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抱歉，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很快，罗阎与杨间畅行无阻地跑到了二楼。
  驾驭厉鬼后，敲门鬼鬼域的幻境就已经困不住他们了。
  此刻，两人正好看到张伟，苗小善等几个同学一脸惊恐地来回走动着，他们手里拿着手机，亮起了灯光，但却从走廊的这一头走到了另外一头，然后转了一圈又往回走。
  深陷幻境，永远走不出去。
  杨间若有所思，走向了张伟一行。
  罗阎默默看着，在杨间表明身份后，两人就开始带着张伟一行走向了一楼。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了几个被方镜抛下的同学，不过却都已经死了。
  罗阎冷漠地看着，蓦地，一声渗人的怪叫在楼层间回荡，落到了众人的耳中。
  “快走，鬼婴追来了！”杨间赶忙提醒，带着张伟等人就往前跑。
  罗阎早就跑到了最前方，接下来，他不准备再使用厉鬼的力量了。
  厉鬼复苏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为了锻炼杨间的能力！
  罗阎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杨间的人生轨迹产生了什么变动，那样的话，这条大腿还能不能粗起来可就不一定了。
  嗯，就是这样！
  倏地，一条青黑色的纤细手臂从黑暗中伸长而来，朝着杨间抓去。
  如原著那样，杨间脑后长出第二只鬼眼，阻止了鬼婴的袭击。
  但紧接着，鬼婴就以一个常人所不及的怪异速度，一跃而起，抱住了王珊珊的脖子。
  众人惊恐万分，在杨间的带头下，都迅速往外逃着。
  但王珊珊的求救声却让杨间动了恻隐之心，短暂犹豫后朝罗阎喊道：“罗阎，你带大家出去，我回去救人！”
  “没问题。”罗阎非常乐意，带着张伟等人迅速跑到了操场上。
  巨大的操场灯光熄灭，昏暗笼罩，但比在教学楼里好太多了。
  教学楼里的黑暗浓郁得仿佛要将人给吞噬，这里虽然昏暗但却依然可以看清周围事物。
  众人喘息着，随着视野的恢复，心中的恐惧渐渐平息，紧绷的神经也有所放松。
  他们几乎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罗阎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驾驭厉鬼后，身体已经有些不一样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如果是之前双腿不灵活的他，恐怕也免不了要躺在地上，受尽疲惫的煎熬。
  片刻之后，杨间扶着王珊珊走了出来，与张伟进行一番扯皮后，走向了坐在人群之外的罗阎。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罗阎看向他，问道：“你怎么想的？”
  杨间道：“我认为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鬼域，现在应该处在一个比较边缘的位置，但那只鬼是在移动的，我们就像是笼中之鸟，笼子在移动，里面的鸟也只能被迫跟着移动，永远无法离开，只是我们察觉不到。”
  罗阎点点头，转而说道：“想要离开的话，或许只能依靠厉鬼的力量了。”
  “但现在，我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杨间从罗阎的眼中捕捉到一抹仇恨，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十分意动。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却都冷到了骨子里。
  ......
  幽暗的小树林里，方镜正慌乱地奔逃着。
  本该面积很小的绿化林，在黑暗的笼罩下，竟像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将方镜和所剩不多的同学们困死在了这里。
  该死的，为什么那个老鬼一直在跟着我...方镜惊恐地脸上冷汗直流。
  “踏，踏踏~！”
  “方...方镜，你听，那个脚步声又来了！”旁边一人惊恐地说着，连声音都在打颤。
  “怎么这么快！？”
  方镜蓦地抬头，却发现剩下的几个同学像是避厉鬼一样离他远远的。
  一路走来，除了一开始的罗阎与杨间，方镜还用各种手段留下了十几个同学，为的就是拿他们的性命拖住厉鬼。
  他肮脏的真面目，大家早就看清楚了。
  忽地，方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张伟的电话。
  方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方镜，是我，杨间。”电话那头传来了杨间冰冷的声音。
  “啊！”方镜吓得几乎跳了起来，手机都差点甩飞出去。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
  杨间没有废话，按与罗阎商量好的接着说道：“你想活命吗？想活着离开学校吗？”
  “你有办法？”方镜一下就惊喜不已。
  杨间冷冷一笑，双眼穿透黑暗，看着脸上藏不住喜悦的方镜，开始了各种威逼利诱与哄骗。
  不一会儿，方镜就在他的误导下与同学分开，独自走入了密林的深处。
  他不知道的是，正有两双眼睛透过黑暗紧紧盯着他，其中一双更是就在他的身后！
  蓦地，电话一端的杨间直接挂断了电话，方镜狠狠吓了一跳，不敢再耍小心思，赶忙将人皮纸丢在了地上。
  随后，方镜在杨间的指导下，再次乱晃起来。
  罗阎的脚步时轻时重，默默跟着他，从地上的人皮纸经过。
