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疼女儿的爹
“秋霜，你说娘让我过去有什么事情？”敏瑜带了几分不解的问一旁的秋霜，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在去往皇宫的路上简单的用一点点心，到了皇宫之后要打起精神学习，要小心谨慎的对待每一件事情，福安公主的亲近，王蔓如的挑衅，冯英的旁观，还有先生，嬷嬷和宫女也一样要打足十二分精神对待。
高夫人和她说过，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稍微夸张了些，可这种说法也证明皇宫的凶险之处，她是福安公主的侍读，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加上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会看顾一二，平安和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却达不到高夫人的要求，她希望她能够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也过得如鱼得水。为了不让高夫人失望，敏瑜每日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就打足了精神，小心应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等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疲倦不堪了。
高夫人也知道，她每天回到家的时候，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处于透支状态，吩咐她回家之后先回房好好地睡一觉，等精神恢复了一些再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全家人一起用晚餐。今天怎么她刚一进家门，就让人叫她过去呢？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夫人这样吩咐定然有她的理由。”秋霜摇摇头，她一直跟在敏瑜身边，怎么能知道高夫人为什么叫敏瑜，敏瑜一想也是，笑笑，和秋霜慢慢的往高夫人院子过去。
一进房，就看见高夫人正和好几天未见的耒阳侯丁培宁正坐在房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见敏瑜进来，高夫人脸上带了几分心疼，道：“瑜儿，你怎么又过来了？娘一再的和你说，让你回家之后先回房休息，别过来请安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会心疼自己呢？姚黄，还不快扶姑娘坐下。魏紫，你去厨房给姑娘端点热乎的点心来，她在宫里一天，定然饿了。”
魏紫应声出去，姚黄也笑着去扶敏瑜，而敏瑜微微怔了怔之后，却轻轻地推开姚黄的手，规规矩矩的向丁培宁和高夫人行礼，之后才笑盈盈的道：“娘，我每天一大早出门，都来不及给您请安，要是回来之后还不先过来给您问安的话，那不是无礼不孝吗？我知道娘心疼我，可不能因为娘心疼我就持宠生娇啊！”
“你这个小滑头！”高夫人笑着伸手指点在敏瑜脑门上，对女儿的随机应变很满意，而后对丁培宁笑道：“侯爷，你有没有觉得瑜儿越来愈鬼灵精怪了！”
“瑜儿从小就是个鬼灵精！”丁培宁看敏瑜的眼神满是疼爱和喜欢，高夫人从来不会像那些妾室一样，一有机会就把儿女拉到他面前，而是一力承担了对孩子的教导，从来不让他为孩子的事情在费心。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三个嫡子，尤其是长子敏彦，给予了他最大的期望，最心疼的则是敏瑜这个女儿，毕竟儿子不能娇宠太多，但女儿就没有这样的顾忌了。至于妾室生的儿女，他不会轻视，但也不会娇宠她们，他知道过分的娇宠对庶子庶女而言并非好事，会让高夫人心生不满和忌讳，也会让他们滋生不该有的奢念。
“爹爹，可不能这么说我了，我都已经九岁了，是个大姑娘了！”敏瑜朝着丁培宁皱皱鼻子，一副小儿女的娇嗔不依。
“是！我们的瑜儿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丁培宁呵呵的大笑起来，而后笑盈盈的道：“前些天我正好有空闲，去金楼给你娘选了几样时新的首饰，也给你打了几样，你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一旁的姚黄立刻拿过一个盒子，递给敏瑜，敏瑜一边笑嘻嘻的接过盒子，一边道：“爹爹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不喜欢的东西了？啊，怎么这么多？”
却是盒子里装了满满的一盒子首饰头面，件件都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敏瑜年纪还小，高夫人没有给她添置什么首饰，她所有的首饰加起来都没有这盒子里的多！
“爹爹，这是给我的还是给所有姐妹的？”敏瑜惊呼一声之后，瞪大了眼睛问道。
“瑜儿为什么这样问？”丁培宁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她今天梳了一个双平髻，上面插了两朵简单的珠花，虽然也很漂亮，但却也太素了些。
“要是给大家的，那么就等姐姐妹妹都在的时候我们一起分，我可不能自己先挑。要是给我的……爹爹，要是姐姐妹妹们也有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的全数收下，要是她们没有的话，跌跌还是别给我了，等我休沐的时候再拿出来大家一起分。我们是姐妹，都是爹爹的宝贝女儿，爹爹可不能厚此薄彼的。”敏瑜眼睛骨碌一转，笑眯眯的把脸凑到丁培宁面前道。
“这个鬼丫头，心里还知道有好东西要和姐姐妹妹一起分享！”敏瑜的话让丁培宁心里更是喜欢，他轻轻地拍了拍敏瑜的小脸，而后对一旁笑着的高夫人道：“瑜儿这么懂事，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要是连姐妹都不能友爱的话，她还能和任何人相处得好？”高夫人笑笑。
