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1章 言必行
能惊动曹殊黧抛弃夏想,不顾一切离开鲁市的事情……没有几件,也就是说,在她的心目之中,比夏想更重要的人,没有几人。
除了父母之外,毫无疑问,夏东放在了第一位。现在父母无忧,自然就是夏东有事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夏东本身有事,而是夏东为曹殊黧找事——总书记的孙女小灵上次和曹殊黧相处得非常愉快,非要认曹殊黧为干妈,当时曹殊黧没同意,不是矜持,而是觉得高攀了。
但她刚回国,也不知怎么齐阿姨就得到了消息,一个电话打来,说是小灵又想曹阿姨了,非要闹着让曹殊黧到京城来,非要认干妈。
当然,齐阿姨的话说很委婉,也很客气,说是她确实溺爱孙女了,人老了,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了,就是希望孙女平安快乐。说来说去就是一点,谁让小灵那么喜欢夏东,又那么喜欢曹殊黧,就当她拉下脸面,求曹殊黧了。
曹殊黧最是心软,齐阿姨又降低了身段,她哪里还坚持了半分?当即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才为难地对夏想一说,因为刚来就又要走,实在太对不起丈夫了,哪里有妻子不照顾丈夫的道理?但毕竟齐阿姨开口了……夏想听了,虽然正求之不得,却还要装模作样感慨一番,说是娶一个人人喜欢的妻子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走到哪里都受欢迎,反正最受伤的人却是他,他甚至还唱了一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逗得曹殊黧又笑又无奈,最好只好答应今晚好好奖赏他一次。
男人总觉得在女人身上获得幸福的感觉是得了便宜,其实男人才最可怜,明明最累付出最多,却还自认得到最多一样。
……第二天一早,夏想又送走了曹殊黧。
也别说,有些人就是属狗的,不打不退,他再次出门,身后果然没有了尾巴,如果说昨天的跟踪嚣张得象是龇牙咧嘴的凶狗,今天的老实就象被打怕了夹着尾巴的狗,就让夏想心中鄙夷,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对,收拾一双。
送走了曹殊黧,回到省委,才听到昨天的车祸已经传开了。
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司机得了失心疯,突然要送死。有人说前车司机是一个大美女,所以后车的司机才色迷心窍,连命都不要也要勇敢向前冲。
种种说法,种种编排,夏想听了都付之一笑,他只关心一件事情——司机的下场。
司机重伤,正在抢救之中,至于下半生是不是还能生活自理,机率和他以前是不是做过好事的机率完全一致。不过也不是夏想艹心的问题了。他只是知道,对于每天都有无数起车祸发生的鲁市来说,一个闯红灯并被渣土车撞毁的车祸事件,之所以惊动了省委不少好事者的议论,是因为司机黄大用曾经是程在顺担任国企老总时的司机。
而且黄大用一直是鲁市西南郊区一霸,是鲁市南郊蔬菜批发市场的菜霸,为鲁市的蔬菜价格的提升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基本从农民伯伯手中卖出的蔬菜,如果是一毛钱一斤,到了市民手中就会超过一元,中间十倍的利润,黄大用要抽取三成左右。
别小看一斤菜赚取三毛钱的蝇头小利,毕竟每天光是一个鲁市南郊蔬菜批发市场就能走几十吨的量,黄大用赚大发了。
不过不义之财来得快,也走得快,也不知够不够他下半生的生活费用?
程在顺再遭受重创,也不知他是不是会及时收手,然后幡然醒悟?对此,夏想并不乐观,不过夏想既然出手了,不打到程在顺痛,不打到他跳脚,也不会住手。
因为对手敢明目张胆跟踪省委副书记,而且还是在敲打了程一阳的前提之下,就让夏想明白,程在顺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那就继续敲打!
夏想还以为程在顺多少会收敛一点,毕竟在第一个回合之时,他已经很含蓄地点明了一些事情,相信聪明如程在顺者,应该知道事态失控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不料第一个回合第二个车祸,还没有惊醒程在顺……快下班时,夏想接到了恐吓电话。
“夏书记,您真是吃多了撑着了,好好放着省委副书记不当,非要当恶心人的苍蝇,小心被一把拍死!”