  他看了一眼，忌惮与欲望充斥在心头，但最终还是理性占据上风，选择了无视。
  两人离开不远，杨间来到此处，目光微闪，透着疑惑。
  罗阎没有看到吗？他为什么不捡？这东西可是记载着未来信息的啊！
  难道...他不知道？
  杨间捡起了人皮纸，一入手，他手背上的眼睛就不禁张开了，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叫方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黑暗之中，方镜不断前行，却突然发现电话一端完全没有了声音，恐慌瞬间占据了内心。
  “喂，杨间！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能挂我电话啊！”
  电话一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方镜急不可耐，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失去理智。
  “别喊了。”
  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身后。
  方镜吓得魂不守舍，赶忙回头看去。
  只见昏暗的密林当中，罗阎的身影渐渐浮现，苍白的脸上血迹已经凝固，却更显几分恐怖。
  “鬼！？鬼啊！！”
  方镜吓得一个后仰，屁股狠狠摔在地上，手脚并用不顾疼痛地往后退着。
  一抹笑容在冷酷的脸上浮现，罗阎看着方镜，说道：“别那么害怕，我不是鬼。”
  方镜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眨眼间转换为欣喜，兴奋地问道：“是...是杨间让你来救我的吗？”
  “救你？”罗阎轻声低吟。
  方镜连连点头，却见罗阎的手缓缓从身后抽出，赫然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
  “抱歉，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罗阎眼中激起恨意，冷酷的面容透出狰狞，木棍狠狠挥向了方镜的双腿。
  “啊！啊...!!”
  方镜立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两条腿在一下接一下的奋力打击下直接扭曲变形，甚至违反了人类的生理构造。
  “因为我是累赘，所以你挑中了我，对吧？”
  罗阎缓了口气，蹲下身凑到满身大汗的方镜面前，残忍一笑：“现在，我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绝望！”
  他捡起一旁的手机，冷声说道：“杨间，告诉我那个论坛的网址。”
  杨间听着那骇人的嚎叫，早就从人皮纸带来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没有犹豫，立即告诉了罗阎。
  之后，罗阎就挂断电话，打开论坛，找到了雷电法王的帖子，以及...敲门声音频。
  冰冷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方镜身上。
  此刻，方镜缓了几口气，从近乎失语的剧痛中挣扎出来，颤着声说道：“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不...不要杀我...！”
  罗阎眼神依旧冰冷，但却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不用说对不起，正相反，我还得谢谢你呢。”
  “如果没有你，我或许还会天真地以为，像张伟那样抱紧大腿，我就可以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你，是你打醒了做着不切实际美梦的我，让我深深意识到，在这个厉鬼复苏的世界，弱小，永远是一种原罪。”
  “真的，我非常感谢你！”
  罗阎说的非常真诚，温和的笑容却透着一种刺骨的冷，让方镜遍体发寒。
  “不过很可惜，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心眼小得可怜，可以说是非常的睚眦必报了！”
  “我经历过的绝望，一定要加倍地奉还给你！”
  他站起身来，有些弯折的木棍高高扬起，砰地砸在了方镜的两条手臂上。
  这下子，方镜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残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晕厥，意识处在了弥留之际，但蓦地，一股阴冷的气息灌在了他的头上。
  意识猛然清醒，只见罗阎的手掌正从自己头上移开，而那股阴冷正源于他的掌心。
  那...那是一只鬼吗！？
  方镜慌得一批，紧接着就看到罗阎将手机放在他的脑袋旁边，缓缓走向了黑暗。
  “好好感受吧，记得下辈子学聪明一点。”
  “喂...喂！罗阎你别走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方镜竭尽全力地喊着，但罗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一脸绝望，浑身剧痛无比，但意识却极度清晰，在痛苦与不安中饱受煎熬。
  蓦地，手机里的倒计时结束，自动播放起一个音频文件。
  “咚，咚咚~！”
  沉闷，压抑的敲门声响起，方镜双眼猛地睁大，心脏仿佛被死死掐住。
  黑暗...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