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由的向往

  这座小酒吧的地下竟然是一座军火库,樊狸现在算是明白了,舞媚焱和谢凌为何选择在这里过清静的日子。谢凌打开了一面暗墙,里面的夹层插着短刀和飞镖,她绕到一边,从一堆枪支中扛出一把火焰喷射器。
  “等会,您不是订的机票吗?您确定这玩意能上飞机?”樊狸拦在谢凌跟前,简单地打量了一阵火焰喷射器,这家伙全长大约一米五,口径在五厘米左右。樊狸在电影里面见过这样的武器,二战的时候,中国也有军人使用这玩意,但是要在背后装一对或者三个并排的圆柱形桶,称为油瓶,油瓶和枪身由输油管连接。可是谢凌手中的这只明显和那些不同,明显比那种火焰喷射器更长,没有油瓶和输油管,枪身后方怪异地膨大起来。要是扛着这玩意上飞机,别说走到安检口,估计还没走到飞机场,就已经被警方人员包围了,说不定还要被送进监狱。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谢凌经过樊狸,将火焰喷射器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
  “谢凌这人直言直语,不喜欢拐弯抹角。”舞媚焱的声音从樊狸背后传来。她穿着一身墨蓝色的服装,还套着防弹衣,看上去英气十足,很有女王范。她指了指仓库之中的其他服装,说道:“我们当然不会直接走过去,多吓人啊,我们有证件,你们都要穿上这样的服装,到时候走特殊通道就行了。唉,要不是事情来的太突然,短时间内雇不到驾驶员,说不定我们还能用私人飞机呢,可惜了!”
  私人飞机?他没听错吧,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一个开连锁酒吧的人会有私人飞机?不过回头看一看这一仓库的设备,应该开销不少吧。
  “别愣着了,要什么就拿什么,谁能保证在幽都会见到什么。”谢凌碰了碰樊狸。“还有你的朋友们。”
  “我只用弓箭和短刀就可以了。”珈蓝对谢凌点点头。“至于凯弩,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什么都不用。”
  “对,我可是铁打的身子。”凯弩对着谢凌傻笑道。
  “放心吧,我们都是有着丰富的下墓经验的人,加上这次又受到了影响,就更没有问题了。”樊狸说道。
  中午,他们已经准备就绪,舞媚焱开着越野车带着他们来到机场。从机场上一走下来,立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这些目光并非是特殊装备吸引过来的,而是走在最前面的颜值最高的舞媚焱吸引过来的。他们大摇大摆走到特殊通道,舞媚焱给安检人员看了证件,他们点点头,连安检都没过,就放他们进去了。
  “哇!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顺利进入机场!”樊狸感叹着。
  “这还多亏了‘蚁巢’,若不是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证件,恐怕我们要轻装上阵了。”
  “如果要是想钻漏洞,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带啊?”樊狸想到很多违法的东西,比如毒品啊、枪支弹药之类的。
  “当年子扬就喜欢钻漏洞,经常带些眼镜蛇或是剧毒的蝎子,叫什么蝎子来着,我都忘了名字了。”舞媚焱一边走一边说。他们直接走到vip休息室,里面坐着两位肥头大耳的西装男,这块头,应该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吧。
  樊狸还是第一次进贵宾室,他总是在外面看,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与众不同的东西,其实走进来也没什么不同的,就是有沙发,坐起来很舒适。那两位胖人不断向着这边看,大多都将视线放在舞媚焱的脸上和谢凌的火焰喷射器上。他们大概在猜测舞媚焱的年龄和火焰喷射器的用处,瞧他们那副贪婪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你说你们有私人飞机,那我想知道平时不用的时候,私人飞机一般停在哪?有没有私人机场。”樊狸问道。
  “还私人机场,如果明月在,应该能买得起私人机场吧,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在这里托管了,不过现在飞机都快废弃了,我好久都没有坐过自己的飞机了。”舞媚焱叹了口气,故作伤心,其中还夹杂着对自己的嘲讽。
  “你的飞机不是卖了吗?”谢凌从接水处走过来,碰巧听到舞媚焱的话。
  “卖了?”舞媚焱听到这话颇有吃惊。“卖了吗?好像真的卖了,不对,那卖来的钱去哪了?”
  “捐了,捐给一些残疾人,当时还剩下一些,就给酒吧里面的北漂儿去做专辑了。”谢凌说这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好像这么一大笔捐掉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我捐了?我怎么那么缺心眼?”倒是舞媚焱好像很在乎这些钱,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谢凌,谢凌抬起硕大的手表,然后咧开嘴一笑。
  “四个月前,我们参加一个助残公益表演,你深受感动,哭得稀里哗啦,当场打电话就把飞机给卖了。”
  舞媚焱听后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转身瘫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当时你喝高了,一时冲动,我也不好阻止你做好事,就没拦着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你这人就是性情中人,干什么想一出就是一处,和雨凝一个样。”
  “我不是心疼我的钱,我是心疼我的刀,我刚刚改装了飞机的仓库,把最里面的仓库改成了我的私人储藏室,里面存了不少限量版的军刀呢,有些还是师父给我的呢,完了完了,全没了全没了!”
