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难搞
看到一脸傲娇的老头儿，于洋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百来万的东西叫价五百万，这不是抢是什么？谁听见这种事都无法淡定。
小张一边在老头儿身边赔笑，一边疑惑的看向于主管，人家不就是想看看存放在这里的古玩吗？让对方看就是了，两百万的高价完全可以在拍卖会中拿下，又何必在这里跟一个顽固的老头儿较劲呢？
难道背后的买家喜欢金锭喜欢到连几个月的时间都等不及的地步了？一块金锭而已，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
“主管。”小张凑到主管的身边，背着老头儿，小声的说道，“要不就把金锭拿出来给大爷看看？这样一来，大爷也能放心离开不是？反正最终都是要在咱们拍卖行出手……”
“闭嘴！”于洋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本来就是一肚子的闷气，听到对方的话简直犹如火上浇油。
他难道不想把金锭拿出来给老头儿看吗？可如果他知道上哪儿去拿，还会像现在这样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吗？
“找你是来说服老头儿的，不是帮老头儿的。”于洋看着小张沉声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很危险？
小张愣了愣，不就是想把古玩拿出来给大爷看看吗？这就很危险了？他要拿的是金锭，不是炸弹，有什么危险的？
小张心中无比郁闷，一面是想要看金锭的大爷，一面是没打算拿金锭的于主管，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就在他为此苦恼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公司里面不就传言保险库里面有古玩丢失吗？而且好像就是这枚金锭，虽然后来冯副总经理出来澄清，说是误会，但是看现在于主管的表现……
小张的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丢了还让他跟大爷见面，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面推吗？
“咦，小伙子，你哆嗦什么？”老头儿好奇的看着小张问道，他对旁边那位主管来气，但对身边这小伙子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没，没什么，有点儿冷。”小张笑容僵硬的解释道，双手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冷吗？还可以啊。”老人说道，“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整天待在空调房里面的，身体就是比别人差。”’
“是，是。”小张连连点头，心里却根本没心思听大爷的话，眼睛一直偷偷的往于主管的脸上瞟。
“大爷，刚才是我口无遮拦，你别见怪。”于洋想到郑总的交代，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如果你觉得二百万不够，那么二百二十万怎么样？”
“不卖！”老头儿扭头说道，根本不给于洋好脸色。
于洋嘴角儿抽了抽，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以前他很喜欢与这些不懂行的人打交道，好骗，几句话就能解决，可是现在，他真希望对方是个内行，这样一来，就会知道二百二十万对对于那枚金锭来说是多么高的价格了。
“二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于洋在加了二十万的基础上，又加了三十万，五十万的价钱在市面上已经能够买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古玩了。
“你才二百五呢。”大爷狠狠的瞪着于洋，不耐烦的说道，“我懒得跟你废话，快把我的宝贝拿出来，再不拿出来，我可要报警了。”
“别，大爷，有话好好说嘛。”于洋赶紧说道，“那个，大爷，你先坐着，我回去请示一下，稍后给你答复。小张，好好陪大爷。”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头儿是跟他较劲儿呢，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老头儿更加生气，所以，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只是，等一下肯定要挨郑总骂了。
看着于洋的背景，老头儿眉头紧皱，看着一旁的小张问道，“小伙子，刚才那人是你的上司？”
“恩，是我们部门的主管。”小张心不在焉的说道，脑子里面想着主管刚才说的话，回去请示？向谁请示？能让主管请示的人，也只有郑总了。
看来自己想的没错，金锭果然丢了。
“看他着急离开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有事瞒着大爷你呢？”
“反正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小张紧张的直抖腿，连大爷都看出于主管不太正常了？
总经理办公室，于洋敲完门，在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立即推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老人同意了吗？”郑通问道，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件难事，用高出古玩许多的价格去购买古玩，任何一个古玩持有人都会很高兴的答应下来，只要搞定丢失古玩的委托人，那么金锭丢失这件事的影响就会降到最小。
“没，没有。”于洋小心翼翼的说道。
“为什么？”郑通不禁皱起眉头，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
“那老头儿贪得无厌，我跟他说有人愿意出两百万买他的古玩，结果他以为那枚金锭会更值钱，张口就说非五百万不卖，这不是抢劫吗？于是我给他分析了一下古玩市场，还有金锭的真实价值，结果那老头儿就是听不进去，我把价钱涨到二百五十万，他依然不卖……”
“五百万就五百万，给他就是了。”郑通想都没想就说道，对于那枚金锭来说，五百天绝对是一个天价，可是谁让她们把金锭弄丢了呢？
“啊？”于洋一怔，没行到郑总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早知道郑总是这幅态度，之前就把老头儿搞定了。
“啊什么啊？再回去跟对方谈。”郑通没有好气的说道，以前觉得这些人干的都不错，可是今天一看，全是饭桶，竟然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搞不定。
“是，是！”于洋忙不迭的跑下楼，进入接待室后，看着正在喝茶的老头儿说道，“大爷，刚才我跟想买你宝贝的那个人通了电话，对方一开始不同意，我是好说歹说，对方最后同意出五百万够买你的……”
“噗！”
老头儿没什么反应，听到此事的小张却一口茶喷了出来，见到主管冷着脸看自己，他赶紧抽出纸巾擦桌子，嘴里面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喝的太急，呛到了。”
于洋没有去理会，看着老头儿问道，“大爷，你要是觉得行，现在就可以交易。”
