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遁走

  此人能够被六趾组织安插在了这样关键的位置上,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却是遇到了林封谨这个变态!事实上,看守吕定的这六个人当中,足足有三个人都是六趾组织的内应,刚刚这个被做掉的,是负责冲在前面做箭头人物,缠住敌人的,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是绝顶的暗器高手,另外一个则是在关键时候能以自己的身体为祭品,召唤出强大的修罗界战将。
  这三个内应便是形成了铁三角,一旦收到了密令之后,擅长攻击的这人就冲上去争取时间,暗器高手则是抽冷子偷袭,而最后那人则是用来当成底牌存在。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在这王宫当中,居然都会遇到林封谨这样根本就不符合常理的突袭!被强行拉入到了另外一个小天地当中,瞬间灰飞烟灭,连最后的警讯也是不出去。
  林封谨身形一闪,便是再次出现在了平寿侯吕定的寝宫当中,此时这小孩子还在摇篮当中酣睡着,不时都会吮吸一下嘴巴里面的奶嘴,看起来十分可爱,林封谨伸出手去,压制住他身上的气运龙气,去掉了这些之后,吕定也就是个两岁大的婴孩而已,便是被轻易的收入到了“绝对水领域珠”当中。
  虽然这玩意儿此时已经是十分脆弱,但是只要林封谨能压制住吕定身上的气运和龙气,那么他一个区区婴儿在里面呆个小半个时辰还是不在话下的。这样一来的话,林封谨也是省心省力了。
  一举袭杀了殿内的六大护卫以后,林封谨收了吕定却还多停留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却是从须弥芥子戒里面掏出来了几个装着鲜血的袋子,泼洒得到处都是,尤其是吕定的摇篮边,更是多泼了两袋,这便是故布疑阵,给人以一种“入侵者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的第一印象,做完了这件事以后,林封谨转身就走,绝对不拖泥带水。
  而他出去的时候,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很大风险,依然是循着原路回返就好了,并且返回的时候,各种巡逻的路线和规律都是熟记于胸,同时魔鸱吻这种机关也是破坏殆尽,甚至都可以说是按部就班了。
  当林封谨正准备翻越围墙,跳入到福庆宫旁边的镜湖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正门处传来了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愤怒的喝声和质问声,接着则是痛苦的大叫和大声的怒吼混合在了一起。
  这样的混乱其实对林封谨来说,那是有绝大好处的,因为毫无疑问,在这边的护卫会被迅的吸引过去,然而林封谨却是一下子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眩晕,甚至心中都出现了空荡荡的感觉。
  因为在将吕羽彻底的控制住之前,六趾组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那是一定不会来直接找吕定的麻烦的,就算是要找,也绝对不会闹出来这样大的动静,搞得如此高调行事。
  所以,见落叶而知秋,见到了这些胆敢在王宫里面放肆的人,那么就不难推算出来,吕羽已经是遭了毒手——只有他们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这才会迫不及待的先将这非常有价值的傀儡太子捏在手里面,牢牢的控制住北齐的上层江山,最后经营得时机成熟了以后成功篡位。
  林封谨在心中黯然的道:
  “别了,老友,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替你将自己的儿子带走,不能遂了那帮王八蛋的意了,你若还活着,那么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会很开心,你若死了,在天有灵的话,也当护佑我等逢凶化吉。”
  然后林封谨在心中默祷完毕之后,便是迅的翻过了朱红色的宫墙,然后进入到镜湖当中,悄然渡过去,这时候林封谨便并没有走原路了,而是直接从镜湖里面钻入到了另外一条水道当中。
  因为这里乃是王宫,为了避免私自夹带什么的,所以说出去的时候搜拣起来比进入的时候更加的严格,同时还要有着手令什么的,当然,像是宫中的一些大太监可以刷脸进出,可是林封谨这样的纯新人要想轻松出去,那么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从他身上搜不出什么违禁品,但是手令呢?更重要的是,他穿的是太监服色,可是胯下却是比公公要多了一根玩意儿,这样的话更是罪加一等呢。
  此时林封谨便是顺着皇宫当中延绵不断的水道悄然行动着,他有着水娥的帮助,在水下活动起来也真的仿佛是如鱼得水,至于水道下面设置的好几道铁闸机关,都是被林封谨戴上力牧戒用暴力毁坏掉了。
  说实话,林封谨这么暴力硬来,多半都已经是触动了什么水下报警的机关。
  不过林封谨在吴作城就做过城主,之前与东海联军对抗的时候也在港口周围有设置水下机关,预防东海贼的突袭,因此他就知道,水下的机关出现误报不要太正常,先在水中的话,机关出故障的几率就要高得多,其次,水里面也绝对不是没有生物活动的,有的时候较大的鱼啊,水老鼠路过,也都会触动相应的机关。
  大家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这水下的机关误报多了的话,因此负责的人都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没事弄得兴师动众的,冲撞了宫中的贵人怎么办?便是同僚也是有怨言啊,何况下到水里面去折腾一番,弄一身臭烘烘的污泥难道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
  因此林封谨当时就算到了这一点,王宫当中这方面的负责人在长期的麻痹大意之下,反应绝对不会太快,而自己在水下行进的度将会远远出他们的想象,即便是有人来查看,也很难及时抓住自己。何况此时还出现了突状况呢?
