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唐术禅的话剧(上)

  一个半小时后,目黑区的一座半废弃的工厂之中。
  110名投降警察被三辆巴士运到这里,押解的民兵只有20人,不过这20人中有10人都配备了从反叛自卫队那里得到的62式、64式通用机枪。为首的小队长站在厂房上方的过道上,抱着一挺fnminimi轻机枪,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检查着弹链——他曾经是自卫队士兵,但已经有多年没有使用过武器了。
  投降警察挨个走进厂房之中,走到门口的时候每个人还领了五万日元,以及一个面包一瓶饮料。
  当投降警察整齐在厂房中间站好的时候,小队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们施暴,是你们职责所在,我们都是日本人,只是各为其主,你们也只是被傀儡政府蒙骗而已,但是基于你们从前的身份,我们暂时无法让你们真正加入新日联合军,总长决定,将你们集中遣散,都回家去吧,最好是离开东京,越远越好。”
  下面的投降警察大部分都很惊喜,少部分警惕的人在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押解他们的这批民兵为什么有半数以上都手持轻机枪?而且就算是遣散,为什么要将他们集中在这个地方?
  “大家都把钱拿到了吧?离开之前,各位请尽量吃饱喝好,我们还有很多的食物,请不要客气。”小队长说完对着下面的投降警察微微鞠躬,“辛苦各位了。”
  下面的警察也立即站好,微微鞠躬,就在他们鞠躬低头的瞬间,已经起身的小队长朝着周围的民兵递了个眼色,自己则第一个操起架在栏杆上的那挺fnminimi轻机枪,打开保险,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颗子弹从厂房顶端的窗口射来。小队长额头中枪倒地死去。
  紧接着,又是第二颗、第三颗精准地杀死了在厂房上方两侧走廊上持枪的民兵,短短不到十秒,半数以上的民兵全部被干掉,剩下的人则立即躲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四周,叫喊着“埋伏”、“狙击手”等词汇。同时让人回到车上,用无线电呼叫支援。
  “趴下来!厂房中间的警察,全部趴下来!”厂房顶端传来一个声音,这话说完之后,下面的警察互相对视着,然后扔掉手中的东西全都抱着脑袋趴在了地上。
  剩下的民兵开始操枪胡乱射击。但每次射击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随后被一两颗子弹结果了性命,不到一分钟后,剩下的民兵也全数被击毙,在门口听到枪声,想要发动汽车逃跑的民兵也被几个用头巾蒙面的人拽了下来,一枪击毙。扔进了垃圾桶中。
  战斗很快结束,袭击的人从厂房上端用绳索滑了下来,但没有一个人摘下蒙面的头巾,只是示意投降的警察没事了,他们很安全。
  “你们是谁?”为首的一名警察壮胆问。
  袭击者只是摇头,示意他们等待,不久之后,厂房那扇巨大的推拉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并未蒙面的唐术禅出现在那里,走进厂房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皱眉四下看着,然后上前询问警察们有没有受伤?
  警察们看着唐术禅,他们都认得他,认得他这个一小时前还让自己的手下帮他们运尸,还给他们吃喝的男子。如今也是这个男人从新日联合军的枪口下救下了他们。
  不少警察先前鞠躬时就已经发现民兵准备开枪扫射,若不是唐术禅的手下,恐怕他们现在早就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所以,没有一个警察不认为唐术禅是他们的恩人。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向西岛秀川建议将俘虏的警察全部干掉的人也是唐术禅……
  唐术禅上前握住前面一位警察的手,握着握着眼泪跟着就往下流,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唐术禅哭得很大声,警察们都吃惊了,随后又听到他说:“我……我救不了其他人,我的力量不够,对不起,我无法救出其他人!”说着,唐术禅竟然要下跪致歉,被为首几名警察立即搀扶住。
  “您尽力了,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我们,非常感谢……”警察们说着这样的话,在为首者的带领下,集体向唐术禅鞠躬致谢。
  坐在一侧目光呆滞的唐术禅微微摇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杂贺众加入之后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我们只是想以和平的方式迫使政府与美国人谈判撤军,但谁知道,杂贺众竟然会教唆无辜的民众拿起武器,杂贺众……他们就期待着流血呀。”
