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章 相残
从鬼暝山往薄葬城划一道直线,>沿着这条线往前走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罗生门的基座,陡然之间,那基座上升起了一道光华流转的光门。在周围驻守的三只青级厉鬼顿时警觉起来,他们扔下手里正互相抛着玩儿的一颗灵能者的头颅,抄起兵刃便将这门围了起来,两刀一剑锋利的刃口指向从门中施施然走出的那人。
来者首先闻到了这罗生门周遭浓重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地上的那颗人头,发现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实际上这个被三只厉鬼砍头的倒霉家伙并非从这座门中进入鬼界,本文来源:,而是通过其他通道来到这里。
毫无意外的,当时他和他的同伴也遭到了伏击,他侥幸逃脱之后慌不择路误闯进这个埋伏圈,蹲守了许久都没见人影的这三只青衣鬼便十分开心地将其当场虐杀,之后将残尸丢得到处都是,就留下个脑袋留作纪念。
现在终于有冤大头走进他们的陷阱之中,这三位自然更加兴奋,之前猎杀那个灵能者的过程太过顺利,让他们以为来鬼界驰援薄葬城的人基本都是这个水准,心中警惕的弦松掉之后,他们连周围的阵法都没有发动,就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那人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伸手扶了扶眼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处密林,没有延伸的小路,没有高大的标志性物体,只能用天上圆月的位置结合手表上的时间来勉强辨别方向。他心中暗暗发苦,心道妈的当下十万火急,千万别迷路,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事儿可就苦**了。
当一把长刀已经快要劈到他的额前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右手指尖在左手的戒指上轻抚而过,接着右手便瞬间多了一把剑,那剑上仿佛有白色的火焰在跳动着,仔细看去,才发觉那是无数的冤魂在剑身周围飞舞哀嚎。
……
恐与惊两个鬼侍原本正全心应付着杨朵巨镰上闪过的那一道道寒光,冷不防恐侍觉得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待他发觉不对为时已晚。恐侍只来得及将头偏开一点,凤羽箭就如同一只火鸟般振翅而来,随之同至的还有焚尽世间一切邪意的火焰。
恐侍心中一凉,认为这下自己恐怕是有半个脑袋要保不住了,而在他身旁的惊侍却也绝不敢用手里的铁锥与已经离弦的凤羽箭硬碰。眼看着张晓夏就要开张拿下第一滴血,辰封往事,一只流星胆斜刺里飞出,正好砸在凤羽箭的箭尾之上。
凤羽箭被砸得方向稍稍改变,原本能将恐侍头颅穿透的箭矢从其左肩刺入,在巨大的贯穿之力和阳炎之火的灼烧力面前,恐侍的身体就像黄油一样,“刺啦”一声被轻易撕开,整条左臂被齐根扯了下来。
淡青色的鲜血喷溅着,恐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连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惊恐起来,心里却也多了几分劫后余生后的庆幸和后怕。
“可惜。”林晨摇摇头,不再去管这些,专注地与喜侍游斗。“啧,碍事。”张晓夏横了悲侍一眼,随手把长弓套在了一旁某只准备偷袭的荒兽脖子上,手腕一抖,锋利的弓弦将其当场绞杀。
悲侍的流星胆已经被凤羽箭上炽热的火焰熔化,只剩下光秃秃的锁链,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兵器,脸上的表情更是仿佛死了亲爹那般悲戚。
战场之上总是瞬息万变,>流觞搅局离开后,几个姑娘这边开始逐渐有了优势,七个鬼侍伤了两个,还有一个兵刃被毁,实力已然折损了一小半。
失去了兵器的悲侍并不是最惨的一个,相对于被他救下来的少了一只手臂的恐侍来说,他就算是个幸运儿了。恐侍怎么也想不到,之前怒侍与杨朵一对一还能打得平分秋色,场面也只是杨朵略占上风,怎么突然和流觞聊了两句回来,这姑娘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他和惊侍联手居然都压制不住。
若不是杨朵缠得太紧,本文来源:,虎尾镰给他的压力太大,他也不至于躲不开张晓夏这一箭。眼看着杨朵这边气势如虹似乎一路要将这一对小兄妹直接推倒,怒侍立刻丢下张晓夏和戚婷婷,再度迎上将一把镰刀舞得威风凛凛的杨朵,而脱离战团之前,他还不忘怨恨地看了戚婷婷手里的玄甲盾一眼,这种主坦克盾战士属实让人头疼。
杨朵一挑三,却是越打战意越高。她娇哧了一声:“来得好!”镰刀高高扬起,扭身怒劈。怒侍举锤招架,只听一声轻响,葫芦锤的锤头被虎尾镰切下一块,切口平整光滑。鬼七侍手里的兵器初时还能和杨朵她们的兵刃对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凡铁再也经不起全球唯一限定高端奢侈品光芒的照耀,纷纷在其面前直接给跪了。七侍的奇门兵器纷纷出现细微的损伤,更有如这葫芦锤一般直接被分筋错骨搞成半身不遂。