  此时六趾组织的人自以为是大局已定,便是气势汹汹的冲到了万宁宫当中抢人,将整个王宫当中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那么很显然,这边水中的警告讯息先就未必有人会现了,就算现了,这种多半是误报的小事怎么可能比得上万宁宫这边的事情惊人?
  事实上也是这样,林封谨无惊无险的顺着水道一直出了皇宫,沿着旁边的金水河而下,既然一路上都是无惊无险,林封谨干脆也不上岸,在水中无疑更加难以被追踪,因此一直到了城外之后,这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上岸。
  上岸之后林封谨做的第一件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将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太监衣服给换了下来,换上准备好的另外一件普通的衣服,然后再乔装打扮一番,接下来则是将吕定放了出来,这厮此时已经是哇哇大哭,拉了一裤子,好在林封谨也是有备而来,准备好了普通婴儿的襁褓,然后喂了他一颗安神补脑的药物,便是能让这小东西给安静的睡上两三个时辰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林封谨便是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觉了自己建立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就在五里之外的一个驿站当中,于是迅的便抱着小孩往西方走去。此时的林封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商人,丢到了人海里面就完全辨认不出来有任何特征的那种。
  来到了这座驿站当中以后,此时乃是中午时分,来来往往的客人可以说是极多的,里面十分嘈杂,甚至隔得老远就能听见里面滚油刺啦的一声倒进菜蔬进去的声音,林封谨看了看怀中已经熟睡过去的吕定,想了想,决定还是尽可能的少在外面出现,因此便直接往驿站的后门方向走,便见到了有两三个婆子在那里洗菜,见到林封谨进来,都用探询的眼光看了过来。
  林封谨施了个礼便道:
  “劳烦这位阿婆帮我叫一叫韩老板,我是他的远方亲戚,七八年都没见了——这里还是他的店吧?”
  那婆子听林封谨说是远房亲戚,半信半疑的望了他两眼,便在身上的围裙上揩抹了两把手上的水,走进去叫了一声,没过多久就见到了一个留着须,浑身上下都有一股酒气的黄脸汉子走了过来,拿疑惑的眼神望着林封谨,迟疑的道:
  “请问?”
  话说这人却是认不得林封谨的,这样的暗桩,平时都是点对点联系的单线,只要切口对上就好,神不知鬼不觉,只认切口不认人的,这样的话,就算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也很难将整个暗桩都连根拔起了。
  林封谨一笑道:
  “韩叔认不得我了?我是你妻家的小六啊,上一次你回来的时候,家里面养的那只狗,叫做黑虎的,还在王员外家门口的石狮子脚上撒了一泡尿,被一顿好打呢。”
  这韩老板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愣了愣,然后脸上忽的露出来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哦,哦!是小六啊!快进来,快进来坐!”
  林封谨脸上露出来了热情洋溢的笑容,然后便道:”那就多多叨扰韩叔了。”
  两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是对上了切口,这个韩顺韩老板的切口就是,要一句话里面包括老虎,狮子,狗,只要说出来了这样的海底眼,那么韩老板就要无条件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韩顺却是没有带林封谨进驿站,而是从旁边的角门一绕,进了一个宽大无比的院子。这院子少说也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里面却全部是都是一人高的大醋缸,密密麻麻的排了出去,少数也是有数千口。两人在醋缸当中东拐西弯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正中央,便是见到了韩老板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然后弯下腰去,掀开了一块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的石板。
  接着韩老板在石板的下面踩了踩,听到了有“咔哒”的机关声,传了过来,然后便是见到了韩老板抱着旁边的一个醋缸朝着左边转动了三下,右边转动了一下,于是右边的一个大醋缸就徐徐挪开,露出来了一个入口,林封谨走进去,现里面便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地下室,里面清水,干粮,便桶什么的都是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并且还有几个通气孔,根据韩老板的说法,每一个通气孔的开口,都是在空醋缸里面,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居然可以看到有一条地下暗河从旁边流过,退路也是有的,真的是一个非常绝妙的藏身处了。
  看了看这地方以后,林封谨觉得还是相当满意的,便交代了一下韩老板去准备一些两岁小孩能吃的米粉,米汤,蛋黄等等松软的东西,每天晚上过来送一次东西,接下来便丢了几百两银子给他,让他走人了。
  而等韩老板走了以后,林封谨已经是悄然的放出来了土豪金跟着他,看这位韩老板有没有什么异动,虽然林封谨有信心六趾组织的触手不至于蔓延到如此程度,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还是要多留一手为好。
  然而小概率事件并没有生,韩老板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要出卖林封谨的意思,而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林封谨的吩咐在办事,大概观察了韩老板半个多时辰,林封谨也是歇息了一下,彻底的回复了自己的精力,便打算将吕羽的儿子留在这里,自己外出打探消息了。
  不过林封谨还没出门,却觉这韩老板已经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面露焦急之色,林封谨见到了他的模样,也是急忙将他让了进来,韩老板则是有些慌乱惊怕的道:
  “这位,这位大人,有人刚才看到,我,我的那恩公竟是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啊。”
  林封谨愣了愣,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韩老板所说的恩公,就是展他当下线的林家亲信德子,虽然早知道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生,但林封谨还是有些黯然,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的,你要这样想,倘若德子他说了什么的话,那么又怎么会沦落到被乱刀砍死在街头的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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