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
杨志看着这两个汉子杀的势如破竹,像是两条出水蛟龙一般,将这官兵阵营迅速裁开两个豁大的缺口來,而后面紧随着的一伙人马士气高昂欲胀。那两个汉子虽然勇猛,无人能敌,可是,却沒有单打独斗各趁英雄主义的意思,这一个使双刀,一个使长枪,两个人各自放手厮杀,但是分分合合始终都相距五六大步之间,进退皆是默契。紧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伙喽啰,有这两位开出血路來,他们在后面像是一个箭头一般借着厮杀的迅猛之势,将这撕裂的缺口杀的愈发四分五裂。
鲁智深瞧清是一路救兵,当下也大起胆子來,去了三分防守,全然都是杀招,这一柄禅杖愈发被舞弄虎虎生风,周身都是四溅不止的血肉。而就在这时候,那路杀进來的人马靠的近了,听得里面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大哥!这边杀!”
鲁智深一禅杖抡圆打翻了一片官兵,借着这片刻的喘息顺着声音往那一望,一个汉子拿着一把朴刀迅速地戳进了一个官兵的胸腔,刀刃一横爆出一捧刺眼的猩红來,那汉子迅速地抽刀出來顺带一刀砍翻在了另一个冲上來的官兵脸上,而这时候,鲁智深才瞧了个明白,那人不只是别人,正是菜园子张青。这下,不用张青多话,鲁智深也猜到了。张青方才在山谷里放起火來,便一定是带了人马原路退了出去,绕过两片山梁和那两个威武的汉子接应了便一同从山包后面再次杀下來。
鲁智深心里一闪即过,便将这一切都想了个明白,当下便拽起禅杖朝着张青这边合拢过來。这一队人马像是一道旋风一般在官兵的阵营中杀的出出入入,很快便将杨志也合兵进來,虽然张青随带着的也不过两百喽啰,可是,其中却有不同。原來,张青带了人马來到了山包后面的山梁与史进和武松接应在一起,史进带了众人悄悄來到了那山包上,俯视着火势和官兵与二龙山众人混战之势。身后的张青和二龙山的喽啰瞧着下面的兄弟已经被官兵稀释围住,战况吃紧,要是再不去,只怕就被官兵吃定了。就在众人跃跃欲出的时候,史进却喝令住了,与武松耳语两句,便又将张青和那伙喽啰聚拢过來,用最短的时间用最便于众人理解的白话,说了一套最简单不过却又最容易随听随用的混战阵法。
这套阵法,是史进在这几番混账中慢慢思虑悟出來的。史进用弓箭手的轮射作为基础模子,当下便差那两年百人排做箭矢之阵,而在此基础上稍作改动,令两两插肩,只露出一面臂膀朝外,这箭矢之阵两侧的喽啰,便各有两排,在奔跑之中交替挥刀斩杀,如此而去便可刀影不止,犹如绞肉机一般,连绵不断,轮番厮杀。而那些在箭矢阵中间的喽啰,则手持长枪接着兵器的攻击范围长远而放手朝着箭矢阵外的官兵乱戳既是。当下,那些喽啰们一听懂了,就此排好阵型,扯开嗓子厮杀下去。果然,有史进和武松在前面分分合合地开出一条血道來,不等官兵回过神來,紧跟在后面的“绞肉机”便也厮杀过來,那两面的朴刀轮番砍落,那犹如蜈蚣脚一般密密麻麻的臂膀带着迅猛的刀光不止地砍落,仿佛像是在这冲击的箭矢之阵两侧加了两个高速转动的刀刃滚轮。将那些从未见过这般杀阵的官兵们都唬得胆战心惊,又哪个敢上前來破阵。而就在朴刀砍翻贴身官兵之时,那箭矢之阵中却突如起來的刺出数不清的长枪來,这乱枪之下,被刺破心脾、穿脑封喉者数之不尽。这朴刀配长枪,长短相依,远近相宜。但凡史进和武松往哪里杀,他们跟在后面都一样杀的顺风顺水。
而这破竹之势给官兵带來的不只是生死,更是心念在极度惶恐中的奔溃。
就在鲁智深和杨志的人马都汇聚过,來与张青所带人马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史进和武松对望一眼,便从那箭矢之阵前脱离开來,两人相伴厮杀向前。武松一对镔铁双刀在手,左削右砍,将那挡在前路的官兵杀得呼天抢地,而史进也愈发伶俐地展开枪花,将那官兵杀得东倒西歪。
统兵大将被近卫兵们护在中间,眼看着火势迫近,自己麾下的官兵迫于火势纷纷丢盔弃甲,而再加上前面大半的阵营都被二龙山的人马杀得支零破碎,这后面的官兵看在眼里,战意也大多动摇起來。
