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白笑凡的不知所措

  一个人生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某处某地正有一个人跟踪、监视着她。
  乔汐最近就有这种感觉，因为，自从那天偶遇蓝时默之后，她家门口每天早上都会摆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乔汐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刚开始以为是有人弄错了。
  但，随着这几天的观察，送花人送花的时间，很准时攴！
  每天早上，她一睁开眼睛，再打开家门口，保证就能看到。
  明显，没有人弄错，这朵玫瑰花就是专门天天送给她的。
  至于送花的人是谁，乔汐不知道，也没见得着。她也试过通宵守在家门口，但每次都没能坚持熬到早上，就睡着了逦。
  第二天，一觉醒来，这花，就静悄悄摆在她家门前。送花的人，依然不见影儿。
  乔汐心里有一个猜想，也有一个直觉，送花的人应该就是蓝时默！
  因为，他和这玫瑰花出现的时间，太契合了！
  但，她就想不明白了，蓝时默送她玫瑰花干什么？是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周日。
  本是一个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但是最近，乔汐越来越不安，吃不好，睡也不好，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这种若有似无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非常忐忑！
  清晨，六点整。
  乔汐一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也不是洗脸，而是紧张地跳下床，走出客厅，打开家门口——
  又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乔汐颤颤拿起，小脸透出不自然的白，然后“砰”一声，迅速关上家门，末了还锁上三道锁，才勉强找回一丝安全感。
  厅里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玻璃花瓶，里面盛有六朵玫瑰花。
  乔汐走过去，将自己手上的第七朵玫瑰花，也放了进去，用水养着。
  七天了，她已经被蓝时默监视了七天了！
  他天天来给她送花，却又不露面，他到底想做什么！？
  乔汐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她本来就胆儿小，现在，上班感觉有人跟踪她，在家也觉得被人监视着，而且，还每天都收到神秘兮兮的玫瑰花。
  她的神经简直要绷到了极点，外面不安全，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家，也不安全了。每晚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深，就怕……
  就怕突然有人闯入她家！
  现在这社会，疯子真的有点多，特别是有钱人家的疯子更多！
  所以，这七天，乔汐一直坚持少出门多呆在家里。一下班就往家里跑，然后，多锁上几道门锁。
  手机里也存着报警电、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立刻按下快捷键，报警！
  可是，家里断粮了，冰箱没吃的了。她再不想出门，也得出门去一趟超市。
  乔汐家的破公寓地段十分偏僻，所以，附近并没有超市，要出门上超市，还得坐上半小时的公交车。
  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乔汐抱着两大袋日用品和食材，笨拙地下了公交车。然后，在快步行到家的时候，才猛地想起自己忘了买酱油！
  她这几天，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好，不是忘记这，就是落下那，情绪不稳定。
  乔汐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公交车站，实在没精力再走一趟了。所以，也就算了。
  没有酱油就没有酱油，多放一点盐也一样。
  于是，乔汐继续精神萎靡，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回家。可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家门前，竟然放着一瓶酱油！
  而且，还是她平时一直用惯的老牌子！
  乔汐霎时怔住，身子根本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种完全被人掌控、把握住的感觉，令她非常恐惧，害怕！
  不是错觉，不是幻觉，她是真的被人跟踪着，监视着！
  不然的话，怎么会知道她正缺一瓶酱油呢？
