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来了

  事件发生以后，男人抱着女人冰冷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红卫兵们又查出女人的姥姥一辈是地主，把尸体简易的卷了一个草席，扔在了坟地旁的荒沟里。
  第二天的晚上，雷雨来临，男人缩在炕上，纸窗户发出“嘎嘎”的声音，一道闪电呼啸而过，两条垂在房梁上的腿，左右摇摆着，敲打着男人的后脑勺，男人吓得翻开纸窗户，跳出房内。
  男人的尖叫声，引来了许多村民们，他用手拼了命的打着自己的脸，嘴里模糊的嘟囔着什么。
  男人的脸上一道道的血口子，使村民背后发寒，不知是谁带的头，把他捆了起来，男人有气无力的嚎叫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接着晕了过去。
  之后，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男人都会发疯，村民们看他可怜，轮流给他送点饭，下雨的时候轮换看着他。
  那条桥始终没有建成，只要一往女人卡住脖子的地方，抹水泥，就会毫无原因的坍塌，重复了几次，当地的政府，搪塞了一个理由，就过去了。
  几十年以后，一位年轻人从这路过，突然尿急，周围没有厕所，迫不得已在荒废的桥底下小解，刚骑上自行车，后脑勺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以为是幻觉，刚想走，又被敲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双已经破烂不堪的黑布鞋，正随风摇曳着，吓得那个年轻人成了神经病。
  当年和那个女人一块偷菜的村妇，已经成了满口没牙的老太太们，其中一个，临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嘴里冷不丁的说了句话：“她来了。”
  我打断了赛四川的话语，有些不耐烦，：“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
  “你听我说完。”赛四川的眼睛里，像是在乞求，这种表情从我刚开始认识他，到以后的六年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你变了。”心头掺杂着好几种情绪，悲哀，愤恨，还是在惋惜他的改变，而忘了我？
  赛四川没有接过我的话头，继续说了起来：“当年，追村妇们的那几个小伙子里，其中就有我的爷爷。”
  我有点惊讶赛四川的回答，额头向上翘起，泛起了好几道弯曲的皱纹。赛四川好像是讲到了故事的白热化，颤栗的看着我，：“除了我的爷爷，剩下的那两个小伙子，中年时期，因各种事故死了。
  其中的一个成为了铁路工人，一次，铁路出了故障，工作人员给他说，今天不会通行。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犹如人心里面快要爆发的压力。
  铁路上，两三个轨道交错在了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就如人生一样，一不小心掉入深坑，爬出来的概率会很难。
  远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车鸣声，可这个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还在一个轨道的车齿之间翻弄着。
  火车里的司机摁着鸣笛，可那个穿着宝石蓝的铁路工人还是不动弹，当时的火车是撒不住的，只有到点才会停。
  “轰”的一声响，他被压到了铁轨的凹槽里，身体已经成了肉酱，只有包里的工具，被甩到铁路旁的草丛里。
  事故发生后，警察勘测现场，发现附近草地里，一个军绿色的背包满是血斑，但背包的底面，用血写着几个字：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