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九章 母子相认

  喀俄涅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林凡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直接给喀俄涅小脑干冒烟了。
  以命抵命……
  是这个抵法吗？
  而另一边。
  正要冲来的星夜一脸复杂的停下脚步，叹道：“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以这家伙的卑鄙程度，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
  “真无耻啊。”白起一脸鄙视。
  吕布倒是欣慰点头：“没错，就该这样。”
  喀俄涅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林凡，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的孩子，赔我一个孩子？你以为这是生意吗！"
  “诺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骨肉！这是杀子之仇！”
  “真以为我喀俄涅这么好骗吗，我是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嗡！”
  一道冰锥瞬间凝聚在喀俄涅眼前，直指林凡！
  这是她仅剩不多的神力！
  她要为诺斯复仇，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但就在这冰锥即将爆射的刹那。
  林凡仿佛察觉不到喀俄涅的杀意和眼前的危险，反而一把抱住喀俄涅那化作冰晶的大腿，抬起头，带着哭腔道：“母亲，难道在你眼中，我还不如诺斯吗？”
  不知何时，林凡已涕泗横流！
  满脸的悲伤，仿佛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这一声“母亲”，让喀俄涅直接顿住，心中的杀意忽然消散了一些。
  他叫自己，“母亲”？
  霎那间，喀俄涅仿佛看到了“诺斯”抱着自己，呼喊自己母亲的画面。
  喀俄涅压下心中思绪，冷声道：“你莫要叫我母亲，你我根本就不是母子！”
  “母亲！！”
  林凡死死抱住喀俄涅的大腿，泪流满面道：“你就是我的母亲！”
  “在神界的时候，叫你母亲的，都是我啊！”
  “每一声，我都是真心实意的！”
  “孩儿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孩儿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长大，在与母亲相逢之前，孩儿每天每夜都幻想着能有一个疼爱自己，关爱自己的母亲！”
  “其实在孩儿心里，我早就把您当成了母亲！您就是我真正的母亲啊！”
  喀俄涅呆呆地看着林凡。
  一旁。
  始皇一脸心疼且敬佩的看着林凡：“没想到，平日里如此坚强的总指挥，竟然有一个孤苦伶仃的童年，却又成长的如此优秀，他的心性……”
  “不是，陛下，”白起皱眉道：“我记得他不是孤儿啊，他爸妈还来看过他。是我记错了？”
  一旁的星夜面无表情道：“不，他有爸妈，我还一起吃过饭。”
  “啊？”白起眨巴眨巴眼。
  始皇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凡：“他有爸妈还敢说自己是孤儿，他……卑鄙无耻，卑鄙无耻啊！为了拉拢喀俄涅，连爸妈都不要了？”
  吕布则一脸赞许：“不愧是总指挥啊。”
  完全不觉得林凡做的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当年也是为了马背叛了一对父母……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马与妈有时候也只能选择一个。
  林凡抱着喀俄涅冰冷的身躯，声音颤抖道：“母亲，或许您都不知道，那天伪装成诺斯与您相认，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那一天，我叫您母亲。”
  "您叫我孩子。"
  “那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有了母亲，您就如母亲一般，让我感受到了母爱，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您或许会觉得我当时是在骗您，但实不相瞒，那一声声母亲，都是发自肺腑的呼唤。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母亲，是上天给我的妈妈！”
  “我多么希望我就是诺斯啊！我……每次看到您，我都无比的嫉妒诺斯，如果可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成为真正的诺斯！”
  "我以为，我杀了诺斯，我就能成为他，成为妈妈的孩子！"
  “我以为，我努力表现，超越诺斯，就能让您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
  “我一心为神殿做事，对您忠心耿耿……难道在您眼中，我还是不如那个从未去与您相认的诺斯吗？”
  喀俄涅猛地顿住。
  她看着林凡。
  忽然想起了自己与“诺斯”的一幕幕。
  从相认，到出售神奴，到拉拢投资，到去往神藏……
  那个孩子，优秀，忠诚，孝顺，勇敢，担当。
