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你忘记自己是谁了

  “非也非也!”
  见袁子苏瞪着自己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谢少沣忙道:“姑娘误会了,席面已经准备好,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
  顾欣悦松了一口,指着他手中的银票道:“那这什么意思?”
  这么贵的席面也请我们吃?
  谢少沣手中折扇啪的一合,笑道:“今儿上午,云家派人送来了两千五百两银票,道是替昨日家中无知小儿道歉,同时,也要在下替他们转告一下对月姑娘的歉意,昨日的一千两他们付了,今儿姑娘所点的,也算是云家请了。”
  云家不差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居然因为钱而毁,真真是让云家老太君给气个半死。
  怎么着,这名声都要挽回回来。
  可昨日只约到了楚铮,再一回头,那月姑娘便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想着崇圣搂还挂着那牌子呢,所以一大早的便叫人送了钱来。
  希望以此让月姑娘松口,崇圣搂将那牌子给取下。
  谢少沣不置可否,不过还是拿了银票过来相问。
  在他心里,自然是收了钱为好,两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都够一个中户人家过上十年了,没必要为口气而放弃。
  不过,他却是不确定那月姑娘会同意。
  毕竟当时,那月姑娘就是**裸的打脸,明晃晃的老娘拿钱砸死你的势头。
  心里正想着,再说点什么劝解一番,就见面前那扮作少年郎的少女脸色大喜,眼睛发亮的道:“真的!那太好了!我昨日还后悔,怎生就为了那种烂货而浪费钱!”
  五百两银子啊(自个要吃的不算)那能买多少碗馄饨啊!
  现在居然连今天吃的都有人付账!
  啊,花别人的钱,感觉就是爽!
  屁颠屁颠的准备上前,秦齐已经一个迈步(长腿的好处),带了满脸的笑从谢少沣手里拿过银票,转身递给顾欣悦道:“既然有人请客,那便再加几条刀鱼好了。”
  连赶了那么久的路,昨天晚上又几乎一通宵,可不是早上那些早点能补回体力的。
  何况,青莲子亦说了,刀鱼对秦陌寒来说,是很好的补品。
  不想将自己的份让出去,那便多点些!
  反正有人出钱!
  谢少沣默了一下,眼珠转动着,在秦齐和秦陌寒身上扫了一圈,再又偷瞄了眼青莲子,道:“那个,只能再加一条,今儿旁边那主亦点了十二条。”
  旁边那主?
  秦齐往旁边院子瞅了一眼。
  那院子里的琴声停了,又响起了委婉的歌声。
  “让他们改日再吃。”眼见顾欣悦脸上落了一些失望,秦陌寒冲口道。
  谢少沣呆了一呆,转身看向他,道:“这个不大好吧,他们亦是前些日子订的。”
  他怎么感觉,这年轻人说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的,想起先前他说砸人家席面亦是眼睛眉头都不眨一下……
  “算了,十六条也够我们分的了,上菜上菜!”顾欣悦将银票对袖子(空间)里一塞,推了一下秦齐,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对了。”秦齐走了一步,回头对谢少沣笑道:“我们姑娘不姓月,和那月铮没有任何关系,少东家可不要再叫错了。”
  听着那什么月姑娘就不爽!
  虽然顾欣悦没有详细说,但是青莲子可说了,那混蛋还要去找楚瑜指婚,毁了和他这个丑汉的婚事,转头让顾欣悦嫁给他。
  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可千万别再让他看见那臭小子。
  否则,一准让他知道万紫千红在镜子里是什么模样。
  秦陌寒亦哼了一声,转身跟了进去,青莲子哈哈一笑,和杜仲一起走进去。
  谢少沣探手,便抓住了走在最后的袁子苏的手,带了和煦的笑容道:“那个,有些菜,我再跟你对一下。”
  说着,也不管袁子苏的回答,拉着他便往外面走。
  袁子苏挣扎了一下,见顾欣悦转头望过来,忙道了一声我去验下鱼,转身,跟了谢少沣往外走。
  走至院门外面,袁子苏方低声喝道:“放手!”
  谢少沣神色微沉,斜藐了他一眼,手劲松了些,却没有放开,直接将他带往旁边一个偏僻小院。
  “放手!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袁子苏焦急的低声道。
  不说秦陌寒和秦齐,便是青莲子杜仲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谢少沣这么做,一旦引起他们的疑心……
  “的确不是普通人。”谢少沣松开了他手,径直走进一个竹屋,回头道:“那他们是什么人?”
  先不说那两人外形那么出色,那高大的身形一看就是北方人,就那虽然一身普通衣衫亦挡不住的威势。
  不过一眼,他就知道,那两人和青莲子杜仲那普通侠客不一样,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种就算深敛亦让人从心底感到冷悸之气……
  “你不要管,也不要多问。”跟着他进了屋,袁子苏没好气的道。
  “为何?”谢少沣淡淡笑道。
  “我家姑娘不过是来江南游玩,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袁子苏将眼珠一转,看向别处,恨声道。
  淮安谢家已经久不问朝政,只一心在淮安治学,将崇圣学院教成了淮安最出色的学院。
  而且,是淮安唯一一个不问家世,不以考功名为主,不光教经史,亦教天文地理算术之地。
  便是谢少沣这么一个喜欢经商赚钱与铜臭打交道的异类,亦是淮安有名的才子,崇圣学院的副院长。
  这么一个开放的家族。
  既然他们和袁家早已经决裂,便不要再搅合进来。
  何况,这次秦陌寒和秦齐过来,的确没有别的意图,只不过是为了顾欣悦的安危而已。
  何必多想!
  而且,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自个!
  谢家现在,可也在风头上。
  谢少沣静静的看着他。
  看着这个最初是穿着女装,让他根本没有认出来,便是觉得那字熟悉,都不敢相信之人。
  若不是昨天晚上那几盘棋一番清谈,他都不敢拿着那字画冲回去翻出以前的东西相对。
  那些,他郑重收藏了多年的字画。
  眼眶一点点的温热,一点点的发红,轻声道:“你,真的甘心为奴为婢?”
  袁子苏的身子猛的一颤,忍不住的咬住了嘴唇,微微低下头去。
  “回答我,你真的愿意这样?跟着一个女人,将自己当成女人,就这么过一辈子?”谢少沣声音不觉微大了一些,带了心痛和气恼的道:“袁子苏!你好生看着我!你,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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