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我不是什么笑笑

  见虞棠一脸的惊愕,云七连忙出声。
  “是百烬宗的叶少主护送谢四公子回来的,他们刚到没多久,南音和谢四公子就打了起来,因此我们也还没来得及问事情缘由,如今人都在里面呢,夫人,您快些进去看看吧。”
  笑笑除了她,向来最是依赖南音。
  这段时日,他虽然心智不全,但旁人若说南音一句不好,他也是会龇牙咧嘴护犊子的,如今,他刚回来就与南音动手,还能伤了南音……
  这究竟是怎么了。
  虞棠心里有些发沉,她点了点头,加快脚步朝谢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许是院里动静闹的太大,谢老夫人的院子此刻里里外外的围了一层看热闹的人。
  十八楼卫也在其中。
  虞棠咬牙挤了进去,前脚刚跨过月亮门,一截枯树枝便带着凌厉的罡风直朝她的面门飞射而来。
  虞棠瞳仁一缩,也没躲闪。
  她身后方有人,她若躲了,必定会有人受伤,甚至危机生命。
  好在。
  虞棠眼疾手快。
  在树枝飞速逼近时,扬手一抓,牢牢的握住了枯枝。
  “夫人,你没事吧?”
  眼看着自己惊怒之下劈飞出去的树枝险些伤了虞棠,南音吓的脸色一白,也再顾不上与谢宴徽打斗,连忙抬步朝虞棠走来。
  虞棠摇摇头,随手一扬,将枯树枝扔进旁边的花丛里,紧接着便发现南音的胳膊受了两道一指长的剑伤。
  伤口不算长,但却有些深,不知道已经流淌了多久的鲜血,总之已经浸透染红了南音的大半片衣袖。
  虞棠眉头一蹙,一把拉过谢千音来,让她给南音包扎,同时凝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笑笑为何会与你动手,还把你伤成这样?”
  闻言,南音本就有些红红的眼睛,顿时更红了。
  她用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眸里一团水光璀亮。
  “他才不是笑笑,他是何府的谢四公子,他……他就是一个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话落,不想在众人面前掉眼泪,南音头一次招呼也不打,失礼的推搡开跟在虞棠身侧的谢千音,红着眼睛跑开了。
  虞棠一脸的担忧。
  “小九,你远远的跟着她,不必安慰,但不能让她出事。”
  打发了小九去追南音。
  虞棠转眸将目光看向院里的笑笑。
  笑笑还穿着虞棠之前从大卖场里拿给他的衣服。
  宝蓝色的,图案款式很是花哨幼稚,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公子来说,不免有些低俗不合适。
  但这是笑笑之前自己选的,他非常喜欢。
  他那时失去记忆,智商犹如孩童。
  纯真的气质,让他穿上这身衣服,也不是那么的不伦不类,虞棠便也没管。
  他此刻还穿着虞棠所熟悉的衣服,但他站在院里,单手握着一把长剑,一脸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时,虞棠心里突然一咯噔。
  眼前这笑笑,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他们之间的那种熟稔,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斩断了。
  压住心里的微惊,虞棠扯了扯嘴角,尽量以一种平常自然的神色走过去。
  “笑笑,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没受伤……”
  “谁是笑笑?虞棠,怎么,连你也认错人了?那我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谢名宴徽,乃是何家四爷,也是你的小舅。”
  虞棠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宴徽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给打断了,那原本习惯性想要拍拍谢宴徽肩膀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之中。
  虞棠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模样不曾发生丝毫改变,但神情和性格与之前天差地别的人,半晌喃喃出声。
  “笑笑……你……你恢复记忆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笑笑。”
  谢宴徽蹙眉出声。
  “你虽是我外甥女,但我记忆里,我们从未见过,我不知道你和方才那女子为何会接连把我错认成他人,但是,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什么笑笑,以后,你就唤我一声小舅吧。”
  谢宴徽话落,虞棠惊呆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谢宴徽的表情不似说假。
  所以。
  他没有在戏耍他们,也没有在开玩笑。
  他被人劫持这一遭回来,恢复了正常的智力和原本的智商,但是,他把这段时间以来,跟他们在一起的记忆全给忘光了?
  怎么会这样?
  虞棠目光里闪过一丝难受。
  她一直盼着笑笑恢复正常,但是,她没想要笑笑忘记他们啊。
  也难怪南音会生气和伤心。
  南音对笑笑有几分情谊,可如今,笑笑好了,变回了谢宴徽,他忘记了南音,也忘了对她的喜欢和依赖。
  这的确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笑……小舅,我不知道你身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南音没有认错人,你就是笑笑,当日你被老虎堂的人囚禁在地牢内,是我阴差阳错救了你。
  你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智商犹如儿童,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快半年。
  我,你,南音,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
  如今你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和智商,我本该替你感到开心的。
  但抱歉,我如今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你忘了与我们的相关过往……
  但是,小舅。”
  虞棠忽然唤了谢宴徽一声,上前一步,凝眸沉声。
  “你失去了记忆,忘了我们,这我和南音不会怪你,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帮着你慢慢找回记忆。
  但小舅,这半年,南音对你很好,你也很依赖她,如今就算你什么也记不得了,她一个姑娘,你也不能动手伤她啊。”
  虞棠话落,谢宴徽剑眉一蹙,没立即回话。
  虞棠所说的半年,什么老虎堂,什么囚禁,他都没有半点记忆。
  他只记得,他意外撞见了一支私售兵器的队伍,他一路跟踪调查,随后得知当朝右相竟然叛国,勾结外贼,私卖兵器。
  他设法拿到了证据,也就是吕竟修交给下属用来便以行事的阴阳玉令。
  然后,他刚要撤,却不小心暴露了,在一个林子里,被人偷袭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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