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事多磨
俗话说的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罗成也心有同感,倒不是他矫情不从,美女谁都喜欢,何况杨雪娆还是个几番帮助自己的可人儿。可惜她是杨啸天的妹妹,万一跟逐月府联姻,那么自己肯定会被绑在这架马车上,到时候无论自己做什么事都有制肘不说,很有可能还要做些自己不喜欢的,或是大逆不道之事,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而杨啸天也不好意思在亲妹子亲临的情况下提出婚事,大伙自然东拉西扯起来,直到杨喆打了第三次哈欠,杨啸天眼看再也拖不下去,便直接提议移往偏殿晚膳。
今日杨府主虽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没达成,但是却另有收获,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喜忧参半,到底最终是吉是凶也只有他这个老狐狸才最清楚,不过手上的消息网是应该拾掇拾掇了,如此致命的消息竟然还要别人来告知,那些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亏自己还在别人面前吹大气,结果被狠狠地扇了个耳光,杨啸天很生气,后果可能很严重……
酒席之上,罗成特意的跟杨喆这个夏国皇子大攀关系,搞的司徒雷一头雾水,他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喝的不亦乐乎。而杨啸天当然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他心中满是嘲讽:皇家现在除了个金字招牌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值得北禅寺方丈如此曲意逢迎?走着瞧吧,看到底谁才会笑到最后……
杨雪娆则一脸幽怨的看着罗成,自从暖阁出来后,这死家伙就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当下她心里暗嗔道:难道老娘是会吃人的老虎吗?亏我还急急忙忙来救你这坏蛋,现在躲着我就行了吗?老娘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哪里去?
酒足饭饱后,杨喆顺其自然的邀请罗成两人明日到皇宫一游,罗成欣然答应,眼下身在洛京,全城都在杨啸天的势力范围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大内了,难道杨啸天还能在那撒野不成?
谁知罗成考虑的算是周详,却忽略了一点,杨雪娆在宫内深得老祖宗的喜爱,其权势远胜在逐月府中,罗成这回自己朝网里跳还不自知,真是可怜亦可叹!谁让他不敢看身旁的大姑娘,人家都已经开心的笑开了花,此刻杨雪娆的心里无不得意:罗成阿罗成,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天堂有路却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行,罗成当下就是打定主意要往‘地狱’里走一遭喽,司徒雷当然也举双手双脚赞成,能到皇宫大内去‘游览’一番,相信自己的库藏里又能多几件珍品哩!
事已至此,杨啸天又当起了老好人,他跟侄子拍胸脯保证,明日一早会亲自送罗成两人进宫,在杨喆哈欠连天的告辞后,老狐狸又亲自把罗成两人送回了暖阁,临走之际还不忘关照道:“今日为兄唐突了,请贤弟不要见怪,他日有闲,为兄还是要来叨扰的!”
自己又不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却被杨啸天这厮给盯上了,罗成心中无比懊恼,不过脸上还是笑容可掬道:“今日的款待实在让罗成回味无穷,谢过杨兄哩!杨兄慢走,不送。”
杨啸天还待向司徒雷告辞,大贼头却鼻子一甩,给老狐狸吃了个闭门羹,杨啸天也不着恼,在门外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告辞离去。
等待脚步声走远,司徒雷一溜烟从窗户爬到罗成的房内。而罗成此刻正在宽衣,他看到窗口探出的老脸,笑道:“司徒大哥,你怎么从来不走正门呐,万一房里有个大姑娘,不是全被你看光了,到时我丈母娘该如何自处呐?”
“去你娘的!”
司徒雷自顾自的坐到桌边,倒了一杯浓茶边喝边道:“老子不好这一口,你如果有兴趣,明日老子带你到最有名的蜂窝常春阁去见见世面,如何?”
看大贼头笑的那么猥琐,罗成就知道那常春阁不是什么好路数,他已不是当初一被忽悠,就兴冲冲跟去逍遥楼喝花酒的愣头青了,转念之间,他在衣柜里随意挑了件长袍换在身上,暧昧的看了大贼头一看道:“常春阁嘛,兄弟我记住了,下次丈母娘来洛京,罗成定要跟她探讨探讨这个问题,看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你……!”
什么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司徒雷便是榜样了,他腆着脸凑上前讨好道:“罗兄弟是明白人,这些事情我们男人之间聊聊也就罢了,怎么能惊动娘们哩!”
“是吗?”
罗成看着桌上摆放着的茶壶,言道:“有不懂的就问,司徒大哥不是以前常教导我的吗?想当初在逍遥楼内,咱两兄弟可是艳福无边呐,难得大哥这次又有好介绍,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捧场呢?”
