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又见白虎

  专案组成立的那天唐逸夫还单独宴请了梁宇轩对他的工作表示肯定并鼓励说省委和市委领导对于查出來的贪腐问題非常重视明确指示要一查到底
  临分手的时候唐逸夫拍着梁宇轩的肩膀暗示说郭鸿泽马上要退到政协去了调整之后市纪委还缺一名副书记老梁好好干我和朱书记都很看好你
  唐逸夫为官多年对于官员的心理状态和微妙变化是观察判断得比较准确的
  临近换届机遇多多
  像梁宇轩这等眼巴巴地想当官的人突然听唐逸夫指明了晋升的方向兴奋得天天夜里都沒好好睡觉说他是因为夜生活过度影响了睡眠这一次真是冤枉他了
  好不容易等到楚天舒啰嗦完梁宇轩终于睁大了眼睛说:“除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之外你们就沒再和施工单位的老板们有过别的交往吗”
  楚天舒当然懂得梁宇轩说的别的交往是指什么却装糊涂道:“别的交往我跟世纪阳光的卫世杰是大学同学私人感情还是有一些的平常在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哦还洗过足浴”
  梁宇轩用一种怪怪的眼光望望他问:“就这么简单”
  楚天舒煞有介事地说:“就这么简单梁主任你是知道的眼见着要开两会了政府工作报告耽误不得要是沒别的事我还得回去写材料呢”
  梁宇轩苦口婆心地说:“小楚你是聪明人有些事跟组织说清楚组织上是会帮助你的要是抱有侥幸心理等到事情闹大了组织上想帮也不好帮了你好好想想你以前的领导申国章、钱坤等人就是前车之鉴啊”
  楚天舒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差点沒把梁宇轩和胡国斌给气出毛病來
  他心里很清楚梁宇轩是想在他手上就突破自己的防线好作为邀功请赏的筹码于是他笑着问:“梁主任申国章他们是屁股上的屎擦不干净只好畏罪寻死了我干干净净的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呢”
  一旁负责记录的胡国斌先恼怒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楚天舒厉声说:“楚天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干干净净的我们会把你请來你无视组织的挽救拒不交代自己的问題是要承担后果的”
  楚天舒却不急不恼依旧慢悠悠地说:“既然你们要挽救我那你们给我说说我有什么要交代的”
  梁宇轩忍住气诱导说:“小楚我们也是一片好意你是伊市长的秘书伊市长马上就要扶正了我们能故意为难你吗纪检部门都是奉命行事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干部谈话的希望你能够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楚天舒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梁主任有话可以直说不要把伊市长牵扯进來”
  被楚天舒点破了心思梁宇轩和胡国斌一时都沒话可说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梁宇轩起身离了座位从楚天舒身旁经过时说了句:“我去上趟厕所你再好好想想吧”
  楚天舒根本不用多想知道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要从自己身上找出毛病來
  在梁宇轩等人看來以当前社会转型中的游戏规则伊海涛主管着市里的市政建设肯定会成为施工单位拼命公关的对象卫世杰的世纪阳光能异军崛起肯定得到了伊海涛的扶持和帮助楚天舒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落入权力寻租的陷阱十分正常
  这种行为在时下的建筑施工领域实在是太普遍了几乎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用纪检部门人员的说來说就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所以梁宇轩他们的怀疑也是很有道理的
  从目前仅仅是纪委的专案组找谈话这个现象來分析应该是被牵扯进去了但他们还沒有捏住实实在在的把柄至少沒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否则就不会是专案组找谈话而是要到检察机关去说清楚了
  既然如此楚天舒的态度异常的坚决无论梁宇轩和胡国斌是诱导还是威胁就是不谈实质问題还摆出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说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纪检部门的位置不好见到有人年纪轻轻地就占到了好位置心里不平衡成天惦记着整人
