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水落石出

  等待答案的过程实在太长,长得让俞秋影呼吸都觉困难。她不明白,这个答案,敖天钧为什么要考虑那么久。他明明,曾经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她的这一份承诺。
  敖天钧:“哼,你就真的以为,和你上床,生孩子,我就那么的希罕?”
  “你?”她的手已经开始抖。
  “和你上床,和你生孩子,是因为我想,才是愿望,至于你这么贱的送上门的,我不希罕。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不想了。”她头垂下,就连发丝都有着卑微的无奈。
  “外面,想和我上床,想帮我生孩子的人能挤爆这间夜总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只希罕你一个?”
  “我知道了,你不希罕。”她咬了咬牙
  “你一次一次的出卖我,要我的命。现在走投无路又来求我,俞秋影,你会不会太没骨气了?”
  “是,我出卖你。那是你罪有应得。我还真恨,那份资料要是真的,我今天就可以到监牢里探望你,不知道有多痛快。”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对不起,也没一句。我告诉你,我敖天钧没了谁都一样过……”
  当然,你没了谁都一样过。
  不管是杨果,还是俞秋影,你都能亲手把她们杀了,包括肚子里的孩儿。
  她比从前还倔强,刚刚还卑微的脸容如释重负的轻笑:“我还真怕你答应了呢。如果这辈子都得做你的泄欲工具,生子机器,我还不如陪妈妈一起死了。其实,这样也好,妈妈有我陪着,总不至于太寂寞。”
  他定神望她,冷冷的回答:“我敖天钧既然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反悔。我那天,能把你,把你……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好,敖天钧,我这辈子和你,就这样吧,哈哈哈……恩断义绝。”有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刺刺的痛着,她以为是血,摸了摸,才想起要微笑。
  终于,此生,可以不再爱。
  他不由自主的去扯了扯她的手,瞥见她冷漠倔强的神色,那一双眸子里装的,从来都只有恨,不曾有爱吗?
  “俞秋影,你不要后悔。”他恶狠狠的,手却颤抖着。
  她仍旧微笑,从容得甚至不给他一句驳斥。
  敖天钧,从此以后,我和你即是路人。一句话,一个笑容,一分感伤,我都不会再留给你。
  敖天钧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自己的皮肉里,闭上眼睛,面前只有无尽的阴暗,他的人生, 纷繁复杂,万紫千红,却都被那一缕黑暗打成破碎。
  骆风拍拍他的肩,故意和他说了几句冷笑话。但是,敖天钧一句都不接,只是低头喝闷酒。
  过了很久,敖天钧才抬起头,被酒醺红的脸淡淡的笑道:“阿风,我这才发现,做恶人真是他妈的爽。”
  “唉,真的爽?”骆风叹气,等到酒醒了,就不爽了。
  “爽,爽得不得了。呸,去他妈的情深义重。阿风,我发现,爱情,根本就不是我们两兄弟玩得起的。”他一发力,手中的杯子被摔到墙角倾刻粉碎:“我发誓,我敖天钧,再也不玩……爱情。”
  说完,悠悠的坐下,抢过骆风手中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低低的道:“这酒,为什么喝不醉?”
  一腔苦楚无处发泄之际,唐家民却非常得意的走了进来。
  “钧哥,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骆风只是随口问问,唐家民常常大惊小怪,做事略显轻浮,他和敖天钧的气场如此低落,唐家民居然还一点儿感觉不到,活该不理他。
  唐家民心中苦闷,被虚弱的存在感痛苦折腾之下,哼道:“是关于俞秋影为什么要帮纪任华出卖钧哥的秘密。”
  听到俞秋影这三个字,两个人凌厉的眼神齐齐向唐家民望过来了。
  唐家民今天逮着机会,拼命表现:“纪任华大概半个月前,也就是俞秋影突然在记者面前狂奔的那一天,从明悦酒店侧边的街口捡了一个女人回家。”
  “捡了一个女人?”
  “是的,据说当时,那个女人很潦倒,在明悦酒店门边窥视了很久,最后,不知怎么的,被纪任华捉上了车。听说,是纪任华亲自捉上去的,而且那个女人显然还挣扎过。”
  敖天钧面色凝重:“后来呢?”
  “后来,俞秋影就偷我们的资料,要送给纪任华啊?”
