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俄罗斯桑拿浴

  这一餐饭大家吃得很开心，酒也喝得很尽兴。饭后有些微醉的王胖子为了向我们表示友好，也想对小涛他们表示一下歉意，一定要请我们去洗俄罗斯桑拿浴，阿列克谢上校和那两个阿富汗战场上回来的军官推辞说他们还有事情，就没有和我们同去。在和我们分手的时候，阿列克谢上校要小涛他们第二天去老批发市场管理处找负责人，他今天和那边打好了招呼，摊位已经安排好了，然后阿列克谢上校又交代，如果那边市场有人找小涛他们麻烦的话，要小涛他们只管找他。此时小涛他们完全放下心来。
  王胖子的警察亲戚把我们带到一家郊区的般尼亚（澡堂子），俄罗斯的澡堂子和我们国内的澡堂子不一样，国内澡堂子是真正意义上的澡堂子，俄罗斯的澡堂子应该叫公共桑拿浴室。看到俄罗斯澡堂子，我想起我上大学之前，城市里很少楼房，家家住的是平房，几乎没什么卫生条件，厕所都是公共的，冬天上厕所是件最痛苦的事情，最冷的时候能把屁股冻掉，就这条件下家里就更谈不上浴室了。大家洗澡都是去公共澡堂子，买完澡票，把衣服在存衣柜里锁好，先在大池子里泡完，然后浑身打上香皂用水一冲就完活了，讲究点的还会找个搓背的师傅把一身老泥搓掉。就算是现在城市里大部分平房拆迁建了楼房，家里有了洗澡的条件，可是好多人还是喜欢去公共澡堂子里泡澡，几个人约上一起泡澡，泡够了冲上一壶茶，哥几个一边喝茶一边吹牛皮，要多舒畅有多舒畅，在这一点上俄罗斯的公共澡堂子和中国公共的澡堂子很像，也是朋友们聚会的地方。只是俄罗斯的澡堂子里没有这种泡澡的大池子，而是有木制的蒸桑浴室，俄罗斯人蒸完了桑拿浴不是喝茶而是喝酒。即使家家都有卫生间浴室，但是俄罗斯人对洗桑拿却情有独钟。不论是去周末度假，还是朋友间的聚会，都要去般尼亚热闹一番。既使是客人的迎来送往，也少不了去般尼亚表示一下主人的热情。和一般洗浴不同的是，这类洗浴要事先备好啤酒，香肠和面包等食物，蒸洗一番之后还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有钱的俄罗斯人在郊区别墅都会建一个般尼亚，周末叫上朋友们一起蒸桑拿喝酒，萨沙就曾经说过要带我们去他郊区的别墅蒸桑拿钓鱼和烧烤。大部分的俄罗斯人还都是去这种公共般尼亚，没钱人去蒸那种公共的桑拿，然后拿个大盆冲水，洗完了桑拿朋友们就会去公共大厅或者小酒吧里喝酒吹牛皮。有钱人平时也会召集朋友到这种公共般尼亚，因为这里设施齐全，花上几十万卢布租一间vip室，里边应有尽有，甚至可以叫俄罗斯美女来服务。俄罗斯人有句话叫，来到俄罗斯没有洗过般尼亚就不算来过俄罗斯。
  王胖子租了间vip大房间，里边有桑拿房按摩室和小型游泳池，还有专门用来喝酒的地方，也可以点餐。侍者给我们每人送来一顶大大的看起来很可笑的毡帽，还拿过来几把捆成扫帚状的桑树枝和几只棉手套。王胖子要侍者送过来啤酒香肠贝加尔湖生鱼片和面包。
  王胖子把啤酒给我们每人倒满后，举起杯对我们说：“今天大家开心享受，尤其新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的朋友们，算我为你们洗尘。”然后对着小涛他们说：“前几天哥哥我多有得罪，还望兄弟们海涵，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很多事情都是奥利噶的警察亲戚安排的，我也没办法。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兄弟们尽管讲。”小涛举着酒杯和王胖子碰了一下杯后说：“王大哥，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合作共同发财，改日我们去你家里做客，看望一下奥利噶和你的两个小公主。”王胖子一口喝掉杯中的啤酒说：“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我们共同发财。欢迎去我家做客，到时候我好好招待你们。好了，现在我们去洗桑拿吧。”
