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嶷云千载枉韶华一

  夺目的日光映入眼帘,五人睁眼看时,发现竟已经到了一处极高的山腰上,大片云海在脚下悠然翻滚,腾起一朵朵轻捷的浪花。抬眼向山上看去,洁白的山顶已被积雪覆满,融化的雪水汇成一条小溪,正从他们脚边流过。幽篁青深,芳草遍开,此处竟是绝佳的人间仙境。
  山中女子抱着文狸,从赤豹身上跃下,笑语盈盈道:“看几位应该是昆仑墟外之人,不知为何竟突然闯入这与世隔绝之地?又为何会被彳敖彳因、穷奇、狰同时围攻?”
  龙进上下打量着山中女子,笑道:“乘赤豹兮从文狸。我也很好奇,楚地的山鬼怎么会跑到昆仑墟结界里来。”
  山中女子嫣然一笑:“我这副样子,总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几个月前一些外面世界的人闯到这里,也是张口就叫破了我的来历。”
  这名貌美女子,正是中国古代著名文人屈平所歌颂过的山中女神——山鬼!
  “等等!”吴翼忽然抓住了山鬼话语中的重要词句,“你说几个月前有外世界的人闯到这里?他们人呢?也是被你救了吗?”
  山鬼叹道:“那天我正带着赤豹和文狸去采摘野果,就在昆仑墟边缘看见好多捧着黑色大棒子的绿衣人闯了进来,身后还有几只狡在追他们,有几个人已经被咬伤了。于是我就出手击退了狡,把那些人救到了这里。原本他们是在这里静养的。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出去打猎回来,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几个铁盒子给我。”转身从旁边大石下面的洞里掏出几样东西来,“你们看,都在这里了。”
  吴翼五人凑上去一看,山鬼捧在手中的赫然是几只肉罐头,想来是那些入山搜索的战士们为了表达对山鬼的感激,特意留下来给她的。只不过山鬼常年居住在深山之中,不知这罐头是什么东西,只当做是纪念品藏在了山石底下。没事时候拿出来抛着玩,偶尔将它当做武器打一些野味来吃,却从未想过那层薄薄的铁皮之内,装的是美味的肉食。
  龙进道:“他们还留下其他的东西了吗?”
  见山鬼摇头,吴翼又补充道:“那你有没有捡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山鬼点着嘴唇想了片刻,“奇怪的东西倒是有很多,不过我没放在这里。你们跟我来吧。”笑着对五人招招手。当先向竹林深处走去。
  转过一条弯路,陈夜莺忽然回头看了看南宫俊,笑着叫道:“南宫叔叔你怎么啦?脸怎么这样红呀?咦?额头上还有汗!南宫叔叔,你很热吗?”
  众人闻言,齐齐转头看着南宫俊,果然见他一脸窘迫地低着头。走路姿势都万分僵硬。陈黄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山鬼,嘿嘿怪笑两声:“莺儿,没事儿,你南宫叔叔就是走热了,一会儿他习惯了就好了。”
  这山鬼生得如此貌美。身材纤细前凸后翘,更重要的是她只用了几片树叶蔽体。瓷白紧致的肌肤比那山顶的积雪还要圣白,让人一看之下便心旌摇曳。吴翼心里有人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自称只爱男人的龙进对她更没兴趣,陈黄鹰见惯了这种美丽风景,自是从头到尾一直在旁默默欣赏,而南宫俊这个未经男女之事的大男孩就连和女孩儿说话都会脸红,乍一看到这样一个可人儿如此暴露地走在自己前面,哪里还敢抬头啊!
  山鬼转头看到南宫俊满面通红犹如火烧,还以为他中了穷奇的热火之毒,急忙从长发中取出一枚闪亮的冰片来,递到南宫俊面前道:“此物乃是昆仑山上最圣洁的泉水凝结成的冰片,食之可祛热毒。你快快将它服下,千万不能让热度侵入心脉啊!”伸手抓过南宫俊的手将冰片放在他的掌中握好。
  南宫俊只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捏住自己的手,带来一片清凉,那柔软如羊脂的滑腻覆在自己的手上,心脏立时狂跳起来,顿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大脑一阵眩晕,温热的**顿时顺着鼻子流了下来。南宫俊努力定了定神,伸手在鼻子下面轻轻碰了碰,沾下丝丝血迹来。
  呃,竟然流鼻血了……
  山鬼见南宫俊忽然流鼻血,吓了一跳,急忙从身上撕下一片叶子帮他擦鼻血。一股女子特有的温柔体香冲入南宫俊的鼻腔里,眩晕之感再度袭来,吓得他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我……我自己……来……”窘迫地随手掏了张纸堵住鼻血,一口将山鬼给他的冰片吞入口中。一股清凉透体而下,身上的燥热立时散去不少。
  吴翼、龙进和陈黄鹰在一边看着南宫俊的窘相,心里暗暗发笑。南宫俊这一靠近女孩子就脸红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这以后要是结婚了,洞房花烛夜他因为害羞流鼻血,可就有点儿丢人了。
  南宫俊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瞥到山鬼洁白的肌肤,顿觉燥热之感重又冲了上来,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衣……衣服,你先……先穿上衣……衣服……”
  “衣服?”山鬼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我有穿衣服啊!”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围在身上的薜荔和女萝,花叶整理得很漂亮,没有什么不妥啊!
  山鬼常年居于深山,与野兽为伍,单纯可爱,从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对于自己心爱的男子也很直白,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而且,她觉得男人和女人都是人,装扮在身上的衣服、树叶之类的只不过是为了好看,再有就是身上的女萝藤蔓可以当做武器,偶尔懒了或者是在不需要武器捕猎的时候,不穿衣服也是可以的。毕竟这山林之中,各种野兽都分公母,从未见他们穿衣服,也没见他们不穿衣服有什么不妥。因此在她看来,衣服实在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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