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猫戏耗子鬼解衣
?那矮胖子虽然知道大白天的没地闹鬼,但还是应了那句俗话“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既然做了,在心里的某个位置就必然有个疙瘩,让人一碰心里就会难安,此刻那矮胖子便有这样的难耐。他不由地顺着史进看的方向,也立马扭头看了过去,可是一扇大门稳稳地关着,却什么也没有。
矮胖子暗自松了口气,故作正定地道:“大当家的可逗了,借我衣服的人还在西城楼上,此刻怎么顾得上来这里。”
“还在西城上?哈哈哈——”史进笑罢继续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西城楼上对证?你有没有想过,一但谎话穿破,那时会有什么后果?是——乱刀砍死!”
矮胖子听在耳朵里,全身不由地蹿过一股颤栗,一些想象中的画面不由地浮上了心底。寒光闪闪的刀刃迎头劈下,周身全是愤怒的暴吼,冰冷的金属从四面八方刺入身体的冰凉,还有眼前自己的鲜血随着刀身的出入而四下飞溅……矮胖子不知道史进此刻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试探他,想击垮他心里最后的那道决定生死的防线。
就在矮胖子闭口不言,而心里极快地盘算着的时候,史进向前跨了一步,紧紧贴着矮胖子低沉着声音道:“害怕了么?这样就害怕了。”
“大当家的……我……”矮胖子张了张口,但一时还是说不出来。
“你?哼——!”史进冷哼一声猛地挺起了胸膛,那胸膛绷紧的寸劲将紧贴其上的矮胖子猛然冲撞了一下。
矮胖子没想到史进的寸劲如此了得,一时没站稳脚,跌跌撞撞地便往后倒。
史进显然是玩够了,不愿再和他消磨下去,便换了一副严厉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他道:“你说不出来,那我就来替你说,如何啊?”
矮胖子身子还没站稳,见史进的眼中凶光暴起,一时唬得乱了方寸,最后一步踏错了重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双手一扬,没搭住另一个喽啰过来搀扶的手,反而将身后的太师椅撞得侧翻过去。
史进又往前走着逼近那矮胖子,冷冰冰地道:“你们不是我们少华山的人,是吧!”
“大当家的,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不是少华山的人,莫非还是那些官兵假扮了混进来了不成?”那站在一边的喽啰眼看着矮胖子就要扛不住了,便踏前一步,陪着笑想稳住史进,也好给矮胖子争取些思虑的时间,让他再做下步脱身的打算。
可是,史进是什么人,哪里容他就凭这点三脚猫功夫的口舌就糊弄了他。史进冷笑了,将那炽热如炬的目光移向了这个劲装的汉子,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嗯嗯,说的好,你是我们少华山的人。”史进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你可知道,但凡少华山的兄弟,我让他死,他就会死。那么——请!”说着史进唰地抽出腰刀来,顺势朝那人丢去。
那劲装的汉子将刀一把接在手里,低头这么一瞧,立刻便知道坏事了,心里叫苦不跌。刚开口非但没有落到好,反而引火烧身,此刻后悔是来不及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现在知道了史进这口舌的利害,就算他功夫了得,也得拼一拼命。那汉子一念动过,提手便引刀朝史进砍去。
黎百草被这突发的一举,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他虽然心里起疑,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上演这样一出,心里虽然着急,但要拔刀去救已来不及。心悬于嗓,不有地大叫着提醒史进道:“小心——!”
这话还没落音,史进的身形早已发生了变化,脚下步法一动,在刀刃落下之时便已倏然转到了那劲装汉子的侧身。就在那汉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时候,史进一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已经嗖地一声掐住了他的脖颈。
那汉子还来不及抽刀回守,而自己的脖颈却已经被史进制住,他心下一凉,便晓得,一切都玩完了。
果然,随着气息越来越稀薄,颅腔的热血就像沸腾了似的直往头顶上涌。而等他最后一眼看到史进嘴角的一抹笑意之时,耳里就传来咔嚓的一声脆响,紧接着,这个世界的任何事都再也和他没了关系。
史进轻而易举地扭断了那劲装汉子的脖颈,一松手放开那具瘫软的身子。深深地换了口气,盯着那矮胖子道:“我想,有你的兄弟做榜样,此刻你不会傻到还嘴硬地说你是我的人了吧?”
矮胖子听着史进的话传入耳中,斜眼偷偷看了一眼方才还活生生地现在自己身旁的汉子。矮胖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的滋味,那是如此的冰冷。
矮胖子半张着嘴不说话了,他知道,不论现在如何,都是徒劳的挣扎,这个屋子里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他想着想着,不由地失声笑了出来。
他懒懒地抬起眼,看着史进道:“自从你到了这华阴县里,从官兵到百姓,讨论的都是你。”说道这里,那矮胖子又笑了道:“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就连你也不例外,就算你此刻杀了我,你也已经输了,呵呵……哈哈哈……嘎嘎嘎嘎!”
“我输了么?”史进蹲下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可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
“没错,这是开始,但,也是结局!你阻止不了的,这是上天的旨意!”
“呵呵,如果真是天意,那也是它派我来终结你们,你们干了什么,老天看得见,我心里也明白!”史进说着便一把扯住了那矮胖子的领口。
矮胖子被扯拽着向史进前倾过来,但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此刻已无所畏惧,反而他探着脸凑到史进耳边道:“其实,你在做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做戏,我看穿你了,只可惜我那傻七哥,却为了让你信他,反而他先信了你。”
史进听着也贴住他的耳畔,轻轻地,就像在和一个老朋友交谈,道:“我在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就知道,原本这里守着的人是你们杀的,我也知道你们是假扮了道士进来才降低了他们的警惕,所以我更先一步知道,那个扮道士的人是不会信我的,但你信不信,对我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信我,能自己带着我的人去有解药的地方,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