴于录音质量问题，听得朦朦胧胧有些失真，更添一股慵懒的韵味，一曲听完依然让化妆师忘了工作。
范彬彬兴奋道：“不错嘛，还真要来一首好歌，多少钱买的？我能唱的这么好吗？”
王金花笑道：“担心什么，不是还要拍戏吗，到时候顺便请教请教就行了。至于价格……人家白送的，不要钱。还别说，这小伙子也真是有才，刚提歌的事，立刻就走到钢琴前弹奏了一曲，说：一首《以后的以后》送给未到现场的范小姐，边弹边唱，啧啧，整个咖啡厅都听傻了。姐要是年轻二十年，没准倒追求他了。恩，外形也是绝佳，一米九的高个儿，标准的模特身材，若不是他开了公司，我还真想把他签下来。”
范彬彬恭维道，“花姐你可不老。只是，你确定不是说电视剧情吗？”
王金花亲昵的一点她额头，“顽皮。我还有事呢，一会就走。先交代你一些。”
“恩，花姐你说。”范彬彬乖觉的装起好学生来。
“这部戏之所以让你接下来，一是题材比较新，剧本也着实不错。再一个，胡一飞也是话题人物，自导自演很有话题性。而且我有内部消息，据说今年春晚有可能要添加一个网络音乐版块，没准他就火了呢……电视剧确定十二月份就要开机，下周你要提前进组磨合。你以前年龄小，无论进哪个组都算是晚辈，大家多少会照顾你。可这次你却是前辈，人家才十八岁，你好歹拿出前辈的气量来。不过胡一飞本人我倒是不担心，小伙子年纪不大，为人处世有一套。反倒是他旁边有个精乖的，家里有些能量，别到时候犯了冲不好收场。”
“知道啦。”范彬彬懒洋洋点头。
……
胡一飞下了车背起双肩包，头也不回直奔水木大学校门而去。
在教学楼门口，李慧照在一边踢踏着脚下的碎石，不时的抬头张望。
见到胡一飞来了，她大大松了口气小跑着凑了过来，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你怎么才来，都等好久了。”一副着恼未平的模样，更显娇俏可爱。
大学生活还是有很成效的，所见所闻的熏染，让她自信、明朗而有风情。身材优势也愈发遮挡不住了，穿着虽然还是丝毫不露，可往那一站，几乎每个路过的男生都要看上几眼。都说女大十八变，李慧照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蜕变。
胡一飞道：“那就走吧，第一次见伯母，可别让她等久了。我是不是还要买点东西。现在时间点也不早，干脆去定一桌酒席。”
“不用了，妈妈已经买了不少菜，正在家准备着呢。”
“好吧！”
胡一飞深呼一口气，有点舍身赴义的决绝，“最近你家里情况怎么样，跟我说说呗。”
“恩。”
李慧照显得十分雀跃，“我跟妈妈搬出来住了。在那边城中村租了房子，两房一厅，环境挺好，门前就是一处小公园，离学校也不远。就是房租有点贵，学校附近更贵，每个月房租要五百多块呢。”
“贵点没关系，安全最重要。”
胡一飞道：“京城不比咱们那小山城，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到处都有……”
忽然顿住，原来路口隔着一堵墙后，一位大叔正提着鸟在路边撒尿，见到李慧照一个姑娘家竟然也不避讳，一边尿还一边抖，表情十分得意。丝毫不把旁边人高马大的胡一飞放在眼里。
李慧照气恼的别过头去，想起刚才还夸赞环境好呢，“真是太不文明了，怎么能这样。”
胡一飞笑着安慰道：“好啦好啦，这只是个别现象。跟文明无关，仅仅是社会发展过快，基础建设跟不上的问题。如果社会上公厕充足，他也不会溜大半路跑到这来撒尿。如果有明显的路标指引公共厕所的方位，这种问题就会杜绝的。这就是政府要考虑的了。”
李慧照一听，心里好受多了。觉得胡一飞跟自己看待问题完全是两个高度，不由佩服的多瞧他一眼，心里喜滋滋的，“就快到了。”
胡一飞趁着路边便利店，买了一些水果、营养品带上。
看他大手大脚的花钱，李慧照都替他心疼，赶紧催促快走。
李慧照说快到了，两人依旧爬了好久的楼梯，才终于到了李慧照家。
一处很普通的出租房，走廊上随处可见住户外放的煤球，还有晾晒的咸鱼味道。李慧照愈发尴尬，捏着衣角，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真的觉得，还不如待在那小山城里。
