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密商
对于迪特里希来说，这是最不得已的选择，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绝对不会冒险来匹尔斯堡，但是目前帝国国内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有别的选择。
凯撒很冷静的与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通过完美的宫廷礼仪来揭开和平谈判的序幕，对他来说，这同样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叛军的胡作非为和海瑟薇在北面表现出来的强势让整个奥迪加帝国都在瑟瑟发抖，斐文烈家族被一个年轻女人凌驾于其上，曾经被藐视的斐文烈家族在布哈林人和亚特兰人眼中似乎又有了一些利用价值，凯撒相信迪特里希和自己一样也清楚布哈林和亚特兰的这些白眼狼并不可靠，但是在同样面临生存危机的情况下，联手自保也不是不可行。
尽管场面有些尴尬，但是两个人都很理智的避开了那些可能使场面陷入僵局的称谓和话题，这个时候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遏制住来自北面的威胁，从亚特兰到布哈林再到枫露，甚至匹尔斯堡，在座的各方似乎都无一不在科迪勒拉的威胁之下。
“史提芬大主教的人还没有来么？”迪特里希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皱了皱眉头，谁都知道海瑟薇是自然教会的敌人，虽然在公开场合下，双方没有起大的支持，但只要有机会，自然教会绝不会放弃打击海瑟薇。但今天阿兰.史提芬大主教不但是主角，而且解决叛军的入侵，也要倚仗他的力量。
对于自然教会与叛军之间的微妙关系，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很怪异的心照不宣，可以肯定的是，自然教会肯定对叛军具有相当影响力，有很多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没有人能够真正弄得清楚。
“还没有到。”
凯撒摇摇头，他目光掠过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神色严肃的贵族，他们胸前的徽记证明他们分别代表费尔南多家族和埃拉贝尼家族。虽然不是大公本人，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两位大公殿下的发言人。
“那我们还得等一等才行。”迪特里希目光一凝，“裁判所那边确定不会来吗？”
“嗯。他们已经承诺，如果协议达成，他们会按照约定的要求派出人手，但他们不会参加这一次的协商。”凯撒感觉到自己气势有些被对方压住了，心中有些恼火。但是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
会场似乎又陷入了沉寂和压抑之中，凯撒垂下眼睑，不再东张西望，现在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自然教会的代表，虽然先前他们表现出了对海瑟薇的不满，但是他们究竟能够在这一场联合行动中发挥多大的效力，还得等到具体商谈之后才能明确，这样一个松散的联盟，纯粹就是因为在来自北方的巨大压力下而被迫形成的。在凯撒看来都是相当脆弱，能否达到意想中的目的，还需要打一个大问号。
轻缓的脚步声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耳中，不多时史提芬大主教带着一名女神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向众人微微点头，迳自来到唯一空着的椅子前坐下，而女神官则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诸位，我想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都不需要多说了，我们面临着来自东北和南面那些强盗的侵略，我们殷切的希望诸位能够给予我们以帮助。费尔南多大公委托我向诸位转达他的真诚谢意。”费尔南多家族的使者干巴巴的话语拉开了协商会议的序幕。
紧接着埃拉贝尼大公的使者也介绍了布哈林现在面临的困境，尤其是在叛军的前锋部队遭到了打击之后，他们的报复行动接踵而至，布哈林西部遍地烽烟。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帝国东南部控制区，让凯撒也是心惊胆战，而如潮水一般的叛军将布哈林重镇迪拜城及其周围的要塞群围得水泄不通，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即进攻，而是似乎等待着布哈林后方的增援力量，他们好像希望与布哈林军队在平原地带来一场大会战。
“这都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仅仅是叛军的挑衅，我们有能力坚持下去，熬过这一难关，我们担心在我们背后的那个科迪勒拉领主，她很可能会利用我们遭遇的困难而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看看她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看看她的种种卑劣手腕，从一个边荒领地的领主到夺取卡瑟夫领主职位开始，北卡罗又落入了她的手中，而现在她又在大肆造谣煽动愚民，蛊惑民心，为她的军事行动作准备。
诸位，海瑟薇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仅仅是亚特兰和布哈林也绝不会填满她的胃口，而且无数迹象也证明，这个家伙肯定与南意志联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的行为也肯定得到叛军的支持，我们奥迪加帝国很有可能就此步入灭亡。
如果在座诸位不引起足够重视，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沦为那位领主的阶下囚，而奥迪加帝国的光辉旗帜会被一只有荆棘鸟图案的旗帜所代替……”
埃拉贝尼大公使者的口才比起费尔南多的使者不可同日而语，具体的分析和恰到好处的猜测很大程度增强了他的语言说服力，就连迪特里希和凯撒以及阿兰.史提芬都被这个家伙的言论给吸引住了。
