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御鬼
宁静寒冷的夜晚，低矮的树木摇曳，斑驳的月光映照，两道身影对峙。
“异能议会？”
穿着破碎燕尾服的魔术师良月皱眉，冷冷盯着对面的少年，约莫一米六五的身高，十分壮实，此时，他的上衣破碎，露出漆黑的肌肤，闪烁金属光泽。
叮叮叮！
数张扑克牌打在上面，就像是撞上钢板，全部被弹开。
李言吃惊于自己的变化，身体表面似乎覆盖上金属，防御力、攻击力都更上几个档次，那种坚实感，让他觉得即便是子弹也感硬接。
难道这就是超能力？
李言惊喜，挥动双拳，朝着对面的身影冲去。
“不像是异能议会，莫非是新觉醒的能力者？”良月指尖跳动，甩出数根丝线，将李言四肢缠绕，拉扯间，李言倒在地上。
“说，谁派你来的？”良月来到李言旁边，低头俯视他。
“明明是你来学校偷东西，你是谁？”李言挣扎，奈何束缚身上的丝线越挣扎绷得越紧，甚至勒进肉里。
“看着它！”
良月伸出左手，金色的怀表坠下，在李言眼前摇晃，“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
“万魂缚！”
阴沉的天空下，万道血色锁链绽放，如莲花般，层层而上，将巨大的恶虎凶魂及其伥鬼束缚。
伥鬼是被恶虎吃掉而变成恶虎的仆役的鬼魂，品行卑劣，常引诱人使其被恶虎吃掉。
“为虎作伥”这个成语便是这么来的。
“吼，人类，放开我，你可知我是谁？”被万道锁链束缚，恶虎魂传出意念波动，不断挣扎。
莫问不为所动，打开轮回通道，阴暗幽深的通道，不见尽头，寒冷的风吹起。
“我是驱鬼世家供奉的鬼兵，你若杀我，必定招来驱鬼世家的报复！”恶虎意念吼叫，奈何四肢身躯被无数锁链捆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将自己吞噬。
黑暗吞没恶虎极其伥鬼，莫问很快睁开眼，从恶虎身上得到的魂并不算多，还不如几只伥鬼，略微思索，莫问就明白过来。
恶虎驱使伥鬼作恶，它自身则不沾染杀孽，罪恶算不到它的身上。
“驱鬼世家？那为何要让恶鬼出来害人？”
“并非所有的鬼都是恶的，像有些山神、河神之类的神祇，原先也只是山鬼、水鬼，时常助人为乐，受人类香火，也就成为神，而有的神，则直接是人的信念所凝聚出来的，魔也是。”乌鸦说。
“香火？”
“嗯，所谓香火，实际上是人的精神力量、心灵力量，就像是信仰寄托，单个普通人的精神力量很微弱，可数百人、数千人的精神力量聚合，就很强大。
驱鬼世家，也是御鬼世家，供奉强大的、善良的鬼魂，战斗的时候，可以借助鬼的力量。就和张俞想借此发家致富性质是一样的。”
乌鸦简单解释，“也有降服恶鬼，驱使恶鬼为己用的，不过，一旦驱鬼者信念不坚，就会被鬼所反噬，成为鬼驱人，而不是人御鬼。恶虎会作恶，可能与此有关。”
莫问解除黑衣武装。
现在，夜晚的他可以维持半个小时的黑衣武装，时间看似很短，但只要掌控好时间，魂的力量足够，就可以发动黑衣武装，而非是像原来，需要间隔八个小时。
就和游戏释放技能，满魔状态，可以释放三十分钟的技能，魔耗竭，就需要回魔，而莫问弱小的时候，要八个小时才能回魔，达到释放技能的条件。
而现在莫问强大，魔量增加，只需要恢复足够的魔，就能释放技能。
三十分钟的时间，他可以分次使用，捉鬼的效率，也增强许多。
莫问离开不久，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恶虎魂消失的地方。
“消失了！”
“嗯，这种力量，是鬼差才拥有的。”
“看来宁市又出现新的鬼差，先回去禀报家主。”
漫步在旧城区街道，莫问魂覆盖下，四周阴气变化都能被他感知。
乌鸦则是现出魂，吸收阴气，它最近都呆在这片区域，相比起阳气充斥的城市，人迹罕至且阴气浓郁的旧城区更受它喜欢。
街道上，有只如猫般大小的老鼠窜出来，挡在前面，双眼充斥血色，臼齿外露。
“吱吱吱！”
那老鼠朝着莫问扑过来，莫问避开，伸脚将其踢飞，撞在墙上，发出“吱”的惨叫，掉落在地，翻个身，迅速跑开。
“受到浓郁的血煞刺激，这些适应性极强的生物也都出现变异。”
