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颜溪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抬眸就对上了他含笑盈盈的眼睛。
  “太子爷在看什么?”
  檀问星嘴角的笑意逐渐蔓延,“看你啊。”
  “……”颜溪拢了拢眉头,虽然相较于檀南尧,她并不讨厌檀问星,但是还是觉得别扭的很。
  尤其是在殿上檀问星不管不顾为她挡下了那一剑,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他这号人物啊……
  颜溪索性低头继续为他处理伤口,毕竟欠他一个人情。
  檀问星蓦然问道:“阿溪,你什么时候会医了?这个药粉我都没有见过。”
  “偷学的,你的伤口要避水,每天涂点云南白药,慢慢就愈合了。”
  他莞尔一笑:“阿溪真厉害,不过,以后不许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证明清白,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污蔑你的。”
  颜溪看着他专注深情的眼神,心脏漏了一拍,讪讪避开他的视线轻咳一声:“多谢太子爷关心,方才皇后那架势,我要是不来点狠的,她怕是已经不分青红皂白押我下狱了,就算砍下一只手掌,我也可以接骨疗伤,不过是多受点皮肉苦罢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颜溪不是面团捏的!”
  “那我也不允许!”檀问星猝然沉下声音,隐隐带着怒气。
  他清朗矜贵的面容浮现几分不容辩驳的沉冷和威严。
  “阿溪,就算我现在的羽翼还不够丰满,但是我还是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他说话的样子认真至极,像是在给什么承诺一般。
  颜溪疑惑地皱起眉头,晦暗的气氛下,她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檀问星原本还严肃的表情,在听到她这句直白的质问后霎时皲裂,耳尖逐渐染上几分嫣红,连眼睑都有几分熏色。
  他突然说话就开始结巴了,“我……我就是……就是……”
  他紧张地搓着手指,脑海里逐渐浮现起方才他们在水里时,他摸到了她的……
  那种熟悉又柔软的触感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愈发不可收拾,甚至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颜溪微微张唇,惊讶地看着他红彤彤的一张脸,仿佛下一刻能炸出火花来一般。
  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她毫不避讳地抬手摸在他脸上,果然烫的厉害。
  “你没事儿吧?”她真切地关心道。
  然而她的这个动作,反而让檀问星的脸更红了,血色直接蔓延流窜到脖子,像是被煮熟了一般。
  “咳!”他猛地站起身,避开了颜溪的手,眼神不自在地飘忽不定,“孤……孤没事儿!”
  说罢,他逃似地离开了太医院。
  徒留下颜溪不明所以地待在原地。
  檀问星刚离开太医院就撞见了他的贴身暗卫裴照望。
  “太子爷,您方才药浴还没有结束就急匆匆离开了,棠神医担心您的身体,让我给您送药过来,您的体寒发作可耽误不得。”
  话音刚落,他这才发现他们的太子爷的脸红烫得很。
  自从几年前他们的太子爷为了救人掉进冰窟后,为了给某人保暖导致他自己患上了体寒的病根,稍稍碰冷水就会发作。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他惨白如纸的脸上会出现这么精彩的颜色!
  裴照望慌了,“太子爷,您这是咋了?”
  檀问星的脑子里混沌得很,颜溪的那句“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经久不散,扰得他心里一顿乱麻,哪里听得见裴照望说什么。
  “太子爷?”
  檀问星还是没有回应,裴照望更慌了,难不成他们太子爷的体寒突变成了体热?
  “裴照望。”檀问星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自顾自说道“她是我的解药。”
  “啊?太子爷,您说的是谁啊?”
  “阿溪。”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雀跃,“孤和她在一起,暖洋洋的,尤其是碰到她的时候……就会浑身燥热。”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满脸都写着憧憬和幻想。
  裴照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太子爷,您就是没碰过女人,这是男人正常的反应。”
  檀问星脸上明媚的笑容瞬间敛下,不痛快地睖了他一眼,“你可以闭嘴了。”
  裴照望忙不迭掩唇噤声,他方才心直口快,差点忘了,他们的太子爷私底下可并不好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们血燕卫的人才见过太子爷的真实面目。
  可以说暴戾无常,手段狠辣,和他在外人面前谦谦君子的形象判若两人。
  裴照望狗腿地搀扶着他,“太子爷,咱们现在是继续参加宴会还是回东宫呀?”
  檀问星定了定神,脸上的浮晕勉强消下去些许,眉目见漾起几分深沉的思绪,淡淡道:“当然是继续参加宴会,孤还得好好查查,茯苓公主从风尘场所里捞回来的小倌是个什么来历,非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在皇宫中举办宴会。”
  提起这个,裴照望的面色也颇为凝重,“太子爷,卑职暗中调查过了,那个小倌花号覆荆子,生了一张女像,前不久才来朝城,一经出现,凭借他那张艳丽的脸短短几天就名声大噪,卑职查到,他本名叫席匪欢。”
  闻言,檀问星紧紧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
  颜溪一个人从太医院离开,往主殿的方向去,路上正巧碰到一队寺人抬着铺满月季花瓣的莲花轿撵走过去。
  上面端坐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身条消瘦,却又比寻常女子修长。
  微风将她头上的红纱吹落,露出他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
  颜溪愣住了,几乎是怔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个男子。
  这也长得太妖孽了吧!
  莲花轿撵上的男子微微扬起他朱红的眼尾,明亮多情的眸子缓缓移到她身上,轻轻勾起唇角,吐出清冷的声音:“劳烦小娘子帮奴身捡一下。”
  颜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呆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男子生得面若桃花,媲美国色天香!
  美则美矣,只是……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颜溪的瞳孔倏然放大。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她情急之下扒衣服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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