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以恨你吗

  “我什么也不要，不要……”她的泪不争气的往下落，明明不想落泪，明明不想向他展示自己的脆弱。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那一双手捉紧她的手腕，是熟悉的爱的气息，虽然不再温柔，但仍旧是那双让她无限眷恋的手。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更清楚的看到他手背上分明的骨节，她的泪滴在那皮肤下淡绿的毛细血管上，她放下尊严来哀求他：“老公，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她差点就被他拥进怀里，她明明感觉到他炽热的气浪，却为何会是错觉？为何他还是要推开她？那样用力的推，让她的背重重的撞到后面的冰墙，撞得她从脊梁骨直至脚尖全都粉碎。
  他背对着她，语气冰冷，还带着阴狠：“杨果，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勉强我？”
  “我逼你吗？”她抹着眼泪，眼神空洞：“你从前，又为什么要勉强我？是你对我说：你会让我幸福，让我跟你走。后来，我说我害怕你的家，我不想结婚，又是你说：别怕，一切有你。那时候，我活得很好，我有饭吃，有觉睡，一个人，从来不觉得孤单。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让我爱上你的，是你把我带进你的世界来。你为什么要勉强我爱你？为什么要勉强我嫁给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勉强我和你离婚？敖天钧，为什么？为什么？”
  他回望咆哮着痛哭的杨果，眼里看不出丝毫的怜悯，他似乎很生气，比她更生气：“既然从前一直是我在勉强你，强逼你。那好啊，现在，我不逼你了，我放你走，我让你离开这个你当初根本不想进来的家，你满意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本来一个人好好的，但是，你让我习惯了身边有你，让我再也不能一个人，你就来，逼我和你离婚。敖天钧，你说你爱我，只是为了今天吗？为了今天，狠狠的伤害我？”
  “不管怎样，我没有耐性再和你磨。杨果，签字吧，让我们最后都给大家一个美好的回忆吧。”他的语调暗哑，像是哄骗：“果果，别怕，你会重新习惯一个人，重新习惯……没有我。”
  “不，我不要。”她拍开他在眼前的幻影，胡乱的摇着头，身体却瘫软，沿着冰冷的墙缘下滑：“我不要回忆，不要爱你，不要曾经爱过你。”
  如果回忆里的甜蜜，会成为牵绊我一生的枷锁，我宁愿什么都不要，甚至忘记爱过你。
  “敖天钧，从今天起，我会让自己不爱你，一天比一天更……恨你。”
  “好，我希望你能做到。”他冷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飘荡，曾经那么温暖的抚摸她的手，扯着杨果的胳膊窝，提着到了门边，一推，“啪”的，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