  那是喀俄涅见过最优秀的孩子，而能有这么优秀的孩子，是喀俄涅从未想象的。
  就像是老天赏赐给她的一样。
  在冰冷的神界独自一人兢兢业业的喀俄涅，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意。
  那是来自家人的关爱。
  也让喀俄涅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维护的温暖，品味到了作为母亲的感觉。
  那是喀俄涅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这卑鄙的修罗虽然骗了自己，但作为自己的孩子，他的确是完美无瑕。
  远远比真正的诺斯要强不知多少倍！
  而且……喀俄涅也承认，自己似乎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喀俄涅目光有微微松动，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凡，她竟是下不去手。
  脑海中，那一幕幕与诺斯相处的快乐时光在飞速涌动，提醒着自己，当初那些时光，都是这个修罗神带给自己的，那真正的“诺斯”，是这个修罗神！
  林凡暴风哭泣，撕心裂肺的喊道：“母亲，难道只有我长成诺斯那样，才能让您做我的母亲吗！”
  “我已经尽力了啊！”
  “我杀了诺斯，也只是为了做您的孩子，我哪里表现不如他！我，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把您当成母亲啊！”
  “我和他相比，我才是您真正的孩子啊！”
  “难道母子之情，只是血脉，只是一张脸蛋吗？难道您忘了，您关爱的抚摸着我时的温暖，拥抱我时的爱意吗？我，我一直记在心里啊！那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母亲！亲情可不只是血脉啊！”
  此话一出。
  喀俄涅眼神迷茫。
  “亲情，可不只是血脉。”
  她重复着这句话。
  难道所谓的母子之情，只是血脉，只是一张脸蛋吗？
  她和林凡虽无血缘，却早已有了母子之实！
  这一刻，她低头看着林凡，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温馨的记忆中，那一张张诺斯的面庞，竟是渐渐与这修罗的面容重合，成为这修罗神的模样。
  林凡与喀俄涅对视，缓缓道：“母亲，或许我注定就永远不能拥有母亲。”
  “我也想品尝母爱，我也想有人爱着自己，我已经尽力做一个好孩子了……算了，母亲，我不会让你为难。”
  “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母亲，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如果，在你心中，真正的孩子还是你从未见过的诺斯……”
  “杀了我吧。”
  “只要能让母亲开心……孩子也当最后一次尽孝了！母亲，算孩子求你，杀了我吧！”
  喀俄涅死死盯着林凡。
  林凡心说你特么快说点什么啊，我快演不下去了。
  你不会真的要动手吧？
  但林凡还是咬牙道：“母亲，不要犹豫，动手！”
  “如果能让母亲高兴，母亲尽管动手，为诺斯报仇！这是孩子唯一能报答母亲的了！”
  “只希望……临死之前，还能听到母亲叫我一声……孩子。”
  林凡闭上双眼，探出脖颈。
  那根冰晶在喀俄涅与林凡之间快速转动，仿佛随时都要洞穿林凡的心脏。
  林凡心说你特么可别当真啊，我就说着玩玩的。
  别看我哭的撕心裂肺涕泗横流，但你要是当真了，那我可得来一次大义灭妈了。
  林凡的双臂抱着喀俄涅的大腿，但双手却已经在喀俄涅身后唤出了两把修罗刀。
  刀刃距离喀俄涅化作冰晶的脖颈只有三寸。
  这卑鄙的修罗神表面上双眼紧闭，眼含热泪，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暗地里已经拿着两把刀准备捅死喀俄涅了。
  然而。
  “啪嗒。”
  冰晶碎裂。
  林凡的脸上忽然一阵冰凉，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只见喀俄涅的双眼流出滴滴泪水，化作晶莹的冰晶，落在自己的脸上。
  “母亲……”林凡声音颤抖。
  “孩子……”喀俄涅双眼发红，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我的孩子！”
  “你何必如此！”
  “你说得对，你我早就有了母子之实！你我早就有了母子之情！”
  “孩子，快起来，让母亲抱一抱真正的你！”
  林凡起身，紧紧抱住喀俄涅那冰冷的身躯：“母亲！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孩子，之前是母亲错了。”喀俄涅轻柔的将脑袋靠在林凡的肩膀上，“你说得对，亲情，不只是血缘。”
  “你早就将我当成了母亲，我，我又何尝不是将你当成了孩子！”
  “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孩子！”
  喀俄涅声音愈发颤抖，她感受着林凡身上的温暖，那温暖，与当初一模一样！
  这就是母子亲情的温暖！
  身后。
  一众大夏诸神都愣在原地。
  白起一脸迷茫的看着刚刚还互相攻杀，现在却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宛若母子相认的二人，皱眉道：“这，这什么情况？”
  剑神张风也努力捋着关系：“我记得，好像是林凡杀了她的孩子吧，怎么他俩还抱头痛哭起来了？”
