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山中佛法)画壁
第十六章 (画中佛法)画壁
芍药这厢收拾妥当,却没想到鸢尾那头却出了问题。
原来鸢尾将二人送到厢房,正往回赶。也不知是谁泄漏了消息,或者是金甲使者本领高强,察觉到了不对,在鸢尾刚刚走到花园里的时候,两个高大威猛,神情严峻的金甲使者,正在一丛牡丹花旁候着她。
见到她时,二人二话不说,立时将她押解,随后将她带到花厅。此时芍药和海棠才匆匆赶到。
金甲使者严辞呵斥,说鸢□□止不端,数次勾结凡人,乱了此界秩序,行为很是恶劣,需要收押到天水河畔,日日受水滴之苦。
这天水河说不清来历,只是水中灵力深厚,很是不凡。芍药只是初生神智时,受了天水河一滴灵水,很是受用。然而,这水里的灵力十分强横,当时她用过一滴后,只是站在河边,就觉得浑身被灵力撕扯,若不是及时离开,刚生出的灵魂就要消散了。
因此,天水河虽然就在画壁百十里处,周遭风景秀丽,又有益于人身,却少有人会去玩乐。
“是我不好,那时候,使者问,为何芍药屡教不改,要勾结凡人。我……我是准备说话的,只是,鸢尾低声承认了,我一时间,竟然,竟然又惊讶,又有些松了口气。最后……我也没有勇气……”
芍药眼神含泪。
张睿不由看了她一眼。
“不是这样的,芍药你不要这样。”牡丹握住她的手,“我看到了,鸢尾姐姐,她给你使了眼神,她想要阻止你。”
“怎么回事,金甲使者为何会以为,是鸢尾和我们有牵连?”张睿又看一眼芍药,意味不言而喻。
芍药浑身一颤,却垂头不说话。
“我觉得使者们早就认定,是鸢尾姐姐犯了事,若不然,怎么会问也不问,径直将她抓走了。”牡丹说道。
“不可能是芍药的,我们都听到了,她和海棠,一起匆匆赶到,她们是最后到的。”朱举人也握住芍药的另一只手。
是呀,即便芍药可能存了坏心思,海棠不是和鸢尾亲近嘛。这不可能。
张睿知道,这是自己对她有了偏见。只是若不是她,她浑身颤抖做什么。按下疑惑,他问道:“那海棠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想到找人求助,那人能够制止金甲使者?”
“她去找了净坛菩萨,说起来,倒也和这使者们有些牵连,因此,上一回,是使者们就轻轻放下了。”芍药说的是鸢尾和之前那个男子的事情。
“你们怎么能出去呢?”张睿倒是想起了这一桩事情。
“这,似乎只有海棠能出去,我就见她,出去找过净坛菩萨一次,后来也没见有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这净坛菩萨是何方神色?”
并没有人回答他,虽说知道海棠求了净坛菩萨来襄助,却从未见到他出现过,因此,也没人说的出他的身份背景。
“这倒也罢了。先不说这个,既然是去求人,已经几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张睿又问道。
芍药说有六日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那就不能太过寄希望于她了。
此时,朱举人将神色倦怠,彷佛好几日不曾安眠的芍药搂在怀里,牡丹也担忧她随时会崩溃,因而小心翼翼的守着她,曾经少不经事的脸上,多了几分郑重。
合着就我一个坏人了。张睿一想自己的质问,对此倒也没有异议,于是问道:“金甲使者还在这里吗?或者是在守着鸢尾?”
“那倒没有,”依旧是芍药在回答。“使者们那日训诫了我等,又将鸢尾带到天水河畔,就离开了。那天水河十分霸道,想来即便是他们,也是有些受不住的。”
“那倒是给了我们机会。桃花呢,怎么不见她?”张睿记得曾经见到鸢尾和桃花形影不离。
“桃花近日一直在佛堂里,为鸢尾姐姐祈祷。”牡丹答道。
“那你陪着芍药去休息吧,想来你们有不少离愁别绪需要述说。”张睿对着朱举人说道,又说:“牡丹,你就陪我去找桃花吧。”
张睿找到桃花时,她果然正在跪经,神色庄重,面带忧虑。
“你竟然回来了。”桃花睁开眼,慢悠悠地说道。
“不只是我,朱兄也回来了,此时正陪着芍药呢。”
“看来你们还有点良心。”桃花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声音微微上挑。
张睿呵呵一笑,只说:“我找你,也是和这相关。”
“什么?我若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我也知道。只是一直有个疑惑,原来我准备找鸢尾解惑的,可是她被抓走了。我又想过海棠,她和鸢尾看着亲近,人也没有什么纷争之心,可不巧她也不在。”
“于是你只能问我了。难道我有纷争之心吗?”
“那倒没有,我怎么敢,桃花姑娘不是个软柿子。”张睿道:“只是你和鸢尾关系最亲近,难免同气连枝同仇敌忾,你说的话也不是十分客观的。”
“算你会说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桃花从蒲团上坐起来,面朝着张睿。
“那太好了。我只是想问……”
“那天鸢尾为什么要假托他人之事,而不直接说是她自己的事情吗?”桃花抢先接过话头。
“那就劳烦桃花姑娘解惑咯。”
“我以为你会猜,是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私事呢。”
“我确实也这样想过,只是,她为何要自愿去受罚,并且你还在这里念佛。”张睿会想到这个,似乎是灵光一闪。
鸢尾若是因为误会,为了保护芍药而上赶着受罚,也说得过去。毕竟故事里的她,已经罹受情伤,一心求死也说得通。
可是,桃花不是海棠,她性格有些强势,又十分护着姐妹,没道理对最好的姐妹不管不顾。这时候,她起码应当寻找个开口的机会……
而她,却恰恰选择了沉默。反而在事发后,做着徒劳的祈祷。这不是她,也不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