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两班罪恶
虽然官军士兵的手里拿着枪,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子弹,他们只是在用刺刀向外乱捅,但他们显然无法阻止外面的人潮,虽然不一会儿便有好多个乱民给捅倒,但他们的队列一会儿便给冲开了,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乱民的刀棍之下。 ..
管家和贵妇人母女都给乱民揪住了,两个乱民将管家拖倒在地,用手中的竹枪向管家的身上便是一顿猛刺。
眼看着鲜血猛烈的从管家的胸膛里喷溅出来,躲在柴草堆后面的李惠媛立刻尖叫了一声,就在她要出声音的一刹那,一只手迅的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她转过头,看到那张和她同样美丽的脸已然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那是她的好姊妹闵芷萱。
乱民并没有觉她们的藏身之处,在杀死了管家和所有的官兵之后,他们开始对捕获的贵妇人母女进行可怕的凌虐。
看到母女两个——全州郡监金先勇的夫人和女儿给剥掉了衣服,用绳子捆在了院中的树上,被那些曾经受奴役的人施以可怕的暴行,闵芷萱转过了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那残忍可怕的景象,精神就会崩溃。
作为罪臣李载冕和闵台镐的女儿,给闵妃“配”到这里已经是非常凄惨了,但她们俩作梦也没想到,会遇到比“配”还要可怕的事情。
她们只盼着这一切快快的结束,不要生在她们身上。
但事与愿违,很快,乱民便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
她们俩的一切反抗都无济与事,在她们俩也同样给剥光了衣服,往树上捆的时候,李惠媛看到了浑身伤痕累累已然不成人形的金夫人母女二人的尸体。
这会是她们姐妹俩的结局吗?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一张满带腥臭味的脸正向她赤倮的身子贴近,周围到处是狰狞的笑声。
她猛地咬住了舌头。
下辈子,只求不要再托生在朝鲜。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那张脸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晃了晃,倒向了一边。
看着雪白的胸前满溅的脑血,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咬舌的举动也停止了。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军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左轮手枪,单枪匹马的冲了进来,所到之处,当者皆毙,乱民大骇,一时间乱成一团,军官借机冲到了她们身边,挡在了她们身前。
“鼠辈安敢如此!”军官怒瞪着面前的乱民,厉声喝道。
听到对方说的是乾语,李惠媛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
难道,是上邦的天兵到了?
乱民们显然也认出了这个乾**官的身份,许多人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
对于宗主国大乾帝国,他们的内心存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杀了乾国狗子!”一个乱民头目大叫了一声,举刀便要向乾**官劈砍,但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乱民头目的脑袋迸出一团血雾,身子随即向后栽倒。
乱民们又是一阵大乱,纷纷向后退开,惊慌的看着面前的这尊煞神。
乾**官看了一眼捆在树上的两个女子,皱了皱眉,厉声用乾语大喝道:“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听到这个乾**官象是在向谁下着命令,李惠媛和闵芷萱转头一看,立刻看到了门外的蓝色浪潮。
枪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四下里全是乱民的惨叫声。
不一会儿,乱民全都变成了满地的死尸。
乾**官看也不看,挥剑斩断了捆缚李惠媛和闵芷萱的绳索,然后背对着她们,走过满地的血泊,来到马车前,拉过一个衣箱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女人衣服,来到惊恐不安的她们面前,分别将衣服披在了她们的身上。
“没事了,放心吧。”他看着她们,柔声用朝鲜语说了一句。
这时大队的乾军出现在了院子里。
冲在前进的几个军官和士兵看到她们,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看到什么了?”那个乾**官看了他的部下一眼,平静的问道。
“回长官!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几个士兵立刻抬起头来立正,大声的回答道。
“检查一下有没有活的,有气的补一刀,一个活口也不要留。”军官看着死尸中的金夫人母女,又看了看李惠媛和闵芷萱,沉声命令道。
“是!”部下齐声答道。
李惠媛和闵芷萱知道这位可敬的军官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她们的名节,不由得感动不已,相拥而泣。
“伟儿这一次去朝鲜,竟然能收了两个翁主,”林逸青放下了手中的电报,不由得感叹起来,“前些日子收了西园寺家的长女,这回又收了李载冕和闵台镐的女儿,这桃花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朝鲜向来出美女,林君若是喜欢,也可以收一个啊。”岛津洋子闻言笑道,“林君是不是忘记了,你这里也有一个朝鲜美女啊,那位朝鲜状元公金玉均的妹妹,还在你那儿押着呢。”
“是啊!还把她给忘了。”林逸青听到岛津洋子说起金泰馨,不由得摸了摸手上的伤疤,悻悻的说道,“这姑娘上回还咬了我一口呢,牙口够狠的。”
“小姑娘不懂事,教育教育不就行了?”岛津洋子微笑道,“她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林君见了她,难道就不动心吗?”