  一次设定好的营救,一番简单的话语,唐术禅便完成了自己计划好的几件事,把自己和杂贺众的关系撇清,把所谓的大部分的示威民众说成被教唆的无辜者,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完成之后的计划。
  不管他的计划是否完成,哪怕是新日联合军行动失败了,美军攻入,他被抓住了,这群被营救的警察也会求情替他争取时间,如果成功了,西岛秀川这些残忍的民兵头目也会被唐术禅挨个干掉,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新日联合军的二号人物。
  当他成为二号人物之后,宫涼博立横死街头,自己则顺理成章成为新日联合军的总长,而这批被营救的警察,也会成为证人,替他正名,从而不让普通的民众憎恨他操控下的新日联合军。
  唐术禅的话让警察们沉默了,谁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此时,外面传来稀稀拉拉的枪声,虽然大家没有亲眼看到,但都推测,那是其他被俘的同伴正在被民兵枪杀,若不是眼前这个人,他们早就变成了亡魂。
  “时间来不及了!”哭得满脸是泪的唐术禅起身来,招呼着自己手下将死去民兵的武器交给那些警察,“你们上车走吧!赶紧离开!跑得越远越好!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唐术刑一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一边让警察上车。
  警察们带着武器上车,在唐术禅的催促下开车立即离开,很多警察都饱含热泪,心中认为唐术禅肯定会被民兵残忍的杀害……
  唐术禅和自己的心腹手下站在工厂门口,看着汽车朝着郊外的方向越行越远。等没了踪影之后,他那张带着哭相的脸才恢复了平静,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来含着。
  身旁的心腹立即摸出打火机给唐术禅点烟,同时问:“老板,仅仅只是救这一百来个人有用吗?”
  “一百来个人?”唐术禅深吸了一口烟,“那是一百来张嘴巴,这一百张嘴巴会将他们的经历编成各个不同版本的故事。可不管怎么编,我救下他们的事实改变不了,一百人说给另外一百人听,就是两百人,两百人又变成四百人……我的事迹会比瘟疫传播得还快,不出一两天。整个东京都知道我是个好人,等我坐上了联合军总长的位置,我的事迹和所作所为,也会将这个劣迹斑斑的乌合之众组织清洗得干干净净。”
  心腹听完,担忧道:“如果宫涼博立和西岛秀川知道了不就暴露了吗?”
  “没关系,总攻发起后,西岛秀川必须死。至于宫涼博立,不需要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干掉他,他一死,杂贺众群龙无首,必定会内乱,顾不上新日联合军,我就可以腾出手来慢慢的巩固自己的地位。”唐术禅脸上出现了怪异的笑容。又问,“我太太呢?”
  “放心,很安全,我留下了一队兄弟保护她。”心腹低声回道。
  “很好!”唐术禅点头,“只要她活着,又被我掌握着,咱们就算没有盟友。也不会再多出几个莫名其妙的敌人,美军方面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担心的,可担心也没有用,我们的实力无法与他们抗衡。真到美军介入的那时候,我们只有两条路……”
  唐术禅竖起两根手指:“要不立即撤出日本,要不就留下来领导顽固的激进份子打游击。”
  “我认为美军不会干涉的,因为他们自身难保,而且他们介入只会将事态无限扩大。”心腹低声道,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希望吧!”唐术禅吸着烟,“咱们该好好休息下,准备傍晚前的总攻!”
  ……
  此时,由孔英贞带领着的唐术刑等人,浑然不知唐术禅也在日本的事情,而这件事孔英贞却故意隐瞒了下来。唐术刑之前分析得没有半点错,孔英贞找了个机会说出找人干掉宫涼博立的话来,因为箓梦升算到,顾怀翼和姬轲峰两人之中,必定会有一人去干这件事。
  四人行走在满是行尸的街头,像是四团行走的透明空气,实际上在行尸眼中,他们四人就是同伴,有着相同的特殊气味,不是活人的气味。
  途中,孔英贞便道出了自己原先的刺杀计划,原计划两套方案:a方案是在首相官邸外刺杀宫涼博立,借着遍地行尸的掩护,麻烦的是肯定会是一场恶战,真正有作战意识,并且目标明确的只有孔英贞一人,且宫涼博立身边杂贺众杀手的战斗力都在新日联合军民兵百倍之上,着实麻烦,此为下策。
  b方案是提前潜入首相官邸,等谈判开始时,房间内必定只剩下宫涼博立和重要人物,这样可以省去与大批敌人战斗的时间,可将节省的时间用于逃离,同时打破宫涼博立与现政府谈判的计划,让杂贺众与新日联合军怀疑下手的是现任政府。
  通过投票之后,姬轲峰和顾怀翼都赞成b方案,因为a方案执行起来难度太大,而且照眼前的情形,总攻发起之后,新日联合军必定会先扫荡街头的行尸,到时候行尸便不会再替他们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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