莫问皱眉，新闻上已经出现数例老鼠袭击人类的报道，而且，这些老鼠身上还带着病毒，引起市民恐慌，市里已经动员“除鼠队”，四处捕杀老鼠。
只是这些老鼠很狡猾，白天几乎不出现，藏匿在下水道，夜晚才出来活动，“除鼠队”并没有太大作用。
大自然赋予人类聪明的头脑，也赋予这些小生命强悍的适应能力，而进化，是所有生命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活动。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生命进化快，有的生命进化慢，而这些老鼠的突变，也是在环境变化后，迅速适应的进化。
但这种进化，对人类却是灾难。
老鼠的繁衍能力太过可怕，一旦让这些老鼠繁衍开来，欧洲鼠疫蔓延的惨剧，很可能会再次爆发。
而所有变故的来源，是火葬场的血煞。
想到这，莫问看向远处的火葬场，黑暗中，那耀眼的血光极其醒目，逐渐变深的血煞凝聚成五层光罩，黑云压顶，破旧的火葬场，阴森而可怕。
呼……
忽然，莫问消失在原地，一道身影自远方快速奔来。
“咦，明明感应到这儿。”那身影拿着桃木剑，穿着青色道袍，模样清秀，很年轻，疑惑的看向四周。
“奇怪。”
“请问是本地鬼差、山神，还是土地、城隍大人？小道乃清虚道门人，并无恶意，还请上神现身！”
说话的时候，年轻道士从腰间布袋拿出“黄符”，桃木剑点在上面，燃烧起黄色烟火。
莫问远远注视着，随着黄烟燃烧，一沓纸钱出现在他的手上。
“快数数，有多少？”乌鸦抢过纸钱，吐口“唾沫”，用翅膀数起来。
“这是什么？”莫问惊奇，那纸钱蕴含淡淡的魂力，交织成“冥”字。
“这不明摆着？鬼魂用的钱，冥币。”
乌鸦翻白眼，很不客气的把纸钱塞进嘴里，“嚼”起来，还递给莫问两张，“吃不吃，味道和饼干差不多。”
“……冥币是用来吃的？就路边几块钱一沓的那种？”莫问无语。
“当然不是，纸钱，是凡人表达对死去的亲属的思念，蕴含着凡人的心灵力量，像路边那种机器印制的，你烧几千，也不如亲手折的两张。像这种，乃是道人买通鬼魂的冥币，制作的时候，要注入精神力，价值更高。这种寄托其精神力的纸钱，蕴含精纯的魂力，很受鬼魂喜欢。”
乌鸦“嚼”着纸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种钱，很多驱鬼法师、阴阳师之流，遇上鬼差、山神、土地、城隍之类的鬼，都会送钱，打理关系。而有些鬼魂会托梦给家人烧纸钱，也是要贿赂鬼差。”
“地府腐败问题，是众鬼皆知的，那些孤魂野鬼能够存在，每年给本地鬼差、城隍、土地、山神送的钱可不少，我能够占据那片坟地，也是给五明山神送过礼的。”
说到这，乌鸦颇为感慨，要不是被雷劈，本鸦会被赶出坟地？
原来地府也存在腐败问题，莫问真是涨知识了。
年轻道士见没有动静，略微皱眉，咬咬牙，又拿出沓纸钱，很是心疼的烧起来。
这纸钱可是在道观供奉过的，受香客膜拜，只有在遇上城隍时才会烧，这次拿出来，实在是他对捉鬼的“神”太好奇。
烧纸钱，讲究的是心诚，诚心到，凝聚在纸钱上的魂，才会更精纯，不含杂念。
拿人手短，见年轻道士连烧两沓钱，莫问也只好现身，当然，是以鬼差的装扮。
看见莫问出现，年轻道士连忙稽首行礼，“拜见上神！”
“你找我有事？”莫问冷漠的问。
“不知上神是本地城隍、土地，还是鬼差？”年轻道士问。
“鬼差！”
“原来是鬼差大人，小道乃是清虚道门人，凌灵，请大人现身，是想问大人可知宁市群鬼聚集？不知地府为何没有反应？”凌灵问。
“你是在责问我？”
“不敢，我只是想请上神相助，降服血煞，不至于酿成灾祸。”
“你们若是有信心，可以去试试。”
莫问转身消失。
凌灵瞠目，还真是有个性的鬼差，说消失就消失。
“可惜，要是能和鬼差打好关系，以后抓鬼、驱鬼就简单很多。”凌灵叹息。
乌鸦嚼着冥币，“为什么不和他合作？”
“你觉得有可能合作？即便有，也不是现在。”
莫问摇头，道门的人出现，那驱鬼世家、阴阳师，恐怕也会纷至沓来，这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