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清辰的第一次

  没钱就是没钱，家里值钱点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看着谢如梅的愁眉苦脸，宋清辰想了想，下定决心，去找了苏子言：“你的零花钱，还能给我么？”
  苏子言毫不犹豫，去把所有的零花钱拿了出来，全都给了宋清辰。
  一张一张，把钱数出来，总共是1268块钱，宋清辰拿着黑色的塑料袋子把钱装好，慎重认真到：“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苏子言真心觉得：“不还也没关系。”
  宋清辰说到：“我一定会还你。”拿出笔和纸，慎重的写了欠条。
  苏子言把欠条夹到了书里。
  宋清辰拿着钱，也没有告诉谢如梅，而是直接还给了人家。
  只是，这个月的还了，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怎么办呢？以谢如梅现在的三份工，不吃不喝不生病不买任何东西，总之就是不花一分钱，也只能勉强每月够还债。而且谢如梅的身子，现在跟本就吃不消这种高劳度的工作。
  宋清辰忧心极了，愁眉不展。
  最后，还是苏子言解决了这个大难题：“我们中午两个半小时的午休，学校斜对面没多远上半年有搬过来一家医院，我们可以拿些氢气球到医院门口卖。”以前苏子言生病住院的时候，总是看到有人卖。
  宋清辰听了眼前一亮：“好。”
  说干就干，当天中午，宋清辰就去批发了十个各式各样的卡通氢气球，拿去了医院门口。刚
  苏子言也跟了过去，手上还拿了四个大馒头：“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吃饭，呶，吃吧。”
  宋清辰还真的饿了，把氢气球的线放到苏子言的手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刚吃到第二个，就有个阿姨着生病的孩子过来问：“这个米老鼠怎么卖？”
  宋清辰赶紧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四块。”
  阿姨说：“三块吧，三块就买一个。”
  宋清辰心里盘算，拿货两块五，三块的话，可以赚五毛钱，可以卖，刚想同意，苏子言就说话了：“阿姨，我们就卖四块钱，已经是最低价了，人家都是卖五块钱的。您是第一个来买的，我们才卖四块钱的……”
  最终，人家四块钱买走了米老鼠。
  宋清辰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苏子言，笑。
  手上的四块钱，让苏子言笑得异常的开心。以前住院的时候，透过窗户总看到一个老奶奶在卖这个，刚才的讨价还价也是跟着学来的：“宋清辰，你要开价五块钱，说四块钱太低了，要是人家一还价，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如果人家不还价，就还可以多赚一块。”
  宋清辰觉得言之有理。
  苏子言等宋清辰把手里的馒头吃完，分了五个给他，自己拿了四个，兵分两路：“呶，你在医院门口卖，我去里面卖，这样快一点。”
  一个小时后，苏子言手上还剩下一个氢气球，宋清辰手上还有两个，没卖完，但是必须去学校了，否则上课就要迟到了，那这些没卖完的怎么办？拿去学校肯定是不行的。
  宋清辰死皱着眉。
  苏子言想了想，说到：“那我们送人吧。反正，今天的本钱已经挣回来了。”
  啊，送人啊？那就是好几块钱呢，宋清辰舍不得。
  苏子言一挥手，说到：“有舍才有得。”
  眼睁睁的看着气球送出去，宋清辰闷闷不乐，送出去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如果明天还是有剩下的，或者更多，难道都要送么？得想个办法才行。
  下午一放学，宋清辰就飞跑了出去。去了氢气球批发的王老板那里……
  半个小时后，宋清辰终于笑了。王老板答应以后卖不完的返还回来给他，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免除了后顾之忧。
  就这样，每天中午都过来卖氢气球……数着每天赚回来的钱，有时几块，有时十几块，双休不下雨的话，就更多点，还有一天赚了三十九块钱，宋清辰笑得心满意足。
  苏子言也开始省吃俭用，并且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比如说，她的作文写得很好，四处投稿，稿费越来越多的同时，文笔也越来越好；还有主动有选择的参加比赛，只要有奖金的，就报名，十有**都会得奖。特别是跟数学有关的竞赛，苏子言从来都是稳居第一。以前苏子言很讨厌参加比赛，现在却盼不得天天有比赛，这样就能存更多的钱了。
  把所有的钱存起来，每到月底，再全都拿给宋清辰。
  每拿一次，宋清辰就写一张欠条。
  谢如梅也知道了宋清辰去卖氢气球的事，刚开始很反对，不过最后面对宋清辰的执着，答应了，前提是绝不能耽误了学习。
  宋清辰的学习成绩，慢慢的上爬，最少已经不再稳占班上倒数第一了。学得最好的，是英语。
  期末考试，看着宋清辰的56分，苏子言感觉很是是羞愧，因为她只考了47分，又是英语成绩拉分了，真是气人。
