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过度

  没法赖床了。
  陆鹿梳洗打扮妥当,在房里用过早饭,看一眼装好银丝碳的手炉,想了想还是拢进手里。
  板伤减轻了,她出门去瞧卫妈妈,春草等人。
  卫妈妈神色很懊恼自责,对着来看她的陆鹿好生叮嘱一通,无外乎是从今后更要小心做人,不要再惹怒老爷了。
  陆鹿敷衍几句,转身去看春草夏纹,还有小青,换儿几个。
  她们板伤比较重,还不能下床活动。
  陆鹿表达了诚恳的慰问,并一再保证,下不为例。
  春草看一眼亦步亦趋跟从的冬梅,纠结问:“那奴婢以后还能服侍姑娘吗?”
  “能,当然能呀。”陆鹿笑指冬梅:“她们只是临时替代你们。等你们伤好了,再重新回我身边来。”
  “谢谢姑娘。”大伙这才放心。
  冬梅满不高兴撇撇嘴。
  她才不想当临时工呢?她也希望像换儿一样从此就在大姑娘身边做事,不但体面,月银也多呀。
  因为罗嬷嬷不肯教她举止礼仪,陆府又怕她以后嫁给高门大户失态,正好学堂提前散场,又只剩一个曾先生,便着管家送曾夫子过别院。
  陆鹿反正闲着无事,便晃出内院准备去迎一迎。
  她走出内二门,便看到有个面生的家丁路过。看到她,还不知回避,特意停下来望着她。
  陆鹿嫌恶的翻个白眼,指使冬梅:“把那小厮赶走。”
  冬梅应一声,虎虎生威的过去了。
  很快,笑眯眯打转回来报:“姑娘,赶走了。”
  陆鹿赞许点头,随后又疑:“我瞧着面生。新来的吗?”
  “这个奴婢知道。”冬梅表功似的抢着回:“确实是新来的,听说是从益城府里来的,跟玉林嫂子对库房上的账呢。”
  “他,不是家丁?”
  冬梅笑呵呵:“我听玉林嫂子嘀咕一句,好像是周大总管的外侄儿。是个小管事呢。”
  周大总管的外侄。是库房小管事?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竟然在别院出现。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陆鹿就多了个心眼。
  没多久,曾先生便也到了。
  陆鹿一看,曾先生神色颇为憔悴,眼神也黯然无光。像被什么打击了一样。
  师生两人见礼后,双方都不急于展开教学工作。
  后院暧阁开始生起火盆,陆鹿掩不住好奇之心打听邓夫子的去向。
  曾先生长长叹气:“我也不瞒你说,的确是失踪了。”
  “那怎么不报官?”
  “没用。我知道报官没用,说不定那帮混蛋官差还倒打一耙。告我杀人灭口呢。”
  陆鹿忍不住笑,道:“不至于,你跟邓夫子相处融洽,怎么会起杀心?官差也得有证据才能下结论嘛。”
  “算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早点回来了。”曾夫子按着眉心,很无奈。
  陆鹿追问:“事发之前,她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真的古怪。”陆鹿托着腮沉思:“日子过得好好的,没道理一声不响走人呀?就算不满意陆府款待,也总会当面辞行吧?最不济也该留张字条吧?”
  曾夫子不接话。只愣愣失神。
  陆鹿自顾自又说:“不是自己离开,难道是被人捉了去?也不对呀?图什么呀?她都那么老了,再说,你们也没多少积蓄吧?为财为色,都不可能针对邓夫子呀?”
  越扯越没边了。曾夫子忙清清嗓子打断:“算了算了,姑娘别操心了。说你的事。”
  “我,我什么事?”陆鹿双手一摊。
  曾夫子嘴角抿丝似笑非笑:“你倒越发胆色足呀。罗嬷嬷都敢气走?”
  “没有吧?她自己走的。”陆鹿不承认。
  “还狡辩?她要不是被你气走,为何陆大老爷,两位少爷亲自又把她送过来?”
  “她嫌排场不够大,要重新过过瘾呗。”陆鹿嘻嘻戏说。
  曾夫子手指点点她。忽然问:“陆姑娘,怎么昨儿听说,罗嬷嬷又回了益城?你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陆大老爷?”
  “以死抗争喽。”陆鹿半开玩笑半认真:“我被我爹重打板子,罗嬷嬷一看。我宁可挨打也不跟她学,只好放弃呗。”
  曾夫子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她:“你,你被打了?”
  看不出来呀?蛮生龙活虎的呢。
  陆鹿汗颜,早知这样,她就该躺在床上见客的。
  “暂时只打了十板子。还有二十大板寄存下。要是再次我还是目无尊长,我爹说了一起算总账。”
  曾夫子无语瞪着她。
  知道她行为出格,举止乖张,没想到如今不知收敛,变本加利了,惹到宫里出来的罗嬷嬷,还往陆靖枪口撞。
  “你呀?实在是……”搜索了一下形容词,曾夫子开口:“实在是无知无畏。”
  “多谢。”陆鹿不以为耻。
  ……
  益城陆府。
  忙碌一个上午,庞氏暂时斜躺卧榻上歇息。
  屋里生着火,点着淡香,只有四个心腹大丫头服侍在侧,格外安静。
  歇了一刻钟左右,王妈妈悄悄从外头进来。
  如意摇摇手,示意别吵着太太。
  王妈妈便去拢了拢火,安静的侍立榻边。
  “什么事呀?”庞氏只是打盹歇足,并未深眠。
  “太太醒了?”如意忙过来扶起她靠在榻上。多顺递上一盏热茶。
  王妈妈笑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奴听了几句府里闲言碎语。”
  “说吧。”庞氏啜口茶,漱口毕。又有多贵奉上一杯参茶,还热着。
  “是绿园那边的消息。”
  绿园住的是易姨娘。
  庞氏一听,可能关于易姨娘的消息不利于四个未婚丫头听,便示意她们退下。
  屏退年轻丫环后,王妈妈上前一步,差不多贴着庞氏的耳朵,嘀嘀又咕咕好一阵。
  庞氏脸色渐渐变幻,震惊,恼怒,愤恨……
  “这个贱婢,好大胆子。”庞氏手一敲榻几,气恨恨道:“那鹿姐如今可不是她能动得了的。”
  王妈妈也深知其中利害,悄悄出主意:“太太,要不要去给大姑娘提个醒?”
  “这……”庞氏迟疑了下。
  这怎么提醒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适合知道那个贱婢的龌龌把戏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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