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了冠军
“韩登云，你故意的是不是！”压抑了很长时间火气的张丽终于爆发了，四十岁出头的她正在更年期里拼命挣扎呢，肝火本来就很旺盛，哪里受得了韩登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了，重重地把讲义往讲台上一摔，指着韩登云的背影河东狮吼道。
韩登云又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张丽一眼，然后又回过了头去，重新挪动脚步往他的作为走去。
张丽连喘了几口粗气，韩登云的不理睬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她想继续发火，可是一个优秀教师的素质提醒她不应该那么做，可是让她就此憋下了这口气来，她又不甘心。左右为难的时候，韩登云终于走完了这条对他来说无比漫长的走廊，回到座位上就像个死人一样趴在了课桌上。
燕凌风正襟危坐，强忍着笑看着一张大脸憋得通红的张丽，记得上一世张丽就经常被他们几个弄的下不来台，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学张老师就体会到了这种感受。韩登云虽然是无意的，可是杀伤力却一样不小。燕凌风叹口气合十双手，嘴里念念有词，为张老师家里将要惨遭虐待的小狗默默的祈福。
“下面咱们开始上课，同学们打开课本的第七十八页，今天我们来学习唐朝伟大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蜀道难》，同学们先把课文朗读一遍。”
张丽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逃一样地离开了教室，傅子俊大胆的翘起脚来看了看，坐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春光灿烂了，“饼子脸估计找地哭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带纸，弄脏了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燕凌风笑着摇了摇头，都说近朱者赤，可是傅子俊和自己这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他就没从自己身上学习到这优秀的品质呢？
一个星期的时间如同流水一般过来了，当然这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对于燕凌风等12个校队队员这一个星期是不堪回首的，是痛不欲生的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黄成变着法子折腾他们，绑着沙袋跑步，绑着沙袋蛙跳，绑着沙袋打篮球，仅仅是一个沙袋就被他琢磨出了这么多的办法，燕凌风们遭遇的其他种种黑色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2004年11月14号下午4点多一点，黄成又一次把校队的十二名成员召集到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他不是要带领他们训练的，明天就是市篮球赛了，虽然说临阵磨枪不快也亮，但大赛之前一向最忌高强度运动，万一因此而导致球员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黄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平静的目光扫过笔直地站在他面前的十二个少年。一个星期的特训，时间虽然短暂，但却让他们的身体和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和以前相比，他们的肌肉更加粗壮了，他们的眼神也更加坚定了。
“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把大家叫过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如果我们拿到了这个冠军，那么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你们的成绩单上会有30分的加分，而且每个人也可以得到1000元的现金奖励。”
黄成平静地说道：“这笔钱的数目可以说是不少了，拿去给你们女朋友买个小礼物是足够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次篮球赛我们不仅仅是要为校队而战，更要为我们自己而战！为什么这样说？原因很简单，我相信你们都只是单纯的热爱篮球，很纯粹的爱，对么？”
黄成没等队员回答就继续说道：“篮球在你们，甚至在我心中都是神圣的，它不应该和金钱利益扯上关系，正因为我们热爱篮球，所以我们才会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盯着烈日汗流浃背的练习投篮，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了冠军呗。”韩登云大大咧咧地回答道，随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为了让紫烟喜欢上我。”
一个星期的接触，已经让黄成对于韩登云的性格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所以自动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话，点点头道：“没错，我们是为了冠军，那么谁又能告诉我，冠军代表着什么呢？”
燕凌风想了想，开口回答道：“冠军是一种荣誉，但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使命。我们喜欢篮球，不仅仅是喜欢篮球进网的畅快，更加喜欢获得胜利的疯狂。”
“说的很好。”黄成赞许地对燕凌风点了点头道；“篮球，就是一块富饶美丽的土地。而比赛，则是和平年代的战争。争得不是土地和美女，而是荣誉和光辉。为了篮球的神圣，也为了我们自己的使命！所以，这次篮球赛我们必须要拿下冠军来！你们有信心么？”
“有！有！有！”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呼喊让黄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办公桌旁边摞成一摞的纸盒子道：“这里面就是你们的球服，每人两套四件，是学校花大价钱从耐克订购的，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按照号码顺序把衣服发给你们。”
“4号，毕祥阳！”
“5号，赵森鸣！”
……
很快，12套球服发放一空，每个人的手上都多了一个纸盒子，里面放着他们的战袍，也是他们的勋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荣誉呢？
黄成也没再啰嗦，挥了挥手道：“咱们明天是主场作战，所以一定会有很多同学到场为你们加油的！至于我们的对手是谁现在还不清楚，明天现场抽签之后才会揭晓，所以你们也不用想太多。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为明天的大赛做好准备！”