统兵大将眼看着那贼人结成箭矢之阵在官兵阵营里杀得横冲直撞,几乎无人能挡,可是,这箭矢之阵统兵大将虽然也自己晓得,眼下看着虽熟,但是,这效果却怎么也让他想象不到,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麾下的官兵遇到这阵,现在都多之不及,原來还有人抵挡,现在却望风而逃。这不逃还不要紧,一逃开來,场面愈发混乱到难以收拾,一时间被杨志和鲁智深两人带着那几百人马追杀的愈发惨烈。
统兵大将眼看着官兵死伤甚重,在方才肉搏之后,加上当下这來來回回的几番厮杀,已经又损了千人,而后面的官兵迫于火势,也趁乱逃了千余人,而当下还在消极抵抗的官兵也不过两千人马,这统兵大将放眼粗略地算计着将一口银牙狠狠咬了,这心里淌血不亚于此刻染红的坡地。只听的侧旁一个近卫小校说道:“将军,这贼势猛的紧,这般杀下去,如何了得,不若先撤出这里在做打算!”这一人说罢,顿时便有很多人同意,大家手里持着朴刀将统兵大将护在中间,不回头却也应声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
“我们倒不若先一股做气杀上坡去,再杀一个回马枪!”那统兵大将心念一闪当下便说出口來,他心念一定便四下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大半个坡地,抽出长剑來朝着一边山包一指,喊道:“那边冲!”
史进听了这一声号令,分外分明,心里当下便闪过一念,这将军不说“往那边撤!”而是说“那边冲!”就是一个“撤”与“冲”的差别,可是,却给人判若两极的感觉。史进知道那人之所以这般说是怕一个撤字是当下残留的士气愈发糟糕,而一个冲字也在无形中体现了这伙人马留有一番杀回來的盘算。当下史进将这些念想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冷笑一声,心道:“不叫你军心涣散,片甲不归,如何对得起我半夜这一场折腾!”
于是,史进和武松两人朝着那发号施令的统兵大将的方向直冲过去,两个人长短兵器配合起來,各使本事,将挡在面前的官兵杀的一塌糊涂,哭爹喊娘者无数,抱头鼠窜者无数。而不消得半柱香的时间,史进和武松两人便杀到了那百十名近卫军的跟前。
还不等那些近卫军挥刀砍落,吴松一个箭步上來便戳翻七八个,而史进此刻也贴身上來,将那长枪耍的翻江倒海,一番乱舞割破多少喉头,一阵连刺戳爆几多心窝,那些近卫官兵抵挡不得,在这片刻只见就像是被尖刀戳开的丝绢,嗤啦之间便顺势破开,露出站在中间那惶恐的统兵大将來。
武松一个滚地开刀,最后一层的五六个官兵被活生生地削断了大腿,痛苦嘶嚎倒下去的时候,史进一个虎跃,那道长枪犹豫霹雳闪电,便嗖地一声脱手而出,照着那统兵大将的脑门直穿而过,枪头从后脑穿出,去势尚在,就此戳入坡地里,下了寸有余,才生生朵住。那统兵大将的眼眸依旧停留在满是恐慌的那一刹,但是几道腥红却从他的额头流淌下來,而他的脑浆却延着乌黑瓦亮的枪杆,落在草丛里。
四周的近卫军刚刚反应过來,可是为时已经完了。而此刻的武松手里的双刀并沒有停下來,顿时像两股旋风一般收割着这伙被恐惧所笼罩的近卫军。
而此刻的史进在一招连环脚接连踢翻三两个官兵以后,便使出空手入白刃,借力打力的本事。这几百近卫,在武松和史进两人的尽情“挥霍”下,很快就溃败四散,而那些正往山包上撤的官兵,听的后面有异,等回首再瞧,就发现统兵大将死的直挺挺的,而原本围绕在统兵大将周围的近卫兵们也被杀死大半,剩下的也趁乱不知道逃窜往哪里去了。
史进一刀割下那统兵大将的头颅,就此用枪挑了,往天际一指,喝道:“大将已死!一个不留!”
张青听了当下也喊起來:“大将已死!一个不留!杀啊!”
“杀----!”二龙山的喽啰们瞧见,顿时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扯开喉咙喊叫起來,豁出命地猛劲冲杀。
那些官兵哪里是他的对手,当下被杀得惨叫不绝,官兵士气不整,阵势更是凌乱,那些跑的快的越过山包逃得一条命去,而还有千人被二龙山区区几百人困在半坡之上,不管他们如何拼杀都挣扎不出,前面的官兵被一番乱刀砍死,那些胆小窝在后面的却被顺风烧上來的大火活活灼死。一时间这半坡上弥漫这浓厚的血腥和人肉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