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九一马说
这是?
夜色之中,张嫣躺在榻上,忽然睁大了眼睛。
刘盈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女子唱情歌,歌声开始便有些窘迫,慢慢的,就放开了一些。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一时之间,张嫣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那支闻名的《凤求凰》。
她用被子蒙着头,强迫着自己不去听那歌声。但琴声歌声俱是无形之物,纵然捂着,但也入耳依稀可闻。反倒将自己给闷到了。只得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如果刘盈在自己面前,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可是他既然不在,她总不能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板着一张脸。强撑了一会儿,慢慢平和下来,看着窗外的月色。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当一切不再尖锐的抵触,往事就在琴声中流淌起来,重新浮现在面前。在歌声中想起从前的往事,刘盈在长乐宫前向自己伸出的手,在去商山的路上发现了躲藏在车中的自己,惠帝元年,她从宣平归来,在新丰街头,与他重逢。惠帝四年大婚的那个黄昏,他执起自己,温暖而带着点汗意的手天空下了一层薄薄的小雪,然后月亮出来,照在之上,反射出一种淡漠温情的颜色。碎碎的光亮,她扑哧的笑了一声,啐道。“谁是凤?谁是凰?”
就晓得占人便宜。
张嫣的心事,刘盈并不能知晓。瞧着时间一日日地过去,他只能暗暗焦急。虽然对阿嫣说自己要一直等着她点头,然而他真的不能再在山阴这么羁縻时光下去了。
难道。真地要考虑强行将阿嫣带回去再说?
他叹了口气。不是不可以地。只是自己总还是希望阿嫣心甘情愿地地答应和他在一起。我熊实交了你这个朋友。”
刘盈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之当一回事。
待到六日后,刘盈正在校场上看特别队训练,从人上前禀报,“主子,那位熊军侯,将飞云马送还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远远地见飞云站在那儿,似乎比诸前些日子,萎顿了一些。
“吕将军认识韩校尉么?”熊实将飞云牵过来,望了望场中,笑道。“这个小校尉,倒是蛮厉害的。从前看他年纪不大,个子不高,长的又太娘娘腔,有些不服气。如今半年下来,倒觉得他真有两把刷子。”
刘盈笑了笑,听得旁人说阿嫣的好话,他倒也与有荣焉,忽听的远方一声马嘶,飞云顿时激动起来,抬蹄长嘶一声,频频回首。
“这是怎么了?”刘盈习惯了飞云的良驯,不由奇道。
“呵呵。”熊实尴尬搓手,笑的有些苦,道,“吕兄有所不知。那一日,我将飞云迁回去,它和我的望月马在一起,一开始相互斗气,谁也不服谁,我本来以为事情不谐,都打算将马还回来,另寻一匹马算了。谁知道忽然两匹马一夜之后好的如胶似漆,竟似乎如人夫妇一般,颇为恩爱。这个,忽然离别,自然彼此不舍。”
远处,一匹火红色的母马冲过来,毛色光亮,四蹄如飞,果然神骏不已。想来就是熊实所说地望月了。
“我早上明明将它栓在马厩中了。”熊实亦不解道,“怎么忽然间挣脱跑出来了?”
望月频频向这边张望,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呼唤飞云。
刘盈哑然失笑,马通性灵,有此情意,倒也难得。回头看着飞云,飞云地缰绳握在主人手中,不得轻易远离,但也着急不已,一双马眼中,颇有温情,刘盈看的心软,竟不自禁松开缰绳,飞云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冲回到望月身边,
熊实翘了翘胡子,笑嘻嘻赞道,“吕老弟,好心肠。”
他生性除了战争和爱马之外,很少注意到人际,此时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山阴军营中奇怪地窥视,见刘盈如此作为,不由大气好感,起了亲近之感,称呼亲近不少。
刘盈远远的看着两匹马在草地上相互嬉戏的模样,亲昵自然,微微笑了笑。
不过是两匹马儿,相处数日,都有这样深厚的感情,“马犹如此,人何以堪?”刘盈想起自己与阿嫣这些年来的聚散纠缠,不由得心旌动荡。然而阿嫣到如今依然不肯对自己稍假辞色,又灰心不已。
二人等着两匹马亲昵了个够,于是坐在土丘之上,熊实道,“我观老弟神色郁郁,似乎有悬心之事啊。不妨说一说,哥哥为你参详参详?”
他微微的笑了笑。
“如果不肯说,”熊实不免有些尴尬,“也没有关系。”
那厢,飞云与望月虽暂时团聚,然而彼此似乎知道终将分别,颇为黯然,将马头相触,似在告别。
“不是不肯说。”刘盈笑道,“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措辞而已,熊兄家中可有妻室,若你妻子生你的气,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回心转意不再怪你?”
他对哄情人的欢心实在是不擅长,这些日子下来,实在是有些黔驴技穷了,只好请教于陌生人,在民间,夫妇间若彼此置气,该如何解决才是?
“哈。”熊实朗声大笑道,“看不出吕老弟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个你问我老熊就对了。”
“是么?”
熊实拍拍胸脯道,“那是自然,女子天性老熊还是很了解的,总是有一点口是心非。她们嘴上说的再厉害,只要你狠狠的亲上去,再烈性的女子,最后只得软下来。”他搓搓手道,“嗯,你再强硬一点,把她抱到床上去,只要……”他挤了挤眼睛,表示这事男人都知道,“她就什么都好说话了。”
刘盈从小都是儒家教育,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凡事以礼为先,从未想到有如此粗俗的法子,不觉目瞪口呆,迟疑道,“那她不会恼么?”
“那不是你媳妇么?”熊实奇怪的看他一眼,“再说了,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位和,你看飞云,若不是它与望月成就了好事,望月能对它如此恋恋不舍?所以啊,只要你在床上把她哄高兴的,天大的事都没有了。”
有这么比的么?
刘盈理智虽然难以赞同,但是终究忍不住诱惑,回头去看阿嫣,她正刚骑了马回来,摘下头上的白色软盔,扔给身边的人,露出秀美的容颜。也许身为校尉的阿嫣在特别队队员眼中颇为威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起来总是觉得特别可爱,好像和当年在椒房殿中软声叫自己舅舅的女孩没有什么两样。
阳光照射下来,将阿嫣的眉眼拂上一层金色,容颜如同圣光。若一个男子喜欢那个女孩,总是希望能够亲近,刘盈自然也不例外,此时看见阿嫣娇颜与纤合度的曲线,心中竟不免有些燥热,忖度自己心思,竟是颇为首肯,不禁有些骇然。
今天查新书资料查的太兴奋……
泪,真不能这样了。以后尽量将时间调整过来。咳。
希望今天没有旁的事了。可以多码点字。需要存稿。不然我上火车的那一天就会发生断更惨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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