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殿内对质
回返山‘门’之后，苏彻径直去了掌教天峰，心中知晓，天物尊者肯定跑去告状了，当然不能由得他大放厥词。
对簿公堂而已，谁怕谁
今日，掌教大殿之内，只有掌教至尊和青玄师祖两位太上长老；天物尊者坐于右侧的下手位置。
苏彻进来时，他们三人都没有讲话，很显然，该说的事情，天物尊者已经全都说完了。
见礼之后，苏彻坐到了另一边的下手位置，正好与天物尊者面对面相距不到五丈。
“玄机峰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掌教至尊看向苏彻的目光，还是一贯的和蔼慈祥：“天羽，‘玉’清有没有三十岁骨龄？”
看到掌教师叔表‘露’出来的和颜悦‘色’，天物尊者心中咯噔一下：“刚才说尽了苏彻的坏话，掌教师叔竟还是这种态度，难道，他真的把这个小子看得无比重要？”
他们这些主峰尊者，身份虽高，还是不能接触到宗‘门’之内最为核心，最为重要的一些隐秘，就像当日的天炉尊者一样，对于首席真传的理解，只是流于表面。
苏彻答道：“掌教师祖，‘玉’清正好三十岁骨龄，真正的实力，应该不弱于弟子，也是身负大秘密之人。只不过，劫数过重，隐情颇深。”
掌教至尊转头对青玄师祖说道：“三十岁晋升金丹期，这在宗‘门’历史上，也是极为罕见了。”
青玄大长老点头赞同，又问向苏彻：“天羽，你说‘玉’清的真正实力不弱于你，此言可有水分？”
“毫无水分。”
苏彻实事求是地回道：“正因为我二人实力相当，配合默契，才可以联手击伤天物师伯这样的强者。”
此人一出，对面的天物尊者不由得面透尴尬之‘色’，同时，也没有想到，苏彻竟然会如此大胆地直接承认了击伤自己的事情。
于是，他急忙对掌教至尊和青玄大长老施礼说道：“掌教师叔，师尊，那‘玉’清已然入魔，可以十倍‘激’发潜能，才会拥有如此实力。”
苏彻心中一动，这才知道，青玄师祖竟然是天物尊者的师尊，这种关系，对自己来说，倒是颇为不利。
师傅维护徒弟，一点都不奇怪。
“入魔？”
即便如此，苏彻也是毫无惧‘色’，冷笑讥讽道：“入魔之人还能分得清敌我？还知道与我携手对抗敌人？真若是入了魔，我也应该遭受他的攻击才对……天物师伯，莫要忘了，你毕竟也是三百多岁的年纪，千万不要说，就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话中意思：难道，你的一把年纪，都活到猪狗的身上了？
天物尊者城府极深，闻言毫不动怒，反击道：“‘玉’清何在？让他前来此处，一切自有分晓。他那颗魔‘性’种子的浓重程度，实乃我生平仅见。”
“他还有事要做，三两年不会返回师‘门’。”苏彻平静回道。
“果然如此”
天物尊者闻言而乐：“我就猜到，他会就此潜逃原本，我的意思也不是非要灭杀于他，只想把他带回师‘门’，彻底化解这场魔劫，那才是真正的救他。”
“可是天羽师侄你，百般刁难，百般阻拦，无视我的一番好心，反过头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毫不设防，竟然是率先发动偷袭，我才会伤于你们的联手。天羽师侄，对于如此行径，难道，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正义凛然，苏彻不得不承认，他的那把年纪，还真是没有活到狗身上。
苏彻也不着急，摇头一笑道：“我不想与你争执，那只会越吵越‘乱’。我只想，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讲述一遍，孰是孰非，两位师祖定然会有所决断。”
“正该如此。”掌教至尊点头道：“天羽，你且细细道来。”
于是，苏彻就把‘玉’清师兄的那些事情，从太乙‘门’的磨难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方才。所陈述的内容，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劫难如此之重……”
青玄大长老缓缓摇头：“不是大灾难，就是大作为”
“师尊……”天物尊者面‘色’再变，当然能够听出，师尊他老人家的语气透着明显的感慨和同情。
青玄大长老摆摆手，示意他莫要讲话。
“是的，青玄师祖。”苏彻点头回道：“我认为，‘玉’清不愿返回师‘门’，即是自身状况存有苦衷，另外，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劫难，连累到其他任何人。”
掌教至尊和青玄大长老皆是点头，对于苏彻的判断表示了同意。
看到两位老祖的反应，坐于一旁的天物尊者暗暗忧心：看来，今日做下了一件蠢事。
已是如此局面，他哪里还会意识不到，在两位老祖的心目中，苏彻的分量，要比自己这个主峰尊者重得多。
对他，简直是毫无理由的完全信任，毫无理由的完全袒护……很有可能，即便他真的犯下大错，都会想尽办法替他弥补，帮他掩盖……