  那人现在在哪里？她身边吗？！
  这个念头一升起，乔汐就彻底心寒了，猛地抬头，张望四周狭窄的楼梯间。
  可周末的一大清早，左邻右舍估计都还在睡，没个人影，十分安静。
  但，就是这份安静，让乔汐越发底气不足，生怕会突然间冒出个人来。更不敢进家门，她家那个破门，真有心解锁进去，实在太容易了！
  乔汐怕的咬唇，她以前何时经历过这种事，她一个人的时候，甚至连惊悚片也不敢看。
  现在，她不怕才怪！
  所以，她没作多想，果断跑下楼梯，往外奔！
  站在公寓楼下，乔汐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家真的不太安全，决定还是投靠商净。
  打定主意后，她稍稍松了口气，转身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却没看清路，不小心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乔汐一个激灵，忍不住惊叫出声，惊慌失措之际，把手上的两大袋东西都扔地上了！
  “小汐，是我！”
  言楚温暖的声音，让乔汐瞬间安静下来，她抬起头，呆呆看他，看他满是担心的俊秀脸庞。
  就像以前的他和她一样。
  是害怕？想念？又或是心有感触？乔汐分不清，但心尖儿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划开了一个口子，回忆像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
  让她忍不住像以前一样，向言楚伸出了无助的手，抱住他，颤声道：“言楚……我好害怕……”
  那一刻，太过熟悉的感觉，让言楚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本能、习惯地作出了反应，像保护幼崽般，保护性地抱着乔汐，暖暖的声音夹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颤动。
  “别怕，我就在这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短暂的一霎间，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熟悉的对话，仿佛，他们又回到以前两小无猜的时候。
  她害怕，他陪着她。她无助，他抱着她。她惊慌，他让她别怕。
  就像现在一样。
  可是，到底本质上的很多东西都不同了，再怎样，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无惧，纯粹，信任了。
  “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乔汐心有余悸道。
  “监视你？是谁？”言楚问，神情非常凝重。
  “蓝时默……”这是乔汐唯一能联想到的人。“是他？”言楚锁着眉，看着只有一个人的乔汐，疑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白笑凡人呢？”
  她，不是该和白笑凡住一起的吗？
  白笑凡三个字就像魔咒般，让乔汐瞬间清醒，理智回笼。她抱住言楚的手，渐渐松开，选择离开他的怀抱，与他保持一段“清白”距离。
  “你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没回答言楚的问题，乔汐随便扯了个话。
  “我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这里走一走。”言楚轻描淡述的一语带过。
  但，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乔汐却能听明白。这里并不漂亮，可有过他们的共同回忆。
  以前，乔汐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对言楚冷场的一天。但现在，她确实冷场了，她忘了该要怎么和言楚相处。
  因为，他们的身份都太尴尬了，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不管怎样，都不该露出熟络的一面。
  手机的铃声，让乔汐短暂脱离这无言的氛围。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白笑凡打来的电、话！
  那一刹间，乔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的红色键，拒绝接听。
  是的，她拒绝了。
  言楚看了眼乔汐手上的手机，脸上有些了然，提议道：“小汐，不如你先来我这里，我这边有空房子能让你先住着。”
  “不用了，我正打算去阿净那里。”乔汐摇头婉拒了。
  尽管，她知道言楚是出自好心，可是，她不能消受。
  言楚黯然点头，没劝什么，只是说：“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去就可以了。”乔汐又是摇头婉拒。