  “什么情况？忽悠瘸了呗。”始皇一脸同情的看着喀俄涅：“所以我最烦那些卖弄嘴皮子的读书人了。”
  憨厚的蒙恬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他嘀咕道：“这可是杀子之仇啊……怎么还变成母子相认了？”
  星夜则默默道：“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啊……”
  唯独吕布哈哈大笑：“对味了，对味了！”
  吕布搞不清他们在奇怪什么。
  这不是很正常的剧情发展吗？
  还未离开的布伦达则疑惑道：“亲情不只是血缘……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别问。
  问就是修罗专属台词。
  weare伐木累。
  一时间。
  喀俄涅和林凡相拥而泣，感人肺腑。
  喀俄涅此时也想通了。
  诺斯？
  那是自己被波塞冬逼迫生出的孩子！
  本就是自己的耻辱，看到他，喀俄涅都感觉恶心！
  更是被波塞冬教导的愚昧自大，而且，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来与自己相认，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孩子。
  孝顺，忠诚，能力出众，被自己视作凛冬神殿未来的希望和接班人。
  最关键的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母亲，在他伪装成诺斯的时候，带给自己的是无比的温暖。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徒有自己血脉，却根本对自己不管不问，愚蠢自大的孩子。
  和一个把自己真正当做母亲，孝顺恭敬，而且还能力出众，虽无血脉却早已与自己有母子之实的孩子。
  这种选择，就好比一面是生下自己就不管的亲生父母，一面是含辛茹苦视如己出把自己养大的养父母。
  选哪个，这还用想吗？
  亲人，可不只是血脉！
  能有这个孩子，喀俄涅甚至感到无比荣幸！
  虽然这孩子之前百般算计了自己，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但现在想来……这反而显得他更加优秀了！
  而且还是个孤儿，从小孤苦伶仃……喀俄涅心疼的看着林凡，无法想象自己这个孩子在与自己相认前吃了多少苦，她低声道：“都是母亲不好，未能早早与你相认……以后，母亲定然多多关爱你。”
  林凡声音啜泣：“多谢母亲，可我，可我始终不是诺斯，我还杀了诺斯……”
  “傻孩子。”喀俄涅轻声道：“死去一个小小诺斯，能换你我母子二人相认，诺斯若是知道，也定然欣慰了！”
  “你又何必去嫉妒诺斯，你，你就是真正的诺斯！”
  “今日起，你就是诺斯！你就是我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是你，以前是你，未来也是你！”
  “你我就是母子！”
  换句话说。
  诺斯是假的诺斯。
  林凡才是真诺斯。
  星夜皱眉许久才缕清这个逻辑，当下震惊道：“我现在怀疑，他俩是不是真的母子了。这脑回路怎么这么像！”
  就连始皇都怀疑起来，难道林凡真的是喀俄涅失散多年的孩子？
  难道假诺斯才是真诺斯？
  那真诺斯是假诺斯？
  诺斯是林凡？
  林凡是诺斯？
  始皇沉默许久：“有点乱了……”
  林凡缓缓松开怀抱，擦了擦眼泪，对喀俄涅亲切道：“母亲，这个赔偿，可还满意？”
  “嗯。”喀俄涅笑着点头。
  两人再无之前的针锋相对，甚至有种相认恨晚的感觉……仿佛是真正的母子。
  只有诺斯受伤的结局达成了。
  喀俄涅此时思维也豁然开朗，失去一个诺斯，换来一个林凡这么优秀的孩子，自己简直赚大了！
  早说啊！
  早说你都不用卧底！
  早说你杀了诺斯，把自己赔给我当孩子，咱俩早就相认了！
  当然，前期的卧底其实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喀俄涅能接受林凡当做孩子的原因就是她感受到了“诺斯”的优秀，更感受到了“诺斯”的孝顺。
  我喀俄涅也不是什么孩子都要的！
  能当我孩子的，要么孝顺，要么能力出众！
  而林凡只是在卧底中证明了自己。
  而且喀俄涅想的更远，目前来看，大夏，是凛冬神殿唯一的容身之地。
  但就算她答应加入大夏，但大夏对凛冬神殿的接受程度还要两说，毕竟凛冬神殿都是神明，大家之前还互相开战，现在忽然成了一家人……
  万一大夏不信任凛冬神殿呢？万一之后分配的资源不公平呢？万一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大夏安排凛冬神殿去送死呢？
  喀俄涅可是见识过是神界各种勾心斗角的，当年那些诸多神殿都并肩而战，好似一家，最后还不是四分五裂，互相攻讦？
  更何况神明与人类本就不是一家，凛冬神殿妥妥外来户。
  而如今，有林凡这个孝顺的孩子，大夏定然要公平对待凛冬神殿。当上了林凡的母亲，也算是大夏的自己人了！是伐木累了！
  这对于如今即将加入大夏的凛冬神殿，也是好事。
  有点类似于诸多神殿之间用来加深关系的联姻……不过大夏和凛冬神殿就不是联姻了，这是联母子……
  喀俄涅感觉自己大赚。
  一个优秀的、孝顺的孩子。
  以及和未来合作的大夏打好了关系。
  “只是你的父亲……”喀俄涅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波塞冬是我的丈夫。”
  “是啊，一码归一码。不管怎么说，波塞冬是我的父亲。”林凡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