司徒雷赶忙倒了杯茶,恭敬地递到对方眼前,岔开话题道:“罗兄弟请用茶,明日就要进宫享乐,我们到时怎么安排?”
罗成慢条斯理的接过茶水,有滋有味的咪了一口,怅然道:“不过是从虎穴进入了狼窝而已,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吗?对了,你今日去哪里溜达了?”
司徒雷正在整理思路,却看到罗成把空茶杯递到自己眼前,他撇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爷们就自己倒,老子还在想事情哩!”
罗成都喝一天的茶水了,肚子里直晃荡的想吐,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尴尬的把茶杯放在桌上,问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没?”
司徒雷往椅子上一跳,习惯性的半蹲下来,把罗成招到身前,耳语道:“本来老子想去摸摸那老狐狸的宝库,谁知道让我撞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大贼头既然这么问,自己铁定猜不出来,罗成也懒得去猜,揶揄道:“那么多屁话,是谁你就说呗!”
大贼头嘿嘿直笑,故作神秘道:“不就是咱们俩的老相好,在雷州跟咱们一起玩虫的葛云小姑娘喽!”
“雷州?”
罗成仔细回忆起来,绞尽脑汁之下,终于想到大贼头说的不就是元一教的那个葛云吗,偏他还说的那么暧昧,对于当时大贼头的恶心手段,估计那小姑娘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亏他还能像没事人般说出来……
细想之下,罗成也不能把这一东一西,一正一邪的两股势力联系起来,烦恼道:“她怎么会来逐月府?难道是偷偷溜进来的?”
司徒雷道:“你道为什么我们整日没看到那个窝囊废吗?原来他一直像跟屁虫一样粘着葛云那滴蜂蜜呢?后来连杨喆那小子也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罗成狐疑道:“杨沐晨虽然好色,还不至于色令智昏,杨喆年纪轻轻不说,宫内佳丽甚多,就更不可能被美色所迷,难道那葛云会妖术不成?”
司徒雷反驳道:“小丫头片子被我们所擒时,使了什么妖术了没?你就是想太多哩!”
“那这么看来,元一教跟杨家的关系可非比寻常!”
罗成分析道:“在武林大会前夕,元一教不可能就指派了一个小姑娘出来,说不定阮康等人也会相继在洛京出现,这下形势就更复杂哩!对了,你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没?”
司徒雷变戏法般从怀中摸出一根竹签,挑着牙道:“既然是无意间看到,他们怎么可能谈什么重要事情,不过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倒是竞争的蛮激烈的,要不然你道杨喆那小子怎么一喊就来哩,还不是指望他姑姑可以承他一份情,下次便会自动给他说些好话哩!这小子的手段润物细无声,是块做大事的料子!”
“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罗成站起身来,往床上一躺,长长的舒了口气,今日应付那老狐狸花了他相当大的精力,简直比打了一架还累,他伸着懒腰道:“你该不会让我用美男计吧?对那个姑娘我可是没辙!如果没什么建设性的提议的话,本大爷要歇息哩,明天还得应付皇宫里的贵人,咱们这些蚁民得全力以赴呐!”
司徒雷闻言大感没趣,现在晚上没了月楼那迷死人的身躯暖被窝,大贼头还真是不习惯,须知由俭入奢易,而要由奢入俭则难如登天喽。不知道前五十载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他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说不得今晚还得去赌坊消磨时间!
闻见罗成已经传出了轻微的鼻息声,司徒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悄悄的从窗户中溜了出去……
冬日里的夜无疑是寒冷的,大贼头的心里也不暖和,在北风的呼啸声中,更显凄凉。饶是一国之都的洛京,在夜深之后,也是人迹寥寥,只有南市大街上还是灯红酒绿一派欢腾的景象,洛水流经之处,常年不冻,此处又是装运卸货的码头所在地,故而酒馆、赌坊、勾栏林立,可以说是不夜之地。
司徒雷提起的常春阁则不在此地,毕竟旱路兄弟的渡夜之花费相当昂贵,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这里的馆子主要供应那个脚夫、水手和一般的平头百姓,档次稍显低了一些,不过大贼头以往就是喜欢厮混在其间,自得其乐,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今日他的到来,就像是衣锦还乡一般,吃多了少珍海味,青菜豆腐也会变得相当可口,还没进入赌坊,他已经被楼上揽客的姑娘们撩拨的心情愉悦了起来。倒不是他想要进去胡混一番,就是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罢了。
正在这时,司徒雷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便进了赌坊,他想都没想,毫不犹豫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