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周宛瑜点点头,用力扯出一抹笑,“谢谢昭言姐姐,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然而话虽这么说,等她出了建安侯府的大门,想到秦阊和秦玉雪对她的双重背叛,心里巨大的悲伤还是将她压得喘不上气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曾经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曾经全心全意信任的姐妹,两个人竟然是那样的关系,并且一直瞒着她,将她像个傻瓜一样玩弄在股掌之间!
不,不是像,她就是傻瓜!
昭言姐姐明明提醒过她的,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一心想要火坑里跳!
周宛瑜魂不守舍地走在盛京城热闹的街道上,明明周遭嘈杂热闹,明明天上暖阳高照,她却仿佛置身寒冰冷窖,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很想要回去躲在母亲的怀抱里,跟她撒娇哭泣,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和伤心。
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
成南伯府如今这样的境地,她再也不是伯府最受宠爱的六小姐,再也没有资格任性天真了。
立在熙来攘往的街头,看着人们与她擦肩而过,每个人脸上或带着笑意,或皱眉沉思,好像都有事做。
只有她,失去了生活中的重心后,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很迷茫。
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做到答应了昭言姐姐的“会好好的”?
“喂喂喂!小心啊!”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紧张的声音,还伴随着马匹的嘶鸣。
周宛瑜愣愣地循声望去,才发现是一辆马车正直直地朝她冲过来。
车夫正手忙脚乱地勒紧缰绳,急得脸都红了。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过来,周宛瑜下意识地闭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只听到“砰”地一声,接下来就是有人吃痛的哀叫。
周宛瑜此刻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潜意识里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她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烦恼。
“喂!你走路都不看的么,知不知道突然走到路中间很危险啊!”有人冲到她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现在我们的马车为了避开你而撞坏了,我主子的手臂也被擦伤了,你说说,你要怎么赔吧!”
周宛瑜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盯着来人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似乎没料到她会哭,立刻就慌了,“喂,喂你别哭啊!明明是我们的损失比较大吧,?你哭什么,别弄得好像是我们仗势欺人一样。”
周宛瑜啜泣着,颇有些手足无措。
“福安,对人家小姑娘别那么凶。”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先去租一辆新的马车。然后你再带着这姑娘去医馆看看。”
福安闻言,略不满地嘀咕,“又没有撞到她,再者。论起来该是她带您去医馆才对吧,您手都受伤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也是小姑娘?”声音依旧慵慵懒懒的,好似对一切都不在乎。
周宛瑜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再往上移去,是一张极其俊朗精致的脸,不过大约是因为他本身独一无二的气质。反倒弱化了他的长相,只留给人一种飘逸洒脱又云淡风轻的气质。
周宛瑜愣愣地瞧着他,只觉得有些眼熟,还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那厢感受到她的注视也朝她望过来的人却挑了挑眉,率先出声,“原来是周家的六小姐。”
周宛瑜一怔,随即恍然,这人是二皇子啊,宫宴上见过几面的!
萧焕看着周宛瑜哭肿的双眸,再看了看她过来的方向,心下有些奇怪。
“福安,还不快去。”萧焕收回思绪,对着一直杵在原地的福安说道。
福安委屈地“哦”了一声,抬脚就离开了原地。
“周小姐,起来吧,你这副样子,被人看在眼里,还要以为我们怎么你了。”萧焕走到周宛瑜面前,对着她淡淡说道。
周宛瑜脸一红,慌忙地站了起来,不过因为蹲得久了脚有些发软,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摔倒在地上。
萧焕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待她站稳后才松开,意有所指道:“周小姐似乎心事重重,方才瞧见我们的马车来了也不知道闪躲,是没有发现吗?”
周宛瑜垂下头,呐呐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
“是跟昭言吵架了么?”萧焕突然问道。
“啊?”周宛瑜没反应过来,一愣,随后慌忙摆手,“没,没有!二皇子怎么会这么想,我与昭言姐姐很好!”