“好吧,我这就去教育教育她。”林逸青看着桌面上新洗出来的关于朝鲜现下情形的众多照片,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其实现在金泰馨已经不用林逸青教育了。
她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现在的朝鲜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她这些年一直被林逸青软禁,但林逸青并没有将她完全同外界隔绝,只要不想着逃跑,她的要求,基本都能够得到满足,象读书看报,逛街买东西,林逸青从来就没有禁止过。
这些年来,林逸青对朝鲜的预言和评价,都是正确的。
现在的金泰馨,已经明白了朝鲜积贫积弱的症结所在。
那就是两班。
古代朝鲜考试制度,分为正统科举、武科举同杂科科举三种。正科和武科是两班子弟的特权,一般百姓只能参加杂科。在朝鲜时代,两班是士大夫以及其家属集团的代名词,然而“两班”一词的含义本身并非如此。在高丽时代,将各级官员分为“文班”文官)、“武班”武将,依据各自的等级授予俸禄。由于在朝堂之上,文官站立于东面,武将站立于西面,因此两班又有东、西两班的称呼。而在太祖大王开国之后,也承袭了高丽时代的旧制,形成了新兴的文班与武班,其身份是世代相传,成为朝鲜王朝的统治阶层,垄断了国家一切的权利。
与高丽时代的守旧贵族一般,朝鲜时代的两班从建国初期就一直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基础。在太祖李成桂的科田制改革中,以郑道传为的功臣从旧贵族手中夺得了土地,而建国之后,由朝廷以各种名目授予的田地科田、俸禄所谓功臣田,以及两班私自圈占、兼并的平民田地,使得两班财富不断积聚,而政府税源日益捉襟见肘,两班的经济特权造成了朝鲜国家的贫弱。世宗时期以来,两班农庄的扩展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因为两班的巧取豪夺而失去土地的农民沦为佃农,而拥有足够的庄丁、奴婢的两班,由加对荒芜土地的开垦、并进一步兼并土地,两班的财富因此犹如雪球一般越来越庞大。地方上两班鱼肉人民,获得巨额田租,而政治上,两班也是财大气粗,因此造成的朝廷纲纪紊乱、社会秩序失调,是不难理解的。两班终于成为隔在庶民与王室之间国家的实际统治者,王室只可以从两班嘴边的剩饭获取生存的养份,因此而造成的王室没落,也持续了好几百年。
由于两班的身份是世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班的人口也随之而增长,于是两班内部产生了争斗,这是一个两班自身优胜劣汰的过程。朝鲜时代,嫡子与庶子的区分非常严格,为了控制两班人口过快增长,自太宗大王时代起,做出了“庶孽禁锢”的规定。所谓的“庶孽”,其实是指两班家庭中妾侍所生的后代,为了减慢两班的人口增长度,作为庶孽的两班人口,沦落为脱离两班圈子的另一个阶级,称为“中人”,不得享受两班的待遇,而只能充当翻译、医官、捕校等低级基层官员。而另一方面,两班阶层为了保护自己的田产,就必然会挖空心思巩固自己的地位,朝廷上出现了士大夫争夺有限官职的斗争,后来,士大夫们个体的矛盾最后上升到门阀的斗争,个体的士大夫不得不相继加入到某个集团中谋取利益,这就形成了党争。朝鲜士大夫之间的斗争,就是由开始的仅仅是不同政见、不同理念,展到最后的党派林立、不断分裂。党派之争愈演愈烈,两班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崩溃,同时连带着国家的不断衰败。
朝鲜开国不久,朱子学说的分立就已经开始出现。以功臣们为的勋旧派,以及以坚持节气、拒绝侍奉新王朝的在野士林派。勋旧派以郑麟趾、申叔舟等勋臣为,继承了大性理学家权近的道统,聚集在汉阳一带,故又称为“近畿派”,是国家的统治核心。以金叔滋为的岭南学者,则继承了学者吉再的道统,坚守对高丽王朝的孤忠,成为于勋旧派相对应的士林派,又称为私学派。这是朝鲜时代党争开始之前士大夫势力的基本态势。而这一态势开始出现变化是在世祖大王篡夺端宗大王王位后出现。勋旧派朝臣中因为拥护世祖与否而分裂成两个派别:以勋旧派正统继承者自居的郑麟趾为的派别、以不满世祖大王世祖大王为世宗大王之次子篡夺王位拥护端宗大王端宗大王是世宗大王之孙,文宗大王之子的成三问为的派别。如此细分,又可以将不满世祖大王的派别分为以“死六臣”为代表的大义名份派别和“生六臣”为代表的节义派。所谓死六臣,即指意图推翻世祖大王、拥立废王端宗复位的金文起、成三问、河纬地、李垲、朴彭年、柳诚源等六人,在世祖大王二年被诛灭。所谓的生六臣,是指金时习、李孟专、成耽寿、赵旅、元昊、南孝温等六位不满世祖大王篡位而淡出官场的士大夫。士大夫的门阀之争越往后就愈演愈烈,与勋旧派对立的士林派步入朝廷之后,士大夫的斗争又空前激烈起来。成宗大王时代,士林势力踏足朝廷,在朝廷急地推行符合士林派施政理念、而与勋旧派方针利益相悖的政治改革,勋旧与士林的矛盾难以调和,最终在燕山君时代引了一连串的“士祸”,连绵不断直到明宗大王时代。在此五十年间的士祸当中,屡次遭受打击的士林势力,在朝廷形成朋党,于是,士大夫的斗争又上升到党争阶段。