开了门，屋里完全是两个天地。
虽然不大，却收拾的整洁安静，一些小装饰都是手工的，却能看出主人的用心。窗台上还有两盆水仙花，时长浇灌。淡雅清新的香味，弥漫整个空间。
只是屋中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二手电视机，别说什么冰箱、洗衣机了。
看来即使有胡一飞的资助，她们母女依旧过得拮据。
在自己家里，李慧照轻松多了，笑着招呼他随便坐，“妈，胡一飞来了。”
厨房里传来回应声，出来一个妇人，鬓间已经有了白发，她看到胡一飞拘谨的站在那里叫“伯母好”，上下打量他一番，脸上露出笑意，道：“来了好，你们先坐一会，很快就好。照儿，你先招待同学坐会儿。”
“哦。”
李慧照把他领进自己的闺房，倒有一大半是书柜。信手翻阅两本，“咦，好多古籍，都是你们家的？”
“嗯了，祖先传下来的。据说当时还是个清朝的御医呢。”没有椅子，李慧照直接坐在床上。想起什么，走过来抽出一本书递给他，道：“上面有些方子还是挺管用的。记得那次我的手臂被刀划破一道长口子，好了后留下好长一道疤痕，连短袖都不能穿了。后来我就照着上面的方子随便弄了些中草药调配，敷上后一个多月就全好了。你看，就是这。”
她撩起袖子，让胡一飞看她光洁的手臂。
胡一飞心中一动，“真有这么神妙？”
“当然！”李慧照得意一笑，“就是有些药挺难找的，我费了好大功夫。”
胡一飞接过来仔细观看起来，文言文难不倒他，虽然不懂中草药，可上面介绍的药效却能看懂。如果是真的，倒真是她家祖上留下来的瑰宝。笑道：“先恭喜你了，你的机缘以至。”
李慧照嗤笑一声，“什么机缘以至，神神叨叨的。”
摇摇头道：“你是说着药方吧，不行的。”
胡一飞诧异，“哦？你已经想到了，难道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李慧照点点头，“我也是最近一直想着创业，才将注意打在这上面。你知道我学的是生物化学的，自己找一些材料化验过。那些草药有用的成分很少，大多还是有毒的成分。最关键的香身草，却已经近乎绝迹。我那阵子跟疯了一样，也是根据这古籍上的草药记载，自己在老家到处爬山。好不容易才在一处云雾山坳里，凑巧碰到这么一小株。现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香身草这种草药记载，本草纲目上也没有叫这名儿的。可能真的只是秘方，没办法普及。”
胡一飞发现自己是想当然了，网文看得太多，容易遐想连篇。
微微沉吟道：“既然你还能找到，未必就绝种。”
“兴许只是名字不同。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帮你先组建起一家实验室，先把未知成分攻克了。在派人在你找到香身草的那片山林里仔细搜寻，即使最后找不到。也许配方依然有其他成分可以代替，哪怕效果降低也没关系的。”
“真的吗？”李慧照有些雀跃。
反正胡一飞神通广大，在她看来，只要有胡一飞帮忙，就一准没问题。
“我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事在人为。”胡一飞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以前看了不少网文，这情节貌似有点熟悉呢，没想到让自己给碰见。只能感叹，不能小觑了古人的智慧。
至于最后是否能有所成，胡一飞是真的不知道。
“这药方你先收好，不要轻易示人。伯母知道吗？”
“妈妈倒是知道我自己胡乱弄配方的事，但不知道我要研究这配方。”
“先瞒一阵子吧，有了成果再告诉伯母也不迟，免得她多想。”
“恩。”眼神里透着兴奋。
“照儿，出来吃饭了。”客厅李母在叫唤，两人赶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