萧焕看她一副急于澄清的样子,好似自己是吃人的老虎,不免觉得好笑,心想林昭言让他关照成南伯府果然是没错的,不然周霆琛判决后,整个成南伯府,烈性的太烈性,懦弱的太懦弱,天真的又太天真,一大家子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
“我看周小姐是从八灯巷的方向走过来的,那边的府邸,你似乎只与建安侯府相熟。”萧焕收回了思绪,朝周宛瑜解释自己方才为何会那样猜测。
“哦。”周宛瑜点了点头,落寞道:“并不是因为昭言姐姐,而是因为其他人。”
“其他人?”
“恩。”周宛瑜点点头,因为有了林昭言这层关系,她本身又天真单纯,因此说话并无防备,“昭言姐姐帮助我认清了一个人,我只是伤心曾经被人欺骗,是我自己的原因,与昭言姐姐并无关系。”
帮助她认清了一个人?
萧焕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想到此刻还安安静静呆在二皇子府的墨霜,心里不免生起一股寒意。
他发现他越来越摸不透林昭言了。
她好像,有很多很多秘密瞒着他。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她肯答应嫁给他是别有目的,可从来不在乎,现在却觉得,或许她想要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上许多。
他甚至开始怀疑,她用这样的方法去对付墨霜,是真因为被墨霜欺辱了才想反击,而是一早就策划好的?
萧焕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震住了,他竟发现他近来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特别是面对林昭言的事情,他有些时候就无法控制,虽然面上依旧伪装得很好,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本质已经变了。
他开始有了在乎的东西,也便患得患失了。
这个现象,不可说是不好,却不是他想要的。
此时的林昭言已经回了麓玉堂。
现在是正午,烈阳高照,秋老虎还有些晒人,又因为秦玉雪的事儿造成府中一片混乱,气氛很是压抑沉闷。
就连一向安宁清净的麓玉堂都不能幸免。
林昭言迈步走进的时候,就听到刘氏正在吩咐紫鹃去融雪阁打探情况。
“不必去了。”她笑着迎上去,“我刚从那儿回来,秦阊已经招认了,秦玉雪则吓得晕了过去,当场抓包,镇南伯府的人想抵赖都不成。现在估摸着就是要谈判的阶段,秦玉雪是保不住了,镇南伯府估计想要保下秦阊,而作为交换,就势必要给侯府点好处,侯府现在因三皇子一事受到了一点动荡,侯夫人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呢?这个答案不言而喻,所以,母亲莫要担心侯府会遭受波折。”
她将刘氏想要听的想要知道的,一一解释分析给她听,并且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刘氏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你到底是玩了什么鬼把戏才叫秦大少爷承认的?”
林昭言并不想多言,只笑着坐过去,挽住她的手,撒娇道:“没什么,不过就是利用了人心里的鬼罢了。”又问:“父亲呢?他和大伯父那边的事儿解决地怎么样了?”
作为交换条件,陆氏已经答应在分家一事上帮助三房,只消林琛再坚持坚持,林琨又不是爱纠缠的,到时候林老太太再不同意,也只能随众议了。
刘氏果然没有再多问方才的话题,只道:“具体母亲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你祖母已经知晓了,气得不行,今天发生了秦玉雪的事儿她都无暇理会,将你父亲叫过去训斥了,不过母亲觉得,依着你父亲的性子,你祖母训斥得越狠,他要分家的心就越坚决,怕就怕你祖母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孝道用亲情压他,这就难办了。”
“不会的。”林昭言很笃定地道:“祖母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是先训斥,等她想到要用亲情攻势,我却不会让她如愿了。”
刘氏好奇地望着她,心想这个女儿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怎么好像一夕之间无所不能了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听到丫鬟进来禀告,说是二皇子登门造访!
小安明天就要出远门了,要等下机后到达酒店才能码字,更新可能会少一点或者比较晚,大家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