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3章 学阀
“另外，齐国要正式开海，你们着手拟定份开海之后的法令！”
孙磊看着萧嘉穗和闻焕章开口道，法律这东西很复杂，得提前准备了。
“陛下，这海上的法令，臣等不太了解……”
萧嘉穗和闻焕章开口道，这不是他们推辞，而是他们真的不懂，历朝历代也没有正式的关于海上的法令。
而且齐国开海不同于其他国家，齐国打下的海域一直到波斯、大食那边，沿途国家都被打下，这一开海那不说商贾蜂拥而至，百姓们也会乘船去游玩，这法令复杂程度不下于律法。
“不了解就去了解！”
孙磊一摆手就转身上了龙舟，向着梁山而去。
皇帝的离开并没有让百姓的热情褪去，他们更关注那些拿着丰厚赏赐的将士们。
“兄弟们，要回家的话，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柴进看着那些拿着赏赐傻笑的将士们说道。
“哈哈，多谢柴大人！”
将士们都是大喜，对着柴进拱手，他们现在最想回家。
至于将士们的安全，根本不用去担心，一个地区的将士们会一起回去，这些可都是百战精锐，谁敢打他们的主意那就是找死。
回到皇宫的孙磊直接回到后宫，那是倒头就睡，这一路可算是累坏了。
“一回来就睡觉！”
李师师气鼓鼓的看着鼾声如雷的孙磊。
“别吵醒了夫君，他这一路可是累坏了，妹妹，把孩子们带出去，明日再来！别让他们吵醒夫君。”
花婵又看着程婉儿说道。
“真没趣。”
李师师很是不满。
“咱们都出去，你想知道外面的趣事不一定要问夫君啊，三娘不是跟着一起回来了吗？咱们去问问她！”
花婵拉着李师师道。
“对，问问三娘，问这家伙肯定不说真话！”
李师师立刻来了兴趣，拉着花婵就出去找扈三娘了。
皇帝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加之年节时期，梁山城那是人声鼎沸。
而被封赏的将士有些本就是梁山城周边之人，他们衣锦还乡那是鞭炮齐鸣，亲朋好友纷至沓来，街坊邻里拜门不断，都很好奇海外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丰厚的赏赐。
将士们满心自豪，他们走过的路见过的世面可比面前所有人加起来的还要多，什么绵延万里的昆仑山，终年干旱的西域沙漠，如同擎天巨刃的葱岭，大胡子异族，白皮肤异族，黑皮肤异族，耶侓大石的西辽帝国、波斯人、大食教、十字军、圣战、摩尼教宝藏……
将士们滔滔不绝地说着所见所闻，听的人那是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可他们就是无法想象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明明存在，他们却触碰不到。
讲了许久，如你也累了，喝了一大壶水见到众人都是痴呆状，讲述者也累了，笑着让大家散去，明日再讲。
等旁人离开，这才小心的把封赏得金银拿到老婆、父母面前，炫耀一样的递上去，这是他拿命换来的，是干干净净的钱，是可以名正言顺花的钱。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朱熹连夜跑到了陆九龄和陆九渊府上。
“你来干什么？咱们现在是敌对关系！”
陆九渊看着朱熹说道，他们曾经是朋友，可因为意见不和，已经“翻脸”，虽然现在有皇帝调和，他们都属于帝王教。
“让我躲躲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回来就是要命啊！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朱熹苦着脸说道。
“那些人去找你了？”
陆九龄看着朱熹问道。
“找我？他们都快把我家包围了，都是疯子，他们要和皇帝陛下为敌，你说疯得多厉害！”
朱熹指着外面说道，他认为自己已经够极端了，可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还有比他更疯狂的。
“你本就是儒家这一代的翘楚，他们钦定衣钵传人，你现在有的皇帝陛下信任，不找你找谁？”
陆九龄笑着说道，仆人已经端着香茶上来。
朱熹看见热茶立刻端过来喝了一口，梁山这边隆冬太冷了。
“谁要当他们传人，他们要死，难道我也跟着死？”
朱熹喝了口茶这才舒坦了一些，然后一脸愤怒的说道，他朱熹最是惜命，绝不愿意为谁而死。
“这场风波只怕是不会小，咱们这里也不安全啊！”
陆九渊开口道，他们都算是儒家学子，如今儒家临死反扑肯定会集中所有力量，他们也不能幸免。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明天我就回家去，在江南躲着，等过完年，一切结束我再回来！”
朱熹开口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次风波遍及天下文坛，你躲了是清净，你家里那些人呢？”
陆九渊摇头道，儒家为什么反扑？因为延续千年的读书人根本被动摇了！这其实就是利益问题，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你什么意思？”
朱熹看着陆九渊，虽然他们意见不和，但他还是很欣赏陆九渊的学识的。
“这次闹事的与其说是儒家，不如说是“学阀”！”
陆九渊点头道。
“学阀？”
朱熹和陆九龄脸色一变，凡是关于阀的一定和垄断有关，而结束一定是残忍而血腥的，比如唐代被消灭的门阀！各个时期的军阀！灭亡之时那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比如我们家，家族可追溯至晚唐宰相陆希声，传至父亲一代，因百年无人入仕而家道中落。”
“可这家道中落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我陆家依旧是县府之中的豪门大族，以前县令知府有事不能决，还不是问我们？”
“家族子弟自幼就接受家传学术，往来也都是饱学之士，可以说出身就已经是普通人的顶点，要知道普通人连读书识字的机会都难有！”
“百年无人入仕依旧能如此，而只要有人入仕，凭借着往来的好友和多年积攒的人脉关系，轻松便能飞黄腾达，并且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种，我们这种家族之中有学问的太多，裙带关系可以带出一堆官员，这就是垄断，这就是学阀！知识千年来只掌握在我们这些少数人手里！”
陆九渊缓缓的开口道，这不是他们能躲的，滚滚洪流裹挟而来，他们家族深陷其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