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火葬场

  苏珊珊走在门边,看着昏暗的房间里,她那样躺着,满脸疲惫满脸憔悴。
  叹息关上门,她小心翼翼的抬脚下楼。
  夏栈桥张开眼,她如何能睡的着,如何能---
  躺在床上约莫一个小时,文惠儿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夏姐姐,该起床了,下午要火化遗体。”
  夏栈桥睫毛一颤,浑身哆嗦起来。
  文惠儿看到眼前的女人如此的薄弱,薄弱的如一张白纸,那样摇摇欲坠的水滴,如此的不堪一击,失去自己最爱的人,这个世界从此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的连无论多明亮的眼睛都看不清,看不见那曾经繁华的世界。
  是谁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情都是虚伪的,都是假的,那是你没有遇见而已。
  真正的爱情不会枯萎,无论年纪多大,心中那颗鲜活的生命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不会凋谢。
  夏栈桥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长长地头发由于这几天都没来得及梳洗,有点纠结在一起。
  乱糟糟的,多半遮去了她的容颜。
  下床,踢踏着拖鞋下楼,所有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苏母和苏父也来了,一时间,大家谁都没打破这份宁静。
  上了车,开始去前往l市的火葬场。
  沿途的风景无论多么美丽,在夏栈桥就形成了灰色印记。
  她看着路边笑得开怀的人们,自己也很想拥有那样的笑容,嘴角像是僵硬了一样,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的笑容,大概会奢侈吧。
  只是,面对孩子,她最后唯一的依靠和依赖,她还不想做一个活死人。
  她的世界可能也就那么一点点光线了。
  火葬场位于l市市郊边上,这里距离南山特别近,因为南山是l市唯一的坟场。
  三辆车子陆续的停靠在火葬大门边,所有人齐齐下车。
  火葬场的两边是有白色的花朵连成的一条线,这里的火葬场跟别处的不一样。
  这条白色花朵组成的线条是指引家属们进入里面的路线,因为,大门边是没有人带路的。
  大家心知肚明,顺着路线一路来到最里面。
  几个工作人员白衣白裤打扮,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将一辆推车缓缓地推到苏家人面前。
  苏母再一次忍不住掩唇哭泣,手指扣着推车的边缘,不肯放手。
  “你们再看最后一眼吧。”一个工作人员提示。
  众人齐齐发出呜咽的哽咽,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苏父终于摆了摆手,“进去火化吧。”
  苏母悲戚的喊道,“不!”
  众人将苏母拉开,推车推进了火葬处。
  开始有工作人员将柴油倒在尸体上面,继而又倒了些其他化学物质。
  随后,尸体推进了一个大铁炉里,大铁炉的下面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铁炉的边上有着编号,上面写着,927。
  尸体瞬间被点着,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肉体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每呆一分钟,夏栈桥都觉得心都是没法呼吸的,她很想痛苦,无奈,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
  倒是苏夏宝,忽然小跑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927编号的旁边,撕心裂肺的大哭:“爹地!爹地!你回来!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吗?你答应过要和我们一起幸福的生活的,你答应过的!”
  苏黎进去将乱扑腾的他给抱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出来说道,“火化已经完毕,稍等装骨灰。”
  二十分钟不到,一名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坛子出来,“请交钱,五百块。”
  付过钱后,苏夏宝抱着骨灰盒,再次上车。
  苏父决定趁早下葬,免得看到一次伤心一次。
  凭借着苏家人在l市的地位,想要一块上好的墓地十分的容易。
  一点没拐弯,便直接来到南山,开始下葬。
  随后,众人齐齐鞠躬行礼。
  待完了之后,夏栈桥坐在墓碑上,将脸埋在了双膝间,看不见她的表情。
  直至众人准备喊她回去。
  没想到,她一个迅速的转身朝墓碑撞去,顿时血流如注。
  苏黎一个闪身,抱起她便上车,众人心慌的送往医院。
  苏母坐在车上,用手捂着她头上的血洞,眼里泛泪,“你这傻孩子,你这是想让我们大家一起都心痛死是不是啊?瑾瑜刚走,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干脆不活了!”
  夏栈桥昏厥了过去,没有反应。
  苏夏宝更是小脸哭的难受至极,他明白了,爹地走了,妈妈也要离开他了。
  急救中心开始抢救,所幸的是夏栈桥脱离了生命危险。
  她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走廊边拥挤了很多新闻记者。
  顿时采访出了版面新闻:苏瑾瑜的妻子为了追随丈夫选择自杀。
  此消息引起了轰动,前几日对夏栈桥发起攻击的网友再次墙头草的倒向了这边,直说她是好女人,有这么大的勇气,深受震惊和感动。
  朴文澜由于前几日没浏览新闻,朴家也没有人向他透漏一点这样的消息,所以,他无意点击网页才看到了新闻,还附带了夏栈桥在医院昏迷的照片。
  他是万万没有相信苏瑾瑜会出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天灾人祸!
  只是整件事情,不是自己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事实的问题。
  当即朴文澜准备赶往l市。
  刚到了大门口,就被老爷子给呵斥住。
  “想去哪儿啊?”
  朴文澜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爷爷,我去l市。”
  老爷子眼睛圆瞪,气呼呼的说,“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没死心,那女人的消息我也挺说了,但是你去干什么?你以什么身份去?你去了能干什么?亦或者你想干什么?”
  朴文澜语噎,呛得他说不出,但他只是鞠了一下躬,“爷爷我必须去,我以栈桥朋友的身份去。”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透着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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