“壬辰倭乱”时期,由于战乱等原因,官府能够征召的良民减少,官军无力负担起整个战场的抵抗,而不得不依靠义军作战。因此,对义军的论功行赏产生,从而为贱民、奴婢从良开辟了道路。为数不少的公私奴婢和非两班的良民,通过参加义军而获得官府的嘉奖,或脱离了贱藉,或步入了两班阶层。胡乱当中也有类似的奖赏原则,对建立军功的下层人民授予高一级别的身份。另外,为了恢复战后蹂躏的社会经济,官府采取了卖官的措施,一批愿意缴纳粮食的富农,跻身于两班行列,通过缴纳粮产而晋位两班的并不局限于富农商人,甚至连公私奴婢、手工业者也乐于此道。后来,这种卖官制度成为了惯例,一旦官府出现经济危机,就大量地卖官鬻爵、出售未署名的任命状,晋身两班成为寻常的交易,之后,两班的人口迅上涨,到了近世,两班户在总人口的比重,甚至已经达到多数,占了六至七成左右。
一方面,下层民众不断跻身于两班行列,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固有的两班失势,被排挤出权力中心,沦为乡班乡下的两班甚至地位更为低下的劳动者。没落的两班是朝鲜王朝不稳定的潜在因素,失意的没落两班往往会与朝鲜王朝生正面冲突,领导各种民乱对抗官府。
由于战乱和饥荒,朝鲜朝政局不稳,两班身份制的变动导致两班人数暴增,但内部低级别两班比例过高,于是两班内部分化严重,掌权两班腐化堕落,失权两班没落贫困,两班总体的社会功能明显滑落;两班社会地位的下滑与中人社会地位的上升,加之在乾国的洋务运动影响下,对外开放导致新兴富民阶层的兴起,两班与非两班阶层间的差别缩小;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变更导致社会关系生剧烈变动。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两班身份价值观开始受到质疑和批判,两班在名义上虽然仍然高居统治地位,但社会身份明显贬值。
两班人口的膨胀一直是两班阶层无法克服的痼疾,两班人口的自然增长,已经使得两班阶层承受着巨大的人口压力。而自从朝鲜王朝中期以来,历尽“倭乱”和“胡乱”,两班与庶民的界限模糊,大批非两班阶层的人口涌入两班阶层当中,两班自此权威一落千丈,“凡此种种,万民涂炭,村村哭声连天,人人怨声载道,八道民心惶惶。两班官吏以至富豪,既鱼肉百姓,民恶能不以为敌?彼之生存,全仗百姓,何故置百姓于死地?故百姓日夜盼国亡,有言必称亡国,曰:‘此朝必亡,非亡不可,何不早亡?’”以两班为基础的朝鲜王朝政治体制的崩溃已是不可避免,朝鲜王朝因两班而踏上了败亡之路。
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朝鲜日趋没落的现状,金泰馨伤心的哭了起来。
门开了,林逸青走了进来。
看到她在哭,林逸青先是一愣,但看到她桌上的报纸之后,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林逸青故作哀愁状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照片和报告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金泰馨看到他进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便立刻止住了哭声,取过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不等林逸青说话,她已经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立刻将照片拿了过来。
看到照片上两班官吏鱼肉百姓的情形,她感到胸腔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爵部大人,您英明神武,天下少有,为朝鲜也做了许多实事,您知道朝鲜在生这样的惨事,为什么不阻止呢?”金泰馨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大声质问道,“您把这些用相机拍下来,拿给我看,就是为了刺痛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