  樊狸听到这不经意像着胖男人那边一瞟,发现这两人已经完全没了声音,低着头明显在偷听舞媚焱和谢凌的谈话,樊狸还想配合着舞媚焱和谢凌调侃几句,这时耳边传来登机消息。
  登机之后,樊狸将刚才那两个胖男子的表情和舞媚焱一说,她还是那副哭丧样子,好像完全不在乎那两个人的表情。
  “樊狸,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故意气那两个人,媚娘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喊出这话的是凯弩,他还差点把刚刚递过来的香槟给弄掉地了。
  “行了,说点正事吧,你们有说有笑的,就不担心雨凝的安全吗?”樊狸说道。
  “当然担心,我们不是都已经付诸行动了吗。”舞媚焱一边品尝着香槟一边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只说大话但不付诸行动的人,但是也有很多因为气氛紧张搞得行动效果很差的人,所以我们就学会了战前放松,就像某些电影里面演的,几个士兵坐在飞机里面,有说有笑的,结果一会……砰!全死啦!哈哈哈哈!”舞媚焱笑得很**,又讲了这么多不吉利的话,以至于引来前后乘客的瞪视。
  “那……你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吗?”凯弩又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舞媚焱很做作的长叹一声。“唉,像我们这种人,今天还好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活着嘛,如果不享受快乐,那就太惨了,本来人生就很悲惨,每天还想着悲惨的事情,那不成了自虐了吗。”舞媚焱说完,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都穿着制服,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上战场的士兵,舞媚焱这招还真狠。
  “我在你们上高中的岁数就已经开始接任务了,那算是参军了吧。十九岁的时候,曾经有一颗子弹划过我的耳朵打中了我的战友,战后归来的时候,队里选人将这个战友送回家乡,当时我就去了。战友有三十岁左右,有一个一岁的儿子,老婆很漂亮,但是有点水性杨花,我们四个人带着他的尸体回去。看到他的尸体,他的父母哭得像个泪人,而我却有那么一丝羡慕,因为他还有父母,而我的父母呢?他们远在天边,从来没有把我当个人看。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向干爹说,一切困难的任务都让我上,我不怕死。再后来,倒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却一直活到了最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就像子扬说过的,你无数次的调侃命运,埋怨命运,最终你仍旧要按照命运定好的路线来走,上帝听不到你的话,只有你和周围的人能够听到,单凭这一点,你凭什么不该快乐点呢?”
  樊狸听后沉默了,他发现凯弩和珈蓝也都低着头想着什么,年纪轻轻的舞媚焱经历了无数生死战争,事关生死的问题她看得很开,因此够大气,大气的人自然能够做好生意。可是当你抬头看着她那张妖媚的脸和细腻的皮肤时,又怎能料到她曾经也是一个英雄级的人物呢。
  “那么你呢?谢凌,说说你的故事吧。”樊狸转向谢凌,而谢凌只是一扬嘴角。
  “唠家常是舞媚焱的爱好,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她回答道。
  “其实雨凝和我一样,她在一年的实习时间内经历了无数生死,战场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还记得雨凝刚刚回来的时候,似乎把人世间的欲望什么的都看开了,只求问心无愧地去执行下一个任务,可是见到子扬之后呢?她却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再什么看开,是过不去自己这这一关,始终在用现实的毒药麻醉着自己,因此,在下一年中,在子扬的陪伴下,她醒悟了,却受到了严厉打击。”舞媚焱继续道。
  “这么说,你们每个人,都在子扬的道路上付出过很多吧。”
  “但是也很快乐,你无法想象那种快乐,那是自由带来的放纵和长久以来由于压力着生的渴望。”舞媚焱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每个人想要得到这样的自由,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子扬说过,年轻如果不能自由,那么就失去了年轻的意义。”
  听着舞媚焱的话,小时候和珈蓝练习盗灵之术的画面历历在目。因为家族的关系,他只上到初中,高中之后的压力他不懂得,大学之中的失望他更不懂,可是当他一脚踏入二十岁后的生活之中,却发现周围的好一部分年轻人都好像缺了点什么。
  “活着就要有激情,否则何必这么痛苦地活着,有些时候,责任把人逼得太惨了,不知道你们几个听过没听过这么一个人,神话中的,他叫伏雷得姆,就是freedom,他就是代表自由。”
  伏雷得姆……樊狸大脑一懵,直勾勾看着舞媚焱,不过此刻舞媚焱已经戴着眼罩昏昏欲睡了,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是樊狸却听不进她的话去,满耳朵都是伏雷得姆的名字,那不应该是只属于他的梦吗,难道舞媚焱和他一样也见到了美丽的草原和红色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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