由于天物尊者是青玄大长老的弟子，掌教至尊肯定要与青玄大长老悄悄传音沟通一番，才会做出决断。
殿内稍稍沉默了片刻，掌教至尊说道：“今日之事，应该是天物的处理有失妥当。”
天物尊者稍稍一愣，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垂首应道：“是，掌教师叔。”
掌教至尊神‘色’平和地继续说道：“‘玉’清体内虽有魔‘性’种子，却不是他的本意。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利用天劫化解魔劫，正说明，他要与命运抗争，不甘心堕入魔道。为师者，应该给他这个抗争的机会，更应该想尽办法帮他化劫。天物，你说呢？”
掌教至尊心如明镜，早就看透了天物的心思，不过，毕竟他也是主峰尊者，还是要给他保留几分颜面的，话，不能说得太狠。
“是的，掌教师叔。”天物尊者急忙回道：“现在想起来，弟子确实是行为过‘激’，处置欠妥。”
此刻，苏彻暗暗猜想：“下一步，掌教师祖可能会同样教训自己几句，就打伤天物之事，让自己给他道歉。”
“应该是这样。”老黑也是这样想的：“每人都教训两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道歉就道歉，无所谓。嘴上道歉这种事，不痛不痒的，没关系。”
没想到，这一次，苏彻和老黑还真是猜错了。此后，掌教师祖和青玄师祖再没有提及伤人之事，也就让天物尊者退下了。
苏彻这才是真正领会到，几位师祖对自己的袒护，已经达到了无限偏袒的程度，还真是……
天物尊者黯然离开之后，掌教至尊又向苏彻详细询问了一番，有关‘玉’清的一些事情。
许久之后，青玄大长老又问道：“天羽，你认为，若让‘玉’清设立百战擂台，能否最终获胜？”
“几率很大。”苏彻如实答道：“依照弟子的直觉来判断，若与他比拼一场的话，胜负难料。”
此言一出，掌教至尊和青玄大长老神情凝重地对视了一眼，似乎，对这件事的看法，不是欣喜，而是某种担忧。
“怎么？‘门’派里人才辈出不好吗？”苏彻心中疑‘惑’。
沉默片刻，青玄大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天羽，我必须提醒你，一山出二虎，不一定就是好事。我认为，这个‘玉’清即便度不过他的魔劫，也不会变成那种丧失理智的入魔者，而是……”‘
说道这里，稍稍一顿，才道：“很可能，会成为你的毕生之敌，也是最令你头痛的那个对手。”
“啊？”
苏彻闻言一呆，一时间，全然无法接受这种说法。自己怎会与‘玉’清师兄成为毕生之敌，根本不可能啊
见到苏彻的惊讶表情，掌教至尊温声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丝担忧，并不是说，注定就会如此。事在人为，任何事都是可以改变的，我们也只是提醒你一句，与其相处时，必须时刻留意他的状态，若有不对，就应提早预防。”
“最关键的是……”青玄大长老又补充道：“属于你自己的那个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苏彻愣愣地点头，虽然还是难以接受这些说法，却也知道，两位师祖说出来的任何话语，其中定有道理。
“属于我自己的那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苏彻。自己最大的秘密，也就是仙狱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玉’清师兄知道。当然了，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立于巅峰的一些人，世间几乎没有了制约他们的力量，除了命运。”
青玄大长老的话语缓缓萦绕在大殿之内：“那么，命运就会把他们安排成相互的对手，让他们相互制约，相互抗衡……或许，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曾是亲密无间的兄弟，甚至，相守万年的伴侣……”
走出掌教大殿，回到了自己的玄狱峰，苏彻立于山巅，这才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若与‘玉’清师兄成为毕生大敌，那真是太……太那个什么了。”
老黑笑道：“主人，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玉’清去头疼比较好。毕竟，劫难重重的那个人，是他。”
“这话听起来很没有良心。”苏彻心中斥道：“应该揍你几拳。”
“好咧”
老黑‘操’控着修罗魔躯，非常主动地从仙狱里蹦了出来。
魔躯而已，打碎了，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