“说这样的话简单，但能做到却不容易啊！”丁培宁轻轻地摇摇头，不期然的想起最近这两个月来印象深了很多的三女敏柔。他虽然不知道荷姨娘是从什么地方学会了潮州人的泡茶方法，但是他很享受那种惬意的感觉，除了每月在荷姨娘那里歇息的日子之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唤荷姨娘到书房为他泡茶。荷姨娘经常会在他面前提起敏柔，说敏柔如何的乖巧懂事，有的时候还会让敏柔到他跟前讨巧卖乖……
他已经习惯了姨娘们的这种做法，青姨娘和桂姨娘也会这样，她们打什么主意，他很清楚，无非不过是想让儿女们在他面前多晃晃，让他多疼爱一些罢了，只是和其他女儿不一样的是，敏柔在他跟前偶尔会提及那个投奔来的表侄女，却从来不会提及其他姐妹。
有的时候他故意问起，敏柔虽然会说姐姐妹妹都很好，但她的言不由心谁都看得出来。问过几次之后，他就不再问这些，对这个女儿的感觉也差了起来——要是到敏心敏玥每逢这个时候，或者会说姐姐妹妹的好，或者会抱怨姐姐捉弄，妹妹淘气，话语间都透着一种亲昵，和敏柔完全不一样。也正因为为这样，虽然老夫人曾经几次和他抱怨过，说表侄女和敏柔的先生和敏心姐妹的先生不一样，说高夫人不能一碗水端平，他也只是听过就算，别说和高夫人说什么，就连知会高夫人一声都不曾。
“这有什么困难的？”敏瑜又一次皱皱鼻子，然后将盒子里的首饰麻利的分成了五份，笑眯眯的道：“大姐素来喜欢鲜艳，这几样上面镶的都是红玉，大姐一定会很喜欢。这两样点翠的则适合表姐，她的眼光一向都很高，不喜欢镶了宝石的，更不喜欢纯金的，这两样应该能让她勉强入眼。三妹的奇事气质带碧玉的会更好看，这几样碧玉的可以给她，至于敏玥，这里面的都不适合她，给她两对珠花就好。”
听敏瑜说的头头是道，丁培宁心里欢喜，却又伸出手拍拍敏瑜，道：“这些都是瑜儿的，她们的爹爹已经准备了，一会让人给她们送去就好。”
“嗯！”敏瑜点点头，这个时候魏紫端了一碗银耳粥过来，她接过向魏紫道了一声谢，一口气就把银耳粥吃完，吃完之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吧？”高夫人疼惜的问了一声，然后道：“困了就快点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我没事！”敏瑜强撑着摇摇头，道：“我陪爹爹说一会儿话，然后就该去给祖母问安了！等问过安，用过晚饭之后再睡。”
看着敏瑜掩饰不住的困倦，丁培宁也很心疼，轻轻地拍拍敏瑜，道：“那先到榻上睡一会，要去给祖母问安的时候爹爹叫你。”
“嗯！”敏瑜这一次乖乖地点头，乖乖地躺到了一旁的软榻之上，闭上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瑜儿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丁培宁很是心疼，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般疲倦，问高夫人的话也带了几分不悦。
“瑜儿每日寅时起身，未时才能回来，晚上也要到亥时才能入睡，每日能睡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加上来回奔波劳累，在宫里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她这么累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高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但是，能够和公主一起成长，一起学习对瑜儿来说也是个好机会，我再心疼也只能看着她受累了。只希望等慢慢适应了之后，她会稍微轻松一些。”
“你就不担心她还没有适应就累倒了吗？”丁培宁皱紧眉头，一天只有三个时辰好好睡觉，别说女儿还年幼，就算是大人也都吃不消啊！
“担心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总不至于到了这会再和娴妃娘娘说，瑜儿不进宫了吧？”高夫人看着丁培宁，一脸的无可奈何。
“还不至于到那一步！”丁培宁摇摇头，道：“我看这样，你明儿一早就让厨房单独为瑜儿开小灶，她回到家之后直接回房休息，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自己用晚餐，别和大家一起用饭，也别给你和母亲问安了。”
“这不行！”高夫人想都不想的就摇头，道：“你不知道，母亲想让嫣然替代瑜儿进宫不成，心里已经颇有怨言，要是再让瑜儿这样的话，母亲定然大怒。”
“母亲有的时候就是捏不清！嫣然和她再亲，能亲得过自己的嫡亲孙女？再说，嫣然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进宫陪伴公主？母亲也是胡闹！”丁培宁对老夫人的作为也并非一无所知，他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至于母亲那里，我会和她商量的。”
“听你的就是，不过母亲那里还是我去说吧！”高夫人特意将敏瑜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丁培宁亲眼看到她的疲倦，让素来心疼女儿的丁培宁发话，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需要丁培宁去做那个恶人了。
“也好！”丁培宁点点头，却又交待一声，道：“如果娘朝你发火的话，告诉她这是我的主意，有什么的话叫我过去解释就是。”
“我知道了！”高夫人点点头，而后看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厨房看看，再过一刻钟让人把瑜儿叫起来，她刚刚睡醒特别迷糊，早点叫起来过去给母亲问安才不会出错。”
“让她安心的睡吧！娘问起来就找我们刚刚说的回话就是。”丁培宁看着女儿熟睡的样子，哪里舍得不等她睡够就把她弄起来。
“好！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