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之争的开端

  咸阳城,位于关中之地,依秦岭为天险,靠渭水而四通八达,为大秦朝之都城,占地广阔,城墙里里外外一共分成三重,外城,内城,还有就是宫城。
  大秦宫城,名为阿房宫。
  三百年前,大秦灭六国而一统中原,天下臣服,威震四海,历古以来,天下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下令,于龙首原之上,大兴土木,建立阿房宫,为大秦之宫城。
  大秦三百年来,阿房宫已经成为了天下的权力中心,在宫城的大朝殿的左翼方向,长廊的出口,有一座恢弘大殿。
  养心殿。
  这是历代大秦皇帝用于处理政务的大殿,殿堂十分宽敞,而且无论是建筑还是气息,都有一股大秦的恢弘大气的气势。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当朝天子景佑帝,身穿黑龙锦袍,头戴玉冠,跪坐首位,整个人的气质宛如一个温润儒雅的中年书生,但是简单的跪坐之下,却显露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站在殿前的是大秦军方两大巨头,太尉卫苍和大将军南宫剑。
  “南宫剑,你来说说,这凉州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景佑帝把手中的一份奏书狠狠的砸在殿前的地面上,目光如刀剑,落在了当朝大将军南宫剑的身上,冷冷的问道。
  “陛下,一月之前,凉州羌人部落以白马羌为首,与金城郡突然起兵反我大秦,西部都尉北宫烈领兵八千出击而战死,西部都尉府长史林冲和金城郡守樊洪率部投诚叛军,如今叛军势大,进攻陇右,北上武威,已经逼近三辅之地,凉州节度使皇甫路求援!”
  南宫剑身躯高大,满脸胡须,站在堂下宛如一座山,身上有一丝豪迈之气。
  “都是一群逆贼!”
  景佑帝大怒:“羌人乃是蛮夷,他们要反大秦,朕可谅,但是樊洪和林冲乃是大秦之官,居然也敢助蛮夷而反朕,实在不可饶恕,朕要诛他们九族!”
  “陛下息怒!”
  跪坐在旁边的中常侍刘瑾连忙迎上来,躬身的说道。
  “谁可替朕平乱,领兵杀尽这些乱臣贼子?”
  景佑帝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两大军方巨头的脸上一扫而过,冷冷的问道。
  “陛下,臣推荐司马刚将军领兵,必可平定乱贼!”
  太尉卫苍站出来,拱手的说道。
  “陛下,臣认为,去年司马刚将军在九原新败于匈奴之手,如今实在不宜出战,霍光将军在京中修养,他出征,定可为陛下平定叛军之乱!”南宫剑随手也站出来说道。
  卫苍是世家魁首,南宫剑是寒门领袖,两人虽然同时把持大秦兵马,但是向来不和。
  寒门和世家,在大秦已经争了数百年了。
  “霍光如今只不过二十又七,虽然有些战绩,但是经验不足,何以托付凉州大地?”
  卫苍冷冷的说道。
  “霍光虽然年岁不足的,但是战绩彪悍,他曾经领兵数万,收复北地郡,击溃匈奴王庭的十万大军,把匈奴单于都赶回大草原,区区凉州之乱,有何之难?”
  南宫剑郎朗之声很直接的反击。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东升,你认为何人合适为平定凉州之乱的主将?”
  景佑帝目光看了看南宫剑和卫苍,沉默半分,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的中常侍刘瑾身上,沉声的问道。
  “陛下,臣认为,司马刚将军毕竟新败一场,士气未能恢复,不适宜领兵出征,不如让霍光将军领兵,霍光文韬武略,皆为上乘,必然可平逆乱!”
  刘瑾微笑的提议说道。
  他自然有他的算盘,在世家和寒门之间,他一定会选择寒门,因为世家之人,九成九都是反对宦官当政的。
  “好!”
  景佑帝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直接摊开一份帛书,然后握笔点墨:“加封霍光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征召天下兵马,领凉州之军,平西凉之乱,凉州所属,皆为听命,不得有误!”
  “诺!”
  南宫剑双手接住了盖上大印的圣旨,神色却不是很狂喜,有一股阴郁之气。
  卫苍也是神色铁青。
  他们两大巨头在景佑帝面前说这么多居然还不如刘瑾的一句话,这证明刘瑾在景佑帝心中的分量明显是增加了不少。
  “好了,没事你们退下吧!”
  景佑帝挥挥手,道。
  “是!”
  众臣退出养心殿。
  “陛下,这是御史中丞程宏提上来的弹劾奏书!”
  中常侍刘瑾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份奏书。
  “东升,有什么事情是你处理不好的,还要让朕来处理!”
  景佑帝抬头,目光柔和,有些懒洋洋的问道。
  “陛下,这恐怕关乎几个皇子之间的事情,所以还需要陛下亲自处理!”刘瑾卑微的笑了笑,躬身的说道。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宦,他权倾朝野,他肆无忌惮,但是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碰的。
  他的权利来自于景佑帝。
  太子之争,那是景佑帝的底线。
  这是他不能碰的底线,只要他有一丝苗头倾向于下一任帝王的争锋之中,他就会失去了景佑帝的宽心。
  “这几个逆子又弄出什么事情来了?”
  景佑帝揉动了太阳穴,还是把奏书拿起来看了看。
  “程宏要弹劾廷尉正许岸?”
  景佑帝笑了笑:“呵呵,许岸可是老六的泰山,老三这是想要抄了老六的老巢,不过这老六他也怪不了任何人,许岸掌控大秦律法,如今却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事情朕要是不好好处理,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大秦的律法只是摆设吗?”
  一手扶持大秦定鼎天下的是法家,虽然儒门当道,但是大秦之法,想来严苛,为立国之根基。
  “陛下,这应该是三皇子给廷尉设的圈套!”
  刘瑾中规中矩的解析:“他用一个唐泰,给廷尉设局,廷尉居然上当了!”
  “一个小小的商贾,居然能让许岸这个谨慎的老家伙都马失前蹄,老三的手段不错啊,他这一次要把整个廷尉都埋了进去!”
  所为太子之争根本就没有让景佑帝正眼去看,随他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陛下,据微臣所知,这里面应该有那个寒门才子的功劳!”刘瑾道:“三皇子在他大婚之日,送出紫金战甲,把他收于门下!”
  “韩子初?”
  景佑帝目光微微一亮:“此人若是以诗赋而看,对我大秦的确是一片赤诚之心,不过他选择了老三也无可厚非,虽有党争之嫌,但是也能理解为上进之心,由他去吧!”
  “陛下,那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啊?”刘瑾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六很聪慧,可心眼太多,算计太多的时候就少了气魄,也是时候让他吃点亏了!”
  景佑帝淡淡的说道:“传朕之令,廷尉正许岸御下不严,有损国法之威,罚俸一年,幽禁三月,廷尉平许腾知法犯法,庇护囚犯唐泰,不可饶恕,革去其廷尉平之职,贬为庶民,不得录用!”
  “诺!”刘瑾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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