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赌场记事上
进入赌场的若残,本来就只是怀着「参观」的心情而进来,所以若残也没有刻意要换钱去玩,一面四处晃晃,一面有些好奇地打量赌场内部的情形顺便感受一下气氛。
(装潢的不比那些贵族的住所来得差,摆饰品也很有格调,服务人员的穿着也蛮有品味的,真不愧是五大国里规模最大,分部最多的连锁赌场。)
无意间,若残的视线扫过某根柱子和巨形盆栽之间的缝隙。
(有东西?)
若残随手捡起来看的,疑似大型硬币的物品,正是这家赌场的筹码,虽然只是面额最小的一两筹码。
(既然有筹码,就顺便玩玩好了,不过,只能玩一次的话,还是玩个比较经典的吧?)
若残张望四周,往着人群最密集的位置过去,才发现那里原来是轮盘区,也就是俗称的百家乐。
由於若残的目的从来也不是赢钱,只是单纯想感受一下气氛,并没有想到输赢钱的问题,所以没有选择从机率上比较容易中的花色-黑红、或是二、三的倍数等等,而是直接随手将仅有的一枚筹码往单码押注区扔了过去,然後就饶腹兴致地看着象牙白球在转盘上的滚动,整个过程中,若残完全没有去注意自己到底压注在什麽数字。
而一直到了转盘停止,庄家开始收钱、赔钱後,若残看到被庄家放到自己面前的一小小堆筹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押中了数字-五。
一般而言这种小额筹码都是用来玩吃角子老虎机的,根本没什麽人拿来下注,不过赌场人员看着变化过的若残,举止和气质中都没有那种陈年赌客的味道,觉得应该是个「雏儿」,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新手的第一次,总是要先放松点,让他们赢点钱後,再来开始宰,赌场人员已经认定变化过的若残是个「羊怙」了。
而後,看到原本以为是「羊怙」的人竟然真的押中了,那名赌场人员还庆幸自己要是刚才让他换成本桌限定的最小面额一百两筹码,那损失可就不只这些了。
至於现在?
一两,即使乘上三十六倍,也才三十六两,不管对规模再小的赌场来说,都不算上什麽,其他赌客顶多就是对有人押中数字而表示一点点注意而已,毕竟押中数字的机率虽少,但是三十六分之一却也不是什麽很希罕的比率。
若残更是连挑眉都没有,稍微搔了搔脸,依然是顺手将所有筹码放到数字-四的位置上。
数字-四押中了,那就已经是一千三百多两了,几位赌客吹了声不带恶意的口哨,似乎在对若残连续押中两次的好运表示惊讶。
但是,数字-三又押中了,四万六千多两,但是却也还看不在赌场人员和其他赌客眼里,毕竟赌桌上流动的筹码也大多都是以千两或是万两为单位的,甚至是十万两的筹码也是有的,只是已经有不少围绕在这桌附近的赌客开始议论起若残这名「运气超好」的「菜鸟」。
接着,下一轮,小白球落到了数字-二的格子中,那已经是一百六十多万两了,一两的本金,在四把轮盘内就达成破百万两,不要说是强忍镇静的赌场人员,连一旁的赌客也有不少都停止了下一把筹码的押注,准备专心关注起那个「好运菜鸟」的下一手。
……
五、四、三、二、一、零,连中六元,而若残开口只说过相同一句话,“号码减一,全下。”,也就是这样简单的六个字,几乎将这家超大型的赌场全部的流动资金一扫殆尽。
连中六元,一共是三十六个号码加上零和零零,也就是三十六分之一的六次方,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机率。
若残再次搔了搔脸,看着自己面前那全是由紫色十万两筹码堆成的小山不发一语。
在其他赌客以为是高兴到说不出话来的若残,其实心中所想着的,却要怎麽处理掉这叠有点碍眼的东西。
没多久,原本环绕着若残的众多赌客让出了一条路,一位看似约莫五十多岁,左脸下方有着白色疤痕,左耳也少了半截的棕发男子缓缓地朝若残走来。
此时,棕发男子,也就是赌场的幕後老板早就在赌场人员的说明下了解情况差不多了。
一个青年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赢走一家赌场近九成以上的流动资金,是个正常人都会怒火滔天,而男子本来也非脾气温和之人,更不是没有想过要杀人灭口,但是,这个念头,在男子的视线与若残的眼神接触到的同时,却马上打消了,只因为,棕发男子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警讯。
这是曾长年游走生死两端的棕发男子,在某次濒临死亡的体验中,得到的「礼物」。
强大的赏金猎人很多,但是最後能够安然退出的却没有几个,赏金猎人公会往往会吸纳这些幸存下来的赏金猎人作为组织外围的新血,而表现良好的,通常都会在做满一定年数之後,就会吸纳进来内部,或是将组织下游的一些灰色产业交付他们管理,以及支持他们自己建立新的分部,这样一来,也能成为壮大组织情报环的一份子。
这间赌场幕後的老板也是到最近几年,才完全收手赏金猎人的工作,转而在赏金猎人组织内任职,而这家赌场,就是他多年「储蓄」下,以及赏金猎人组织的背後支持,所建立的产业。
多次游走生死边缘最终存活下来的人,或多或少会对「死亡」拥有一种特殊的危机感。
早年曾为着名的赏金猎人,这间赌场幕後的老板也曾在这种警讯下多次逃出生关,所以他一点也不敢忽略,即使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性也是。
赏金猎人公会里面,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看起来越是没有危险性,就越要加倍的小心,不管是「任务」、「物品」还是「人」。
平凡无奇的相貌,中规中矩的衣着,毫无特色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表情,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很普通的一个青年,但是,赌场老板却注意到了,那个青年的眼神,没有波动,如同亡者一般的死寂。
赌场老板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感,尽量镇定地说道:“抱歉,这位客官,由於您……..您所下的赌注金额不合规定,所以照规矩来说,您在这张赌桌上所赢的金额都是不成立的。”赌场老板也是一身汗,基本上这种规定都是在有赌客使用的超过限定金额的筹码时,才会提起。
若残淡淡地望向赌场老板,其平静的目光连曾为赏金猎人,双手沾满陈年血腥味的赌场老板感到心底一阵发虚,周遭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一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