  可是这次，言楚没再接受，态度异常坚定：“小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让我送你去商净家，就这一次！”
  “好，谢谢你。”
  乔汐笑了笑，礼貌的接受了言楚的好意。
  言楚也笑了，苦中作乐的笑。
  曾几何时，乔汐会对言楚说谢谢？
  是啊，又是曾几何时开始，乔汐和言楚渐行渐远了……
  乔汐并不知道的是，白笑凡就在她家不远处，那辆白色的保时捷里。
  他一直在看着她，所以，当他看到言楚出现，当他看到她和言楚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杀人！
  可是，他没忘，是他把乔汐气走的。也没忘，那天在餐厅门外，听到的话，她想和他离婚了。
  那时候，白笑凡是有点始料不及的，没想到平时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可一旦冷战起来，脾气竟然这么硬。
  既不理他也不看他，现在，竟然还想跟他离婚，直接两清关系。
  所以，那天，白笑凡选择先离开，打算先等乔汐的心情再缓缓，然后，再让她跟他回家。
  不是说，女人都是软心肠的吗？
  他想，再等个几天，她应该就能消气了。
  可是今天，他在她家楼下，看到竟然是这样一幕。她想和他离婚，然后，是不是就要跟言楚重修于好？
  不慌张，一点也不慌张，不就是一个蠢女人而已！
  白笑凡在心里是这样提醒自己的，可是手，却急忙拿出手机，飞快拨打了乔汐的电、话。
  耐心等待，却没想到，她竟然挂了他的电、话，她竟然敢不听他的电、话！
  白笑凡有一瞬间，头脑的思想是空白的。他紧掐住手机，看着与言楚站在一起的乔汐。脑海里交织着许多个念头，霸道的，横蛮的，强取豪夺的……
  但最后，在他仅存的理智下，这些念头被他一一全部否定了。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跟他回家。
  白笑凡看着乔汐上了言楚的车，看着她跟着别的男人离开，而那个男人，偏偏还是她过去的男友。
  心里的滋味，陌生到令他不知所措！
  白笑凡趴在驾驶座的方向盘上，冷静了好一会，才给慕西顾打了个电、话。
  那头，好久才接电、话，开口就一句：“哥们，周末一大早扰人清梦会遭报应的！”
  “西顾，你说我妈会不会再回来？”
  走掉的女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头？
  那天，言楚送乔汐到商净家后，受了商净一顿冷言冷语，才离开的。
  手机没电，直接关机了，充满电后，第二天早上，开机一看，乔汐才发现白笑凡昨晚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
  真的是无数通，整整一百个来电显示，他是强迫症又发作了吗？
  对此，乔汐心里十分惴惴不安，她昨天不但胆大包天挂了他电、话，现在，又让他白打了一晚上电、话。
  等下回到公司，他会不会掐死她？
  细思极恐，乔汐之前挂掉白笑凡电、话的勇气，瞬间就萎缩下去，现在，她又恢复弱弱的小媳妇本性，怕白笑凡秋后算账！
  乔汐本来是打算，提前一小时回到公司。但商净说什么也不干，公司又不会给她颁发奖励，这么早回去作甚？
  小媳妇抗议无效，乔汐只能等商净睡饱睡足，还给她煮了一顿丰盛早餐，喂饱她之后，才慢悠悠去上班。
  这时，都已经八点多了！
  对此，乔汐无比幽怨，这下子，想要不碰到白笑凡都难了。
  商净骂了她一句没出息，乔汐努努嘴，接受了。
  她就是没出息，她要有出息就不叫乔汐了！
  乔汐跟在商净身后，刚出了小区，就看到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开驶了过来。没来得及反应，车就停在了她们面前。
  然后，从车里面下来的人，是白笑凡！
  乔汐的心跳生生漏掉一拍，腰杆都僵硬挺直了，以为白笑凡这是急着找她算账来了！
  可只见他，既不生气，也没有要骂她的意思。反而，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然后，打开了车门，绅士般地说：“上车，我送你们回去公司。”
  话，是对乔汐和商净说的。但白笑凡由始至终看的人，都只有乔汐一个，所以，意思很明显了。
  他这是来……向她道歉？
  “好啊，谢谢总裁。”商净不等乔汐说话，就自己先答应了。有人管接送，又是这么漂亮的名车，傻了才会拒绝。
  商净这就叛变了，乔汐气恼地咬着唇瓣，站在车外跟白笑凡眼看着眼，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非常尴尬。
  可奇怪的是，白笑凡竟然没催促她上车，她不上车，他就这样打开车门，陪她干站着。
  再也没有那天晚上，他对她的不耐烦了。
  乔汐在想，是不是她在这儿站上一整天，白笑凡也会毫无怨言陪她干站着？
  怎么可能！白笑凡才不可能这么温柔！
  乔汐在心里否定了，但，避免上班迟到，她还是坐上了白笑凡的名贵座驾。然后，在后座上，看他充当她的司机。
  这会不会是身价最昂贵的司机？
  明天，后天，周日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