  下一个学期，宋清辰英语考了88分，苏子言还是没及格，就更气了，老天不长眼啊……
  看着苏子言气愤不平，宋清辰哈哈大笑。人生从未感觉如此快乐，自己竟然有学习成绩强过的时候，终于有苏子言比不上的地方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喜欢……
  看着那个未及格的分数，再看着宋清辰的幸灾乐祸，苏子言气得脸都绿了：“你还笑，你还笑！”上前，踢了宋清辰一脚，拔腿就跑。
  宋清辰提着两个书包，在后面追。
  苏子言一口气跑过了红绿灯，然后看着马路对面因为红灯而没办法过来的宋清辰得意洋洋的笑。
  隔着滚滚车流，隔着一条马路，隔着人群无数，苏子言在太阳底下的这个笑容，让宋清辰真正觉得是笑靥如花，很好看，很喜欢……
  这天夜里，因为苏子言的这个笑容，宋清辰有了第一次……
  惊醒时，是半夜，宋清辰感觉到了内裤上的湿度，以及它的不正常，脸上一片通红，把脏了的内裤脱下来，轻手轻脚的去打了一盆水，把内裤洗了。晒好后，再躺到床上，宋清辰怎么也睡不着了，脸上火辣辣的，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连续一个星期，宋清辰都不敢看苏子言的脸，因为不好意思。
  这一个星期，宋清辰过得甚是心情复杂，只要一看到苏子言，就会想到那个，脸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
  苏子言也没注意这么多，只想着这次英语考试，一定要考好才成，否则英语老师的脸，又该要绿了，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习英语上，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宋清辰的异常。
  宋清辰成了个别扭娃，愿意和苏子言呆在一起，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显的话少了。不过，每天早上和放学，都会跟在苏子言的身后，一起走过那段必经之路。很喜欢这段路，准确的说是宋清辰很喜欢和苏子言一起走这段路，每次走在后面看着苏子言的背影，心里感觉就很欢喜……
  很快的，宋清辰不怎敢看苏子言的背影了。天气热了，夏天只穿一件衣服了，从背影会看到苏子言的内衣变了……对于内衣，宋清辰其实并没有什么研究，可是，张小威很有研究，现在班上很多女生，都换成穿内衣了。张小威每天的目光都跟狼一样的，嘴里也没少神秘兮兮的说……久而久之，宋清辰对女生的内衣，也很有概念了。
  苏子言跟宋清辰就不同，对于内衣，大姨妈，男朋友，可是非常的有概念。没办法，班上的女同学，天天在讨论这些，谁的胸部大，谁的大姨妈来了，谁有男朋友了……还说胸部小了，以后没人要。说内衣不穿好，以后胸会变形。
  对于粉红色，苏子言情有独钟，所以每次买的内衣，都是粉红色……苏子言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内衣会让宋清辰备受折磨。
  其实这也要怪张小威，上晚自习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拿了本书，递给了宋清辰。
  宋清辰打开一看，眼睛瞪得老圆。书里夹的是一张****，里面的女人，非常性感，天使般清纯的脸，却穿得非常狂野奔放，半**波涛汹涌的胸，只穿了件粉红色的内衣……
  张小威递了张纸条过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好看吧？喜欢吧？”
  宋清辰把书本连着照片一起还了回去。但因为那照片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宋清辰后来的课都没上好，心里有些胡思乱想……
  见到苏子言的时候，宋清辰就不只胡思乱想那么简单了。苏子言穿了件白色的上衣，从后面若隐若现的能看到她粉红色的内衣……宋清辰脑海中条件反射，就想到了那张照片上女人的丰满。
  鼻血就这样流了出来，宋清辰赶紧抬头看天……
  苏子言走在前面回头，见着宋清辰站在路边，看着天空不走，问到：“你干嘛呢？”
  宋清辰没法说：“……”脸，红成二月花。
  苏子言走回来，看到了宋清辰手上的血，问到：“怎么流血了？”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宋清辰。
  宋清辰接过纸巾，捏着鼻子，闷声说到：“没事。”
  过了好一会，鼻血才止住。
  宋清辰却再也不敢看苏子言，不敢看她的脸，也不敢看她的背影……
  尽管哪都没看，可是，宋清辰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这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清辰再次弄脏了裤子。
  宋清辰觉得难以启齿极了。
  张小威脸皮比较厚，一见着宋清辰，就压低声音：“昨夜我第一次那个了。”
  ‘那个’两字，说得何其含蓄，宋清辰却听懂了张小威的话中深意，脸上又开始火辣辣的了，看了张小威一眼，没吭声。
  张小威问到：“清辰，你有没有过？”