老头儿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于洋看，看的于洋浑身不自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大爷啊，你别看了，好像刚才我跟你说了什么似的，你这不是要毁我饭碗吗？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儿说话了。“小伙子，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们这位主管是不是骗我呢？”
小张吓了一跳，难道大爷已经知道金锭丢了不成？于洋也愣住了，看着一旁的小张，是不是刚才离开的时候，这小子跟这老头儿说什么了？
“大，大爷，你在说什么？我们主管怎么会骗你呢？”小张赶紧说道，身上直冒汗，里面的衬衣都已经湿透了。
“如果不是你们主管骗我，那就是你在骗我。”老头儿严肃的说道。
“啊？我又怎么骗你了？”小张感觉自己实在冤枉，明明是好事，结果却落的满身不是。
“你跟我说，这件宝贝放到拍卖会上能卖两百多万，而你们主管一会儿两百万，已汇入两百五十万，现在又五百万，如果不是你在鉴定古玩的时候跟我说了假话，刻意说低了那枚金锭的价值，那就是你们主管在金锭上看出了什么，想要据为己有，别以为我人老了好骗，没那么容易。”老人自认为的说道，“现在别说五百万，就算一千万我也不卖！”
“……”
于洋快要骂人了，若是平时遇见这样的人，他二话不说，早就转身走了，根本不会留在这里跟对方废话。
“大爷，你不是在耍我们吗？之前说五百万，现在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买主，你这又不卖了，这让我跟买主怎么交代？做生意是要讲究诚信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男人吐口吐沫都是钉。”于洋急的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我跟你说过，不管多少钱都不卖你。”老头儿听见后振振有词的说道，“谁让你说我打劫来着？”
“不是我买，我只是一个中间人。”于洋解释道。
“我不信。”
于洋既愤怒又无奈，最后只能冲着小张使眼色，小张本来就不愿意蹚浑水，可是面对主管的指示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冲着老头儿说道，“大爷，那我当这个中间人怎么样？”
“哼，小伙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主管给你使眼色了对吧？”老人说道，“老头儿我不吃这套，我只拍卖，再说，咱们可是有协议的，你们要是反悔，可别怪大爷不讲道理。”
于洋是彻底没办法了，这次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郑总，委托人反悔了，他不卖了，只拍卖。”于洋低着头说道，实在没脸见总经理。
“为什么？五百万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郑通疑惑的问道。
“不，不知道，也许他觉得那枚金锭能够拍出更好的价格吧。”于洋躲避着总经理的眼神，并隐瞒了主要的原因。
“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要你还有何用？”郑通不禁站了起来，看来只能她亲自出面了，当她走出办公室，路过于洋的时候，脚步的步子微微一顿，声音冷冷的说道，“如果原因不是你说的那样，自己写辞职报告，滚出公司。”
于洋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想到平时温柔善良的总经理严肃起来竟然会是这么冷酷，他在这么公司干了十年，董事长在的时候，他就在，这么多年也算是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说辞就辞，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
等到他追出办公室，想向总经理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迟了，总经理已经进了电梯。
接待室，当郑通进去的时候，小张立即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说道，“总经理，你怎么来了？”
“这位就是金锭的委托人？”郑通淡淡的看向小张问道。
“是的。”
郑通点点头，神圣光环自动开启，走到老人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大爷，你好，听说那枚金锭是你发现的？大爷好眼力。”好话，没有人不愿意听，更何况是出自一位美女。
老头儿愣愣的看着郑通，过了许久才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什么总经理不总经理的，公司是我父亲的，我也只不过是帮忙而已。”郑通听见后说道。
“你这话说的谦虚。”老头儿笑着说道，“你不会也是为了那没金锭而来的吧？”
“大爷，金锭卖不卖没关系，就算你决定拍卖，不也是从我们卖出去的吗？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之前答应卖，后来又不卖了呢？”
“原来是这样事，姑娘，不是我向你打小报告，刚才那个什么主管实在是太差劲了。一开始让我开价，等我开价了，又说我打劫，你说有这么说话的吗？没那金刚钻就别懒那瓷器活，没有那么多钱就别让我开价，逗大爷我玩呢？”
“原来如此。”郑通站起身，向大爷鞠了一躬，老头儿吓了一跳，赶紧也站了起来，不解的问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郑通直起身子，看着老头儿说道，“大爷，是我管教手下不利，我向你道歉。”
“这，不用，不用，跟你没关系，这是个人的素质问题，”老头儿赶紧说道。
“大爷，刚才那位主管可能没跟你说清楚，其实，是我父亲看中了那枚金锭，是我想要购买。”
“什么？”
“我父亲是收藏钱币的爱好者，看到那枚金锭之后就喜欢的不得了，跟你说实话，那枚金锭现在并不在公司，而是在我父亲手中，过几日就是我父亲的生日，我见到父亲那么喜欢，就想把那枚金锭买下来，送给父亲当生日礼物，谁想到大爷你今天会来，对于给大爷你带来的烦恼，我在这里深表歉意，你放心，金锭一定会出现在下一期的拍卖会当中。”郑通一脸真诚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如果早这么说，我是不是早就同意卖给你了？”老人听见后说道，脸上也终于见到了一些笑容。
小张一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有门！
总经理就是总经理，厉害！
“是我没交代清楚，让大爷你受了气，还没看到金锭，实在抱歉。”郑通继续放低姿态。
“没关系，那就让你父亲多稀罕几天，反正又不是外人，等到拍卖会的时候，让他拍下去，就可以永远收着了。”老人说道。
啊？
小张一脸懵逼，不是要卖了吗？怎么又扯回拍卖会上了？
郑通眉头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微笑，说道，“大爷你说的是，那咱们就拍卖会上见。”
“好，姑娘，那我就先走了。”
郑通亲自将老人送出公司大门，不停的招手，直到消失在街角，才把手放下，但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一脸的冰冷，看的身后的小张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太吓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