“你肯定眼神不好,没看清我的本来面目,我不是苍蝇,是马蜂,有毒。”夏想不甘示弱,轻描淡写地一笑,“恐吓电话我接得多了,你这个电话,是最没水平的一个。我也奉劝你,别装神弄鬼了,渣土车不分人鬼,都能撞死。”
对方显然怒了:“夏书记,小心走路,别摔倒了。”
“我摔不倒,年轻力壮,倒是某些老头子,人老了,就应该有老人家的威仪和胸怀,别鼠肚鸡肠,闹个没完。替我传一句话,就说再闹下去的话,小心前院着火,后院破财。”
夏想摔了电话,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对方威胁的影响,反而大好,因为他正想传话给程在顺,结果对方主动上门了,也省了他的事情。
本来打痛打到认输的原则,夏想再次打出了几个电话,要求从几方面加大攻势,继续对程在顺进行全方位地震慑。
同时,也电告萧伍,继续加大力度调查,争取在国庆之前,拿到关键的证据。
之所以让萧伍出面而不惊动品都警方,是夏想有理由相信,品都警方也有秦侃的人,队伍已经……不纯洁了。
还是萧伍用着放心。
不过萧伍在品都的情况,有点不妙,也让夏想隐隐担心,决心让杨威出面去和萧伍汇合,两处并成一处,人多力量大。
但在杨威还没有赶到品都的时候,萧伍就再次遭遇了一次重大危机,老铁终于出手了!
……此时的齐省省委,孙习民接受人大质询之后,虽然被人大常委会刁难,并且质疑,但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也暂时停顿了下来,第二次质询没有提上曰程,也不知是程在顺知难而退,还是在酝酿下一次更大的声势。
而孙习民也毫不客气,从人大回来之后,就召开了省政斧常务会议,调整了副省长分工。几项重要的分工,从秦侃手中拿走,分到了李荣升的手中,连周于渊也照顾到了,基本上可以说,秦侃手中最彰显权力的几个分管摊子,全部被划分一空。
明白无误地宣告,秦侃被架空了。
作为常务副省长,除了几个必管的摊子之外,其他油水丰足,权力实惠的分管摊子,全部被别的副省长排排坐分果果了。
秦侃表现得还很大度,既没有变脸,又没有据理力争,反而很平静地表示接受省委省政斧的安排。
孙习民将事情做到了明面上:“经省委批准,省政斧这一次调整副省长的分工,是根据当前齐省的局势和经济发展,做出的一次有利于齐省长远发展的调整。本着能者多劳、谁能干谁肯干谁就多加担子的原则,进行了小幅度地调整,希望涉及到工作调整的几位同志,摆正心态,放下成见,继续为齐省的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孙习民的话表明了此次副省长的分工调整,是在省委的支持之下,是在省委书记邱仁礼的点头之后才做出的调整,就是明确无误地告诉秦侃和所有副省长,现在齐省一二把手在许多问题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就是为了齐省的安定团结大计,书记和省长会坚定地站在一起,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更是对秦侃的一次强有力的正面警告。
会后,秦侃阴着脸回到办公室,坐了半晌,才又打出了一个电话:“尽快将品都的事情解决,人大方面,等时机更成熟时再说。”
适当收手,示敌以弱,秦侃终于改变策略,既是在邱仁礼的敲打和孙习民的架空之下,更是因为萧伍在品都的调查,已经初步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比起省委的失利,萧伍的调查才是一记窝心脚,处理不好,正中心口的话,说不定他会被踹得吐血而亡。所以,秦侃急了。
“不过要注意分寸,最好将萧伍赶出品都就行,别伤了他。”秦侃又多加了一句,说到底,他还是不敢和夏想撕破脸皮,萧伍是夏想不可触及的底线,他真不敢冒险一试萧伍受伤之后会有什么令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但事情却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如上战场之上谁都不想死一样,却越是怕死就越死得快,生活之中的定理也是一样,越怕出事,就越容易出事。
萧伍在品都,和老铁正面相遇了……当萧伍在品都即将和老铁来一次铁血相遇时,程在顺再次遭遇了起落人生之中的一次大落——本来以他现在的年纪和位置,已经退无可退了,按照一般常理推测,他除非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否则绝对可以安享晚年。
但此次遭遇的人生之中的重创,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儿子,也正是因为他本人已经退无可退了,儿子就是他全部的希望所在。
……程在顺算是体会到了夏想还真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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