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空前灿烂一战[二]
胡铁花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苦涩道：“老臭虫，为了他，咱们还特地把老先生请出山，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
楚留香却没回答，只是眉头轻轻皱起，自顾自嘀咕道：“怎么会……”
胡铁花跟着叹道：“这一战没开打之前，原本我也是万万不肯相信的。但就在适才我跟戴大侠、黄大侠两人联手，却仍不是水母阴姬一招之敌。我就知道，这一次，就算他是叶锋，也根本不是水母阴姬的对手。”
顿了顿，胡铁花又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水母阴姬的武功竟然这般高明，一旦将功夫全部施展出来，就算是他，也抵不过一……”
胡铁花话还未说完，楚留香瞳仁却是蓦地一缩，笑着道：“不！我就知道绝不会这样！”
胡铁花被吓了一大跳，疑惑道：“什么？”
楚留香笑道：“我说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击败，小胡，难道你还没有察觉？”
胡铁花瞪着眼睛，道：“察觉到什么？”
楚留香笑道：“叶兄那两道‘螺旋劲气’哪里去了？”
是的，不仅仅是胡铁花没有察觉到，现场所有人也都被眼前这目眩神移的决斗所吸引，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叶锋手中两道飓风已经消失了。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奇道：“消失了？”
楚留香双目蓦地一眯，定定道：“不！不是消失，而是被他故意隐藏起来了！”
就在那八条水龙的血盆大口将要吞噬叶锋之时。异变突生！
只见叶锋双目充血。厉喝一声：“破！”两道原本已经“消失”的飓风。骤然出现，而这一出现，那两道飓风跟水母阴姬的距离，已是近在咫尺！
什么？！
所有人哗然变色，直到此刻，他们才隐隐明白过来。
叶锋那金色圆球防御罩，的确是外强中干，但这外强中干却不是他的真实实力。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迷惑水母阴姬，二则是将所有真气施诸于螺旋劲气中。
务求一击必中！
这两人武功绝，一上来便拿出所有实力，生死相搏不说，两人更是心坚志定，义无反顾，一旦开打便是龙虎相斗，不死不休！
这一次，连水母阴姬都微微变色。口中叱道：“好！”
她口中一边说话，双手却也迅疾如电地回撤。猛地在水柱上拍了一下。
轰！
水母阴姬座下水莲台出一声闷响，前后左右四道水柱涌起，就在那两道螺旋飓风快要击中水母阴姬时，那四道水柱倏然挡在水母阴姬身前。
水面螺旋，形成两个巨大的漩涡，水花四溅而出。
叶锋不断将内力灌注于飓风之中，水面形成的两个漩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嗡嗡震鸣不断，但最终却又是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另一边，八条水龙没有水母阴姬内力的支持，威势顿时一消。
噗通一声闷响，八条水龙四散开来，重新复归于大湖中，水平面登时又提高了好几尺。
“咳咳……你！”
叶锋咳嗽两声，吐了一口鲜血，浑身已被湖水淋湿，当即一个掠身，闪至湖岸，弯腰大口吐血起来。
那八条水龙虽失去内力支持，但一来叶锋将绝大部分内力，用以攻击，二来那八条水龙尚有水母阴姬残留的内力，余势未消，威力之大，也是非同小可。
更重要的是……水母阴姬竟早已埋下了伏笔，强行将那股内力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
只听水母阴姬娇笑道：“你不是练了那什么北冥神功，专吸他人内力么？体内多了本宫的内力，是否感觉很奇妙啊？”
所有人为之目眩，为之呆滞，怔怔瞧着这一幕。
这一次对决，是水母阴姬输了。
叶锋从一开始就不管不顾，抱了两败俱伤的心思，所以才不防御，而将绝大部分内力用在进攻上。
若将这场对决比喻成下象棋，那么一上来，双方就是残局，叶锋只剩下一个车、一个将，水母阴姬却多了一个士。
叶锋上来便是以车将军，但实际上并未将成，因为将前面还有一个士挡着。水母阴姬本可牺牲掉自己的士，直接将叶锋逼死，但轮到她落子，她却后退了。
然后……残局继续。
这一场对决，输的人是水母阴姬，但最终输的人，却一定是叶锋！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他呢？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锋仍然弯腰，低头，咳嗽，鲜血混杂在湖水，落在岸边。
他头散开，混乱地如同一堆杂草，遮住了脸，谁也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胡铁花气血上涌，不知怎的，目中已泛起泪花，大声道：“叶兄，这一丈是不必再打了，我老胡陪你一起对付她！！”
谁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眼中泛泪，就连楚留香也搞不清楚，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他跟楚留香来此，初衷本就是对付叶锋的。
喘息，叶锋仍在喘息，就连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胸口好似要炸开一般，连带着脑袋也似要炸开，正在此时，体内忽然流过一丝清凉的气息，这感觉似曾相似！
对了，天龙位面，跟扫地僧一战，也曾出现过这种怪事。
感觉……这感觉是……
叶锋只觉头脑一片混沌，努力想要抓住那股清凉的感觉。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能抓到！
水莲台依旧，水母阴姬冷冷嗤笑道：“一起？别说是你，就算再加上楚留香，那又怎样？还不是必死无疑！叶锋，只要你给本宫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宫就饶你不死！！”
楚留香笑道：“哦，既然阴宫主盛情相邀，楚某不想动手，恐怕也是不成了。叶兄，小胡，咱们便一起上吧。”
水母阴姬道：“哼，也好，本宫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你们，一起上反倒替本宫少了一道麻烦。”
楚留香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水母阴姬瞪着叶锋，冷冷道：“就算你死了，本宫也一定要你天天跪在神水宫前，身体腐烂之后，还要做成人偶！”
众人心脏情不自禁再度‘咯噔’跳了一下，听得好一阵胆寒，此刻虽是阳光明媚，温度适宜，但他们却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胡铁花怒道：“你这毒妇！”
水母阴姬冷笑道：“不问因由，随意杀我神水宫弟子，就算本宫将他扒皮抽筋，还不是理所当然？！”
正在此时，叶锋双目充血一般，骤然变成了赤红，忽然叫道：“没错！就是这感觉……就是这感觉！！”
说到最后，他徒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之中，已满是疯癫、狰狞。
楚留香、胡铁花同时道：“叶兄，你没……”
走火入魔，这就是他们脑中同时想到的词语，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水母阴姬双眼一眯，冷哼道：“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哦，那我就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来点儿实际的。话说……你对我恨比天高，怨比海深，可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姘头……宫南燕？”
头仍然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耸肩，轻笑。
不知怎的，众人忽然觉得一阵阴风拂过，头皮麻，而听到了他的话，却是刹那间失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母阴姬。
这……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女人，竟还有如此怪癖的趣味？
很想笑，却没人敢笑。
水母阴姬脸色登时变得惨白无比，牙齿也跟着颤抖起来：“你……本宫……本宫一定要将你剥皮抽筋，不！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生不如死！！”
“哦，好啊。”一个声音轻轻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