凯撒微微蹙起了眉头，他承认这个家伙的口才不错，但他没有说到重点，更不可能左右自然教会的人。
“好了，我们都清楚海瑟薇的危险，否则我们也不会坐在一起，我想我们还是谈一些具体的东西，无限夸大敌人的威胁对于在座诸位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凯撒有些粗暴的打断对方的话头，对于他来说叛军和海瑟薇的威胁一样巨大，而对于自己控制区来说，叛军现在的进攻威胁显然直接一些。
迪特里希有些不满的瞅了一眼凯撒，这个家伙怎么一回事？让阿兰.史提芬弄明白现在的局面不是更好吗？
“凯撒殿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阿兰.史提芬听出了这位殿下内心的烦躁，优雅地问道。
“史提芬大人，造成现在局面如此危险的第一原因还是因为叛军的突然进攻，他们分别向西北和东北进攻，使得布哈林和亚特兰都很紧张。而海瑟薇的各种表现也证明她恐怕会利用这次机会，所以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两个，一是要让叛军退兵，至少应该退到原来的底线之后去。不再主动挑起事端；二就是要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北面的这位女侯爵，我们应该商量出一个具体的措施来才行，否则一旦她动手，只怕我们再作出反应，恐怕就晚了。”
也许是在自己的地头上。凯撒底气也要足许多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对，凯撒殿下说得对，我们这一次需要确定一个具体的措施计划，怎么才能让我们奥迪加帝国恢复到原来平静的局面上去。”费尔南多大公的使者赶紧附和。
“凯撒，你的意思是首先解决叛军的威胁？”迪特里希目光绽放出一缕慑人的光芒。
“不错，叛军的威胁是根本，如果没有叛军威胁，海瑟薇即便是想要干什么也根本没有可能，她毕竟还要受到诸多外界因素的限制。而叛军呢？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约束，只要他们认为对他们有利的。可以随心所欲随时随地的对我们造成伤害。”凯撒振振有辞。
布哈林使者和亚特兰使者都同时点头，显然是被凯撒的话语给打动了，叛军这一段时间来活动越发频繁猖獗，屡屡渗入到布哈林和亚特兰的内地劫掠，而且手段也是恶毒无比，从掳掠财物开始发展到不择手段的掳掠人口，惹得大量奴隶贩子也蜂拥而至，加刺激了叛军们的侵袭**，如果放任这样下去，只怕不用叛军或者海瑟薇征服。布哈林和亚特兰自己就要崩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阿兰.史提芬大主教，对付叛军，除了军事手段之外，只怕也只有这位自然教会的大主教才有发言权了。虽然不知道叛军与自然教会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然教会能够对叛军施加一定影响力，而且还是能够起到作用的影响力。
意识到众人的目光，阿兰.史提芬觉得自己有一种身陷狼窝的感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淡然问道：“需要我们教会方面做什么？”
“史提芬大人，很简单，要让那些叛军退回南方显然不太现实，我们也不奢望，但是至少应该让他们退回到半年以前的情形，他们不是一直希望与周边势力和睦相处，得到承认吗？那就请他们从头开始，首先就应该学会怎么样遵守规则。”埃拉贝尼大公使者忙不迭的说道。
真要让叛军退出海德堡，就跟让他们解散南意志联邦一样，既不可能也不现实。而对于布哈林来说，只需要确保自己领地安全就足够了，旁边的费尔南多大公的使者也连连点头。
“幼稚！”
迪特里希在一旁不屑地说道，如果仅仅是叛军的威胁，那还不足以让他们联合起来，真正的威胁是来自那个年轻女人，“你们既然清楚海瑟薇会利用叛军入侵为借口，采取相应行动。难道你们以为叛军即便是结束军事行动，海瑟薇就会就此放弃吗？”
“迪特里希殿下是什么意思？”两名大公使者都看向了迪特里希。
“海瑟薇一计不成，肯定会想到另外一个理由，难道我们一辈子都只能救火？如果想要解决我们的危机，为什么不一次性解决？”迪特里希反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阿兰.史提芬大主教的身上。
阿兰.史提芬的脸色不太好看……貌似这一切似乎都要自然教会为他们出手，真当自然教会是保姆了？
不过，现在的自然教会内斗还未平息，需要世俗力量的支持，虽然他是大主教，也无权支持或者拒绝。
良久之后立即才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有两个危机要解决，一个是眼前的，一个是根本的，但这个要求我无法给予诸位明确的答案，但教会方面在通知我的时候，曾经叮嘱过，要我了解诸位的要求。枢机大主教卢瑟里约芬大人说过，他将认真考虑诸位的要求，并会尽其所能的予以满足，这一点请诸位放心。同时，自然教会也愿意在其它方面给予诸位力所能及的帮助，不仅仅局限于针对叛军的问题上。”
阿兰.史提芬的一番话给予在场的几人以无限惊喜，尤其是后面两句话是含义丰富，让人浮想联翩，奥迪加帝国一直是自然教会想要建立稳定教区的地方，怎奈历代奥迪加帝国皇帝对自然教会深怀戒心，现在奥迪加帝国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险，所谓的‘皇权至上’早已经不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迪特里希和凯撒都愿意牺牲部分皇权，又换得帝国的稳定，而阿兰.史提芬的话显然是自然教会的承诺。
一直站在阿兰.史提芬身后的女神官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以免被在场的人发觉。
“凯撒殿下，迪特里希殿下，有了史提芬大人的承诺，我相信我们可以喘一口气了，但是对于来自科迪勒拉的威胁依然存在，我们也希望二位殿下能够在这个问题上与我们布哈林和亚特兰一起携手共同应对，我相信二位殿下也应该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威胁，如果我们不及早采取措施，总有一天她会把我们都吞噬。”
埃拉贝尼大公使者话锋一转把问题交给了迪特里希和凯撒。
“你多虑了，史提芬大人已经说过，教会方面会考虑帮我们解决危机，等这段时间的风波过后，我们再来探讨这个问题。”
迪特里希和凯撒对视一眼，阴柔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