  宋清辰拒绝回答。
  张小威意会错了：“你比我小半岁，估计还要等个一年半载……”
  宋清辰：“……”靠，老子早就有了！比你还早！
  张小威两眼眯成了缝：“清辰，我跟你讲，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宋清辰：“……”你不说，老子也知道！
  张小威抬头四处看了看，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一张****，小小声的：“我够兄弟吧……”
  看着那火辣的穿着黑色蕾丝花边内衣的性感图片，宋清辰再次上课走神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荡着一个念头，苏子言昨天的内衣是粉红色的，今天的内衣，会是黑色的么？
  张小威扇风点火：“也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应该是软软的吧？”
  宋清辰把张小威赶跑了：“滚。”
  下课的时候，宋清辰实在是受不了脑海中如鸦片一样的念头，最后，神使鬼差的去了高中部，苏子言今天的衣服是蓝色的，看不出内衣是什么颜色。
  苏子言咬着笔，在做题，一抬头就看到了宋清辰，问到：“干嘛？”
  宋清辰一句话都没说，脸火烧火烧的走了。不知道苏子言内衣的颜色，感觉很是失落……
  这种失落，直到三天后，苏子言又穿那件白色上衣，又隐隐约约的看出粉红色内衣后，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学期，宋清辰都过得有些神思恍惚……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被苏子言的内衣，折腾得死去又活来。还有就是，有了一个规律，每个月总是有那么一两次弄脏裤子。面对着脏裤子，宋清辰都淡定洗了。不淡定的是那**的少年内心……
  苏子言这个学期却是过得水深火热，被英语给折磨的。那万恶的英语成绩，什么时候才能及格一次？每次看到英语老师唉声叹气的脸，就觉得罪过。但是，明明每次都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英语就像是天敌一样，就是学不好，就是……没一次及格的！最高的一次分，是58分。让人情何以堪！
  期末考完，就是暑假。
  苏子言的英语没有考好，这个暑假又是各种苦大仇深……
  宋清辰每天都去医院门口卖氢气球+冰棍。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爬到树上，告诉苏子言，今天又赚了多少钱。
  很快的，就到了宋清辰的14块生日，苏子言又忘记了……其实记得宋清辰的生日是哪一天，但每次到了那天，就又忘记了。
  面对着苏子言的健忘，宋清辰非常非常的郁闷，亏还把今天特意空了出来。从树上爬下来，闷闷不乐的走了。
  苏子言继续埋头做英语听力，刚好有段听力讲的是‘生日快乐’，苏子言这才想起去看挂历，却发现今天正好是宋清辰的生日。站起了身来，把大半瓶墨水全部倒掉后，下楼。
  陈青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去哪？”
  苏子言回答：“我的墨水用完了。”
  陈青媛说到：“要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玩，马上就高三了……”
  苏子言点头：“知道了，给我钱。”
  陈青媛拿了张一百的递了过来，苏子言接过钱，出门，笑了，一瓶红墨水才只要四块五角钱，又可以省下九十五块五角钱……嗯，给宋清辰买个什么礼物好呢？想来想去，不如买顶帽子吧，现在天气那么热，太阳那么毒，宋清辰都已经晒成个非洲人了……
  宋清辰却不知道苏子言已经记起了自己的生日，闷闷的往回走。半路，碰到了张小威和周香香。
  张小威笑：“她找你。”
  周香香拿着手里的生日礼物，声音有些羞意：“宋清辰，生日快乐。”
  张小威摆摆手，走人了，不当电灯泡。
  宋清辰看着手里的盒子，问：“是什么？”
  周香香微低着头，脸上迅速的升起飞红：“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清辰拆盒子，看到了一个透明玻璃瓶装满了五角星，五颜六色的，用一种塑料管做的，现在班上的女生很流行织这个，据她们说是幸运守护星，还说送给喜欢的‘他’999颗，就可以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了。
  看着那些星星，宋清辰一点都不喜欢。
  周香香鼓气勇气，突然上前，献上了香吻，也夺了宋清辰的初吻。
  宋清辰在呆若木鸡中，看到了慢慢走来的苏子言。
  苏子言也看到了宋清辰和周香香的亲密，愣了愣后，转过身去，走了。
  宋清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周香香，玻璃瓶掉在地上，成了碎片，五角星四处滚落。宋清辰什么也顾不上，朝着苏子言的方向追了出去。
  追出小巷子，却早就不见了苏子言的人，宋清辰用力的抹嘴，很是生气，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