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假亦真
袁四爷看得直接打了个冷噤。
身子都有些发抖的,微退了一步。
王爷转头看到了他,带了轻笑道:“哟,四爷来了。”
“是是,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袁四爷的腰一下弯了,点头哈腰的道。
王爷呵呵一笑,手中纸扇在他下巴上一敲,道:“四爷不用害怕,我们相处也有些时候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其实心地最好,令侄这般模样实在是没有法子,我看着也是心痛呢。”
说着,纸扇从他下巴上划过,对着袁子苏那边一指,道:“还烦四爷好生劝说一二才是。”
“是是。”袁四爷连声应着,被王爷的眼神逼着,只能靠近袁子苏。
越走进,便越清晰的看清楚了他身上的那些伤。
有一道鞭痕从他的肩头一直抽到大腿上,那鞭子许是带了钢刺,那一道鞭痕不光深可见骨,还将皮肉全部撕裂,看上去,好似将那纤细的身体都撕裂开来一般。
只不过看着,袁四爷便嗤嗤的觉得骨头都在痛。
想了想,先将他那垂落下来已经汗成一缕缕的头发给拨开,袁四爷道:“子苏啊,我是四叔。”
袁子苏微微抬了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他一抬头,袁四爷才发现他嘴里居然被塞了个嘴嚼,不觉回头道:“王爷,这,便是他想回话,也做不到啊。”
王爷啊了一声道:“呀,我都忘记了,都怪你这个侄子太过分,居然想咬舌自尽,哎,我也是好心,你说,这么漂亮的人,要是死了多可惜,便给他安了这个,来人,给我取了下来,只让他不能咬舌便可。”
旁边有人应了一声,上前先将袁子苏的下巴卸下,再取了嘴嚼。
那嘴嚼刚一取出,袁子苏便不觉呻吟出声。
实在太疼了。
他自小也是金玉般的长大,便是成为袁家弃子,在庄子里也被袁管家照顾得很好,后来跟着顾欣悦,亦是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
那第一鞭下来,他便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随后,便被人用盐水浇醒。
再然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鞭打,让他疼得只想咬舌。
却又被那王爷察觉直接阻挡了他,跟着,便是更加残虐的鞭打烙铁……
他一次又一次的痛昏过去,又一次又一次的被弄醒,到得后来,那王爷给他用这种方式吊住后,便是想昏都做不到了。
可再痛,他也不敢说。
这个王爷很狡猾,也很聪明,不是到了实在受不住的情况下。
便是他说,王爷也不会相信。
只是刑罚还好,不过就是痛一些(虽然痛得想死),若是他从他的话里又察觉什么,或者使用那些药物催眠术。
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忍住。
“啧啧,我说子苏,你这是干嘛?非要吃这些苦!”袁四爷摇着头道:“你平素不是最聪明的嘛?不过就是问你一些郡主的事,你倒是为了什么不愿意说?那郡主就待你那么好?让你愿意连命都送了?”
“四叔……”袁子苏唤了一声,那眼眶便红了。
“来来,别怕啊,四叔在这里呢,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你好生生的回答王爷的问题啊。”袁四爷压低了声音哄道。
说着,转头看向王爷道:“您看,王爷你想问什么?”
王爷对椅子上一坐,接过手下递上来的茶碗,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先说说,你家郡主平常都做些什么啊?”
“你看,多简单的问题。”袁四爷转头对着袁子苏笑道。
“郡主,郡主身体不好,前头一直是养着,每日里,大多时间都在床上躺着。”袁子苏的下巴被卸下来,虽然能发出声音,却是带了低沉嘶哑,和一些吐词不清。
“他说,郡主以前的身体不好,都是在庄子上修养。”袁四爷转身帮忙翻译道。
王爷挥挥手道:“我听得见。身体不好,我瞅着她那身体好得很啊,这一路下来,啧啧,还能出海去玩。”
“大将军给找了名医,调养了两年,才将身子养好。”袁子苏艰难出声道:“郡主琴棋书画一概不会,大将军也不让郡主学,只说,郡主不需要会那些东西。”
王爷哈的一笑,对旁边的手下道:“听听,这四爷一来就是不一样,这话就对了。”
听扬州和金陵的手下道,那郡主实在是嚣张,但是却没有什么脑子,说话也没有京城贵女的贤淑温雅。
果然,琴棋书画一概不会……
定国公家的嫡女,能养成这样,倒也算是奇葩了。
那顾老太君可真是狠毒,好歹也是自个的亲生孙女,就能当成仇人。
脸上笑意盈盈,王爷道:“那大将军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将军一直在甘州,只有年底才回来了几天,也不大进后院,只是给郡主送了许多东西。”袁子苏缓缓的道:“我只见过大将军一次,那次大将军发火,很凶,我便避开了。”
“哦?”王爷笑道:“何事发火?”
“郡主去安国公府,被人陷害,回来后受了惊,发烧,大将军将跟着去的丫鬟和护卫都给责打了。”袁子苏道。
“你没去?”王爷抿了一口茶道。
“我怕被认出,从来不会跟着郡主出去。”袁子苏道。
“哦?郡主出去得多?”
“郡主出去的不多,郡主身上有孝,前些时候身体又不好,都是在府里待着,就出去过几次,我都用身上不舒服给避开了。”
“那这次,郡主为什么想要下江南?”王爷抿了一口茶水,盯着袁子苏道。
“郡主的身体养好后,就想出门玩,可是京城那些人都不敢邀请郡主,郡主无聊,听顾家人说起,老太君死了还是要给江淮侯府送个信,便缠着大将军,要大将军同意她代替大将军送信,好到江南来玩。”袁子苏心一下提了起来,只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道。
“大将军也同意?”王爷死死的盯着他,视线好似一直刺进了袁子苏的眼眸之中,沉声问道。
他那声音低沉平稳,却好似海底涌动的暗潮。
让袁子苏的心突的一跳,只觉得脑袋都有点蒙。
身体装作不支的,脚趾一松。
那五指顿时被甲板夹出血来,让他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