  脱掉衣服冲过淋浴后，我们进了桑拿房，桑拿房的木门非常厚重，四壁用樟松木板装修，从地面向上，用厚实宽大的樟松木板搭建起三级台阶，台阶宽度刚好躺下一个人，台阶长度有四米多。桑拿房里地面墙角处放着一个铁炉，铁炉上摆满了拳头大的鹅卵石，铁炉的炉门在外边，铁炉已经用木材烧得很烫。铁炉的旁边放了一个装满水泡着桑树叶的木桶，桶里有个木勺，墙壁上有一盏灯和一个温度计。严格意义上讲，俄罗斯的桑拿不应该叫桑拿应该叫俄罗斯浴，桑拿是芬兰人发明的又叫芬兰浴，热源是用电，而俄罗斯浴的热源是用木材。
  我学着维达利他们的样子戴好毡帽，坐在台阶上，谢尔盖用木勺盛水后泼在已经烧得底部发红的鹅卵石上，泼了三四勺水，一股水蒸气弥漫开来，顿时房间里充满了桑树叶子的香气。只一会儿功夫，浑身通体发热开始冒汗，看了一下温度计，站在地面上差不多有五六十度，在最高的台阶上应该温度有七八十度，尤拉讲最高能达到一百度。现在才明白戴毡帽的好处，是保护头部不被热气冲击耳朵不被烫伤。维达利戴上棉手套抓起桑树枝，要我趴在台阶上，我听话地趴下，维达利用桑树枝啪啪地开始抽打我的后背，随着桑树枝的抽打，热气也被积压到皮肤里，一阵阵烫痛交加，这时候热气吸到嘴里舌头都发痛。我实在忍受不住了，冲着维达利摆摆手，晕头转向地出了桑拿房，一头扎进了游泳池里，一接触到冰冷的池水，身体从里到外一股痛快淋漓的舒畅。在游泳池里游了一圈后，我又进了桑拿房，就这样冷热交替重复了三次后，身体轻的放佛没了重量。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冰凉的啤酒，一口喝下，这真是啤酒广告里那种感觉，从里到外冰爽的感觉。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俄罗斯人喜欢般尼亚？为什么说来到俄罗斯没有洗过般尼亚就不算来过俄罗斯？这种感觉是温和的芬兰浴无法比拟的，也只有俄罗斯这种战斗民族才能发明出这种火辣辣痛快的般尼亚，只有洗过般尼亚才会对俄罗斯民族就有更深刻的了解。俄罗斯般尼亚是痛苦伴随着快感，尤其是桑树枝抽打在身上的感觉，放佛是酷刑，但到最后是通体的舒畅。我想这样抽打会促进血液循环，要汗毛孔彻底打开，把体内的毒素排出，而且桑树枝上有益身体健康的物质也被身体吸收了，难怪俄罗斯人都放佛北极熊般强壮。从这一刻起，我开始喜欢上了俄罗斯般尼亚。记得丹妮娅说要带我去她家感受西伯利亚般尼亚，和俄罗斯美女一起般尼亚是什么感觉呢，我不禁浮想联翩，看来要尽快找个时间去。
  小涛维达利他们也一个个洗得痛快舒畅极了，王胖子更是连喊舒服。大家洗得差不多了，我们坐下开始喝酒，第一杯王胖子的警察亲戚说祝酒词，为了轻快的桑拿！（这是句俄罗斯人洗完般尼亚后必说的一句话），洗过桑拿的原因，我们胃口出奇地好，两桶扎啤就被我们很快喝光了，桌上的香肠生鱼片也被一扫而光，贝加尔湖的生鱼片绝对地鲜美无比。没有尽兴，王胖子又要侍者拿来了伏特加香肠酸黄瓜和黑面包。为了友谊、为了健康、为了美丽的姑娘、为了和平、一杯杯伏特加下肚，我竟然没有一丝醉意。
  难忘的伊尔库斯科之行，难忘的第一次俄罗斯般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