  骆风看出唐家民故意买关子,一个空啤酒罐扔过去:“有话快说。”
  “我要求奖励。”
  “唐家民……”
  唐家民心中憋了一股劲,你们这一次都不让我查俞秋影,钧哥还说要让俞秋影自生自灭。好了,我查到这个惊天秘密,你们居然敢吼我。
  敖天钧又气又急,骆风抓了抓他的肩膀:“唐家民,那个女人就是俞秋影的妈妈嘛,这个,我和钧哥早就知道了,嘻嘻……”
  谁知道唐家民比骆风还嚣张:“妈妈?是妈妈,但不是俞秋影的妈妈,是那个人的妈妈。”
  骆风火大,一巴掌拍向唐家民的后脑:“玩什么绕口令,快说,不说,剦了你,亲手……”
  唐家民脸皱得像苦瓜干一样,明明想邀功的,却被威胁了。
  你们可以利诱的。
  敖天钧正一腔郁闷无处发泄,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唐家民,你说不说?不说,我做了你。”
  唐家民委屈得不成话:“钧哥……我。”见骆风又要发火,他赶忙转正题:“被纪任华捉了的那个女人,是少奶,杨果的亲生妈妈。”
  “杨果?”骆风惊叫,暴躁的敖天钧已彻底失去语言能力,只懂得紧紧的盯着唐家民。
  “嗯,她叫杨柳青,就是15年前,在少奶10岁生日当天,疯颠后被赶出俞家的少奶的亲生母亲……杨柳青。” 唐家民一边说,也一边好奇的问:“可是,为什么俞秋影也说杨柳青是她的妈妈?杨柳青和俞炎章只生了一个女儿啊,俞光志和二女儿都是前妻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与少奶长得那么像。奇怪了。”
  骆风都懒得理唐家民了,扶住了差点跌倒的敖天钧:“杨柳青是杨果的亲生母亲,如果她,她也是俞秋影的母亲,那么……”
  骆风一点一滴的分析,过去恍似明晰的一切,变得如同一幕笑话。
  “俞炎章当年极其疼爱杨柳青,却突然赶她离家,多年来不闻不问。对杨果,一步一算计,甚至没有半分父女的情份。想必,杨果10岁那一年,俞炎章知道了一个不能接受的秘密,才会导致杨果母女直接被赶出家门。杨果坠江的时候,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寻找,但是,始终死不见尸。我们判定她已经死亡,只是基于常情,认为在水流如此湍急,又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杨果不可能生还。但是,俞秋影自从出现后,便一直刻意的接近你。我们只当是因为敖天扬的指使,但是从没想过,俞秋影可能就是杨果。”
  唐家民愣了一愣道:“可是,那份dna报告不可能是假的啊。俞秋影和俞炎章都没关系,她怎么可能是少奶?”
  敖天钧全身都在颤抖:“我一直都迷信那份dna报告,认为,俞秋影既然不是俞炎章的亲生女儿,就绝对不可能是果果。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如果俞炎章根本不是果果的亲生父亲呢?”
  “啊?那就是说,即使俞秋影是少奶,她和俞炎章的亲子血缘关系也是不成立的。啊啊啊……”唐家民凌乱的叫嚷。
  “如果,果果是杨柳青与他人的私生女,那么,她和俞炎章的dna报告就根本不可能成立。那么,我一直所相信的,我所相信的……”
  骆风:“如果今天我们猜测的正确,杨果和俞炎章根本不是父女,俞秋影就可能是……杨果。”
  “果果,果果……小影就是果果,她一定是果果……”敖天钧低喃着,痴痴傻傻,脑海里的回忆接踵而来。
  那一年的大榕树下,他坐在门栏心急的等加班赚外快的她。她回来时疲惫的脸让他心酸,那一刻,他心底里只有一个声音:杨果,我要娶你。
  他娶了她,在午夜时分敲开骆风的门,抢一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她与他洞房花烛时,羞涩的少女情怀。她在他抱着举过头顶的时候笑得像花儿一样甜,她被他带回家中,望着高雅堂皇的敖家大宅,才记得问他:“你叫……敖天钧?”
  她就是这么傻的一个女子。毫无机心的跟着他的脚步。他跑得太快,她追起来便很惨。他想停下来等等她,身边的环境却越来越不可控制。
  她心酸不已的痛哭,看着他与纪韵晴亲热,执迷的抱着他问:为什么?
  那么的痛,她坠下5号桥时悲伤绝望的眼。她从他的眼前坠落,从他的生命里缺失了2年。
  回来时,她音容不改,却只是淡然的笑:“对不起,敖先生,我真的不是你的果果。”
  对不起,果果,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原来,这就是你“无缘无故”的恨,原来,这就是你欲爱不能的苦,原来,这就是你要复仇的痛……
  我做了什么?
  果果,这么多年,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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