尽管四对七也算得上是打群架,但是即便在战场之上,转载请注明出处 。多数人也都是挑选一个自己看得顺眼或是非常看不顺眼的家伙来挑战,当然也有实力强劲可以一个挑一群的牛人,但无论怎样,一旦对手确定下来,在对方倒下或是自己倒下之前都是不会随意更换的。
像鬼七侍这样中途换人实属例外,这也与他们的特点有关,他们的进攻本就以诡异见长,讲究的就是一个“奇”字,一旦被人摸清了套路,离败亡也就不远了。有的人也许要走很长一段弯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真正适合自己的正是当初所选择的那个人,同样怒侍在同杨朵,张晓夏及戚婷婷分别交过手之后才看清楚自己最想与之对阵的仍旧是杨朵。
……
杨辰将葬魂剑从最后一只青衣鬼的喉间拔出,那鬼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剑锋,待剑抽出后,他两手的半个手掌都被削落。这鬼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咯咯”的声音,辰封往事,随即从脖子上的伤口开始,整个身体都一点点碎裂开来,炸成漫天青色的光点,而他的那两个同伴早已先他一步魂飞魄散。
原本一人一鬼脚下站立之处,头顶那温暖的阳光消失不见,地上嫩绿的小草和清新的野花也如冰雪般消融。实际上,这净土在鬼界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在这一分钟内,三只青衣鬼悉数被斩杀。杨辰看了看从废弃火葬场的看门老头那里拿到的路线图,又反复核对了一下周围的方向,这才找准了目的地,朝着薄葬城疾奔。即便心急至此,他仍然没有忘记要在沿路留下标记。
……
城墙上的肖佩佩随手将两只刚刚攻上城头的荒兽又赶了回去,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起来,这不安从她进入鬼界开始就一直存在,她隐隐觉得一定有什么阴谋在暗处被谋划并一点点实施着,等到那藏身于黑暗之中的妖魔露出它的獠牙之时,五大世家派来鬼界的这些人一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布丁依旧在扭着脑袋闹别扭,>偶尔也会一边生闷气一边就近朝着身边某只荒兽的**上扎着蛰针,只是那准头和红鸾的包扎技术有得一拼,充分证明了她们俩都不是当**那块料。
肖佩佩注意到了布丁的小情绪,她用落星法杖轻轻敲了敲布丁的脑袋,接着又把关注的目光投到远处杨朵那边。对于那里的情势她同样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本文来源:,那是一种没来由的预感,她总觉得那七个诡谲的家伙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最起码杨朵张晓夏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能伤到恐侍和怒侍,毕竟双方的综合实力差距并不大,就算杨朵四人手里的武器占优,但也绝没有到以一敌二也可以随随便便就弄断对方一条手臂的地步。
所谓当局者迷,在战局之中的杨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她打得顺风顺水,甚至觉得现在场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战况才是双方实力的真实反映。白虎战将一时之间又开始自我膨胀起来,自觉天下无敌,招式之中的杀意越显凌厉。
而她的三个对手也异常配合,节节败退,断了一只手的恐侍脸上满是恐惧和慌张,几次都差点被杨朵斩于镰刀之下。倒是惊侍的尖叫让杨朵异常烦闷,她瞅准了机会,对着这个噪声扰民的女鬼就是一轮强攻,惊侍用手中的铁锥硬挡了几轮,接着便大口喘着粗气,再也顾不上发出凄厉的叫声,而她的那把铁锥之上也布满了细微的缺口。
见惊侍闭嘴,杨朵的镰刀又转向了与惊侍容貌颇有几分相似的恐侍,在杨朵看来,恐侍目前就是落水狗,逮住机会就一定要强杀,绝不能给其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至于怒侍,杨朵则很少与其对拼,辰封往事,不是打不过,只是杨朵觉得镰刀和锤子的碰撞似乎为天边带来了几分温暖而热血的鲜红,让她自觉仿佛穿越到了那个充满战火硝烟的年代。
喜侍的身影再一次从林晨眼前消失,林晨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喜侍本就如鬼魅般飘忽,打着打着就会突然不见,接着又从某个刁钻的角度将手中的利刃刺向林晨。不过这一次,喜侍出现的地点并不在林晨背后。
杨朵的巨镰猛然从恐侍胸前划过,恐侍仅剩的右臂连着那把短叉一起被斩成两截,同时被剖开的还有恐侍的胸口。恐侍哀嚎一声,断掉的右臂压住胸前的伤口就要往后退。而他还没退出两步,一把分水刺就斜插进他的喉咙。恐侍睁大了双眼,一张略显狰狞和夸张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