走出办公楼，燕凌风深情地看了一眼胸前的纸盒子，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对身边的赵森鸣道：“你说咱们能拿到冠军么？”
“能！”赵森鸣想也不想就坚定回答道，“一定能！”
“必须能！有我篮下巨无霸，风流小天王韩登云在，冠军不可能旁落的！”韩登云捧着盒子乐呵呵地赶了上来，一脸臭屁地说道。
燕凌风和赵森鸣一起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同时把头扭开了，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鄙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晚饭时间，燕凌风和陆云雪两个人依然坐在餐厅那个固定的角落里。燕凌风今天的食欲不错，三两口就扒掉了一碗米饭，擦擦嘴又拿起第二碗笑着对陆云雪道：“你在想些什么呢？再不吃可都被我吃光了啊！”
陆云雪缓缓抬起头看了燕凌风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凌风，明天的比赛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知道么？”
“放心吧。”燕凌风呵呵笑道：“为了我的好雪儿，我也不回让自己受伤的。”
“去你的！”陆云雪嗔道：“谁是你的雪儿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做不到刚才自己说的，那我以后可真的不理你了啊！”
“嗯嗯额。”燕凌风连连点头，眨了眨眼睛问道：“雪儿，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你是个东西么？”陆云雪小口地吃着饭，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我当然不是了。”燕凌风很配合地回答道，仿佛不知道这里面藏着陷阱一样。
“那没有了。”陆云雪莞尔一笑回答道，也没再作弄她。
燕凌风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2004年11月15号上午八点，水云一中的操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因为一中的操场紧靠着马路，所以很多喜欢篮球的校外人员也涌进了操场，篮球场旁边坐满了密密麻麻的观众，甚至天桥上也都站满了人，他们都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水云市首届高中生篮球赛的开幕。
八点半，随着雄壮的乐曲声，一队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到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前就坐，有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也有市教体局的局长和副局长，还有水云一中的校长，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就好像是慈眉善目的好心大叔一样。
被观众围在中间的篮球场上，这个时候也站满了来自水云十一所高中，五所职业高中的校队队员们，他们一个个都是精神矍铄，神态饱满，对于冠军，对于胜利充满了渴望。
燕凌风就站在这当中，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上去没有一点点的紧张和激动。大赛将至，他的心态却说不出来的放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冠军给他的感觉好像已经装进了口袋里一样。
是电视台的采访车已经停在了球场旁边，几台摄像机正瞄准了主席台上的领导们，而水云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暮雨歌也盛装亮相，拿着话筒站在场地边缘对着摄像机介绍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们是在水云一中的篮球场外做现场报道，今天是水云市首届高中生篮球赛开幕的时间，为了表示市委市政府对全民健身，青少年运动的鼓励和支持，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廖冰天，市教体局局长沈东平等领导亲临开幕现场参加和观看本届篮球赛的部分比赛。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下面让我们跟随着镜头看一下参加本次比赛的队员们！”
主持开幕式的是市委宣传部干事赵火德，他照本宣科一般读完了手中的稿子之后，就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道：“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宣传部廖部长讲话！”
廖冰天今年四十岁出头，大脑袋长成了篮球的形状，圆咕隆咚的很是滑稽，他喝了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讲开了。
“这货不会是唐僧转世的吧？见过罗嗦的，我还真没见过比他还啰嗦的人！”韩登云不耐烦的小声嘀咕道：“我现在知道他的脑袋为什么那么圆了，原来是被他的唾沫长年累月风吹雨打的给磨圆了！”
“忍着吧！”傅子俊颇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他说完了，别人还要说呢！这就叫做是来的去的说两句，昏天黑地又黎明！”
“不会吧？”韩登云双手抱头做崩溃状，“那我们不会在这一上午吧？”
“不会的。”孙飞英双手抱胸淡笑道：“太阳公公一发威，他们就会蔫吧下来的。”
“哦。”韩登云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发威的太阳公公，嘴里念念有词道：“你快点发威吧，把那群苍蝇都撵走……”
果然，廖冰天说了没多久，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匆匆结束了讲话，接下来教体局局长沈东平也象征性地讲了几句，然后教体局副局长就站起来宣布篮球赛正式开始，下面进行抽签仪式。
这届比赛采取的是单场淘汰制，也就是说十六支球队分成上下两个半区，通过抽签决定两两厮杀，胜者晋级，败者淘汰，一直到决出最终的冠军。一场定胜负，也是一场定生死。
关系到自身的抽签情况，一直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坚持的队员们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抽签情况。
负责抽签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廖冰天副部长，另外一个就是沈东平局长，两个人一左一右站起身来，他们面前放着两个大盒子，沈东平这便是写着1到16数字的纸条，而廖冰天那边则是写着十六支球队名字的纸条。
沈东平决定位置，而廖冰天则负责抽选出一支队伍来安放在沈东平选定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