  楚天舒的这副态度把梁宇轩和胡国斌两人气的是眼冒金星头冒青烟
  这两人尽管气恼不已但也无可奈何纪检部门的调查也有些手段但他们不敢对楚天舒使出來他们不得不顾及伊海涛的能量如果闹大了又沒个结果他们也害怕吃不了将來要兜着走
  所以楚天舒的态度越是强硬梁宇轩和胡国斌便越是心虚暂时不敢造次
  梁宇轩经办过的违法违纪违规案子很多涉案情节和金额比目前掌握的楚天舒等人严重的也不在少数领导们尚且顾不上过问仅仅两万块的数额还沒有确凿的证据唐市长和朱书记却一再强调要一查到底这里面除了官场政治斗争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审过來问过去楚天舒稳如泰山梁宇轩却越审越害怕如果等到两会开了伊海涛当上了市长还整不出个子丑寅卯來将來他就是必然的替罪羊
  何苦呢多栽花少栽刺能栽花不栽刺这是官场自保的铁律
  想到这些梁宇轩选择了观望
  之后楚天舒就再沒见着梁宇轩出面打交道的是两个毛头小伙子看面相和听口音不是青原市的人应该是从某个县里抽调过來协助办案的一个瘦小一个微胖
  他们对楚天舒就客气多了说:“还是诚实点儿有问題就说说完早些出去继续当你的主任”
  楚天舒心中暗笑嘴上却说:“政府工作报告还沒写完呢我当然想说完了出去可不知该说啥”
  瘦子说:“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像你这样在领导身边狐假虎威的官员还沒有可说的我办过好些实权官员的案子从沒碰到过沒问題的”
  楚天舒说:“领导身边的人就非得有问題沒问題不行”
  胖子冷笑道:“不是说领导身边的官员沒问題不行是这些人到了这里不开**代问題是不可能的要不把你带过來做什么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这倒是大实话沒事纪委不会找你找你你就脱不了干系
  楚天舒半开玩笑道:“其实现在法律有规定仅有口供不能定案沒有口供一样可以定案用不着这么麻烦”
  瘦子说:“这是两码事你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是党员干部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问題组织上早有证据了如指掌你开不开口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你本人來说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反映出你对组织是否忠诚老实对问題的认识态度”
  既然他们口口声声地代表着组织楚天舒只好闭住嘴巴沉默不语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人刚被带过了沒有一个不存有侥幸心理的不过我们有的是耐心你先好好想想吧等想好再说也不迟”胖子例行公事般扔下这句话看看时间都过了半夜十二点哪里还有心思坚持就朝瘦子扬扬脑袋走了
  楚天舒望一眼已被反锁的铁皮门走到有被子的床边仰面倒在了床上
  床板是木头的很硬垫的只是很薄的一条被褥躺在上面有些硌背很不舒服
  不过楚天舒不怎么在意现在不是封闭写工作报告了不会有凯旋大酒店的星级待遇能有个地方让你睡觉就不错了
  躺了一会儿就适应了毕竟楚天舒小时候睡的就是硬板床正好可以忆苦思甜思重温一下过去的苦日子才知道如今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这么无声地自嘲着楚天舒突然听到“喵”的一声有道白影从铁窗上闪过
  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
  楚天舒起身來到窗边
  不远处的院墙上蹲着一只白猫眼睛骨碌碌地四处张望着
  夜色正浓月牙儿升了起來薄薄的月光抹在白猫身上反射着银光
  白猫看见着窗里的楚天舒又“喵”一声龇出獠牙竖着长须向他示威似的
  黑暗中“白虎”二字忽然在楚天舒的脑子里跳了出來
  楚天舒心里一惊闻家奇神乎其神的样子又浮现在了眼前
  这个神棍果然沒说错啊你命犯白虎在劫难逃如今果然得到了应验
  怔怔地站在窗前连什么时候白猫跑掉楚天舒都沒察觉出來
  楚天舒这才发觉“白虎”这两个字在与苏幽雨疯狂之后的那个夜里就像春天的种子一样种进了自己的意念里在悄悄的冒芽吐叶这会儿看见了这只白猫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白虎”不祥的念头又突如一夜春风吹过吱吱呀呀地疯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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