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残兵败将,算无遗策
【大章,大章的意思就是……】
乐希声哑然回头。
谁抢了我装逼的机会!?
只见一个公子缓缓走了过来,三分英气,七分文意,金玉腰带,黑白相间的绸缎锦衣,后面跟着一个冷脸的清丽女卫。
陈公子他们见之也不敢怠慢。
“好诗好诗!”陈公子赞道,“好一个‘轻过万重山’,一派豁然开朗,悠然旅途的诗意,不知公子是何人!?”
那位公子抱拳还礼,“在下马凤,不过,此诗并非本人所做,实乃道听途说儿俩。”
“马兄好。”“不知马兄是何方人士?”
马凤轻轻一笑,“徐州人士,商贾之子,不值一提。”
乐希声看见这名忽然出现的马凤跟这群浪荡世家子弟混在一起,不由地微微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马凤看着乐希声渐渐消失在甲板上,对侃侃而谈的陈公子问道:“那位仁兄不知道是……?”
陈公子随口答道:“那位是游学的书生,名为向前,跟我们一起在襄阳上船,想要去吴州见一下世面。”说着他就笑了起来,“但见世面这种事情一要才,二要财,向兄怕是要失望而归咯。”
“向前啊……”马凤若有所思地笑道:
“倒也是个有趣的名字。”
——
【真名:乐希声】
【性别:男】
【状态:普通】
【寿命:1111394612(折合为三十五年两个月)】
【躯体:三流武者(打通一条经脉)】
【声望:向前(寂寂无闻)】
【十字军拳:38%(初窥门径)】
【拔刀术:23%(初窥门径)】
【一刀流剑术:10%(初窥门径)】
【绝心法眼:6%(一窍不通)】
【浪迹步法:14%(初窥门径)】
寿命只剩下三十五年了……乐希声叹息一声。
昨晚强行抗下花脸人的那一刀,乐希声可是又一次使用了龙血玄黄!瞬间挖掘了身体内的一部分潜力,以寿命为代价从花脸人的刀下逃掉。
龙血玄黄强则强矣,但这次足足花费了十年寿命才爆出那一刀,也是让乐希声心疼不已。他双鬓已经出现丝丝白发,要知道他真实年龄才十七岁啊!
唯一的好处,就是拔刀术的熟练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祸兮福所倚……”乐希声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玉佩上荧光流转,一股碧绿鱼气流转其中,生命盈动,一见不凡。
【玄心玉佩】
【奇物】
【效果:提高内气流转速度,增加打通经脉的几率】
【备注:江南最大宗派玄玉宗倒闭了,王八蛋宗主陈鹤吃喝嫖赌,欠下五十万两白银,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原价都是一千两、三千两银子的玉佩,统统二百两,统统二百两,陈鹤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一辈子,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
玄玉宗,传说是江南盛极一时的大门派,门下地级弟子众多,全因他们独家炼制的玄心玉佩有增强内气的效果。实力、境界皆是上等的玄玉宗,甚至生出野心,意图割据江南做一个土皇帝。
结果朝廷还没出手,姑苏慕容、琅琊宋家、建业孙家就一起出手灭了它了。曾经名列一流宗派的玄玉宗就这样消失在历史中,唯有他们的玉佩依旧被人津津乐道,也不知道炼制方法有没有流出,但玄心玉佩却越来越少了。
现在的玄心玉佩,几乎有价无市,武者谁不想戴上一枚在身上。乐希声也没想到能在司马鸣身上获得这玩意。
那晚挡下花脸人一刀后,乐希声全力催动浪迹步法逃窜,他根据司马家的分布,猜测司马鸣居住的地方应该稍微远离司马钟的地方,但不会太远。
果不其然,虽然人级巅峰的司马鸣在睡觉的时候,看见一个窜入房间的人马上就运起真气一拳击来,但乐希声一句话就让他刹住车了——
“你哥要害你。”
“我凭什么信你。”
乐希声二话不说将隐卫的牌子扔过去。
讲司马钟的计划跟司马鸣交易,乐希声也是临时起意,并无打算捞到多少好处。现在知道司马钟是血约的人,能花费一点功夫就给他们捣乱,乐希声哪有不愿意的理由?
不过离开的时候看司马鸣的模样,乐希声就知道他打算将计就计。
花脸人,陈无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地级武者。
他们走的路,和我将要走的路,很像啊……
乐希声轻笑一声。
他很好奇,若是司马钟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司马鸣发现,会不会气的大叫。司马钟这个人上辈子乐希声一直都觉得他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逃出他的手掌……
没有任何事能逃出他的手掌……
乐希声一愣,旋即拳头握紧,青筋迸发。
大意了。
连续出现两个窃听者,依司马钟的个性,怎么会没有后手。
司马钟,在幻世人和地球人中都是排得上名号的策士。
他奉行的主策,是——
——
“啊!”
崩落一声,灰白的寺院墙壁被人一击而倒,两个人影从碎石中滚了出来!
“二少爷,快走!”
独眼的残兵怒吼一声,手上的断剑接连舞动,一个绞碎血肉的剑网瞬间覆盖院内,凛凛寒意四散!
寺院内早已没有普通人,有的也只是普通人的残肢碎体。
“雕虫小技。”
唰的一下寒芒,从虚空劈出的刀芒彻底碾碎残兵的剑网,去势不尽并越来越凶猛,直直向独眼残兵劈过去!
锵!
一点寒芒击碎刀芒,身穿破碎战甲、手持红缨长枪的败将护在残兵身前,冷冷看着打败他们两个盛名地级武者的杀手。
二少爷司马鸣靠着墙,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好不容易才从地级武者的杀意中挪动手脚。
“怎么回事!?”司马鸣大喊,“你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张老和郭老!?”
“长江后浪推前浪。”手持双剑的锦袍少年笑道。
“前浪死在沙滩上。”挥舞着太刀的花脸人冷冷说道。
“这两句用在这里,真是极好的。”
司马钟在两个手艺人后面走了出来,身穿锦蓝绸缎的他步行在碎石中依然一副贵气,“弟弟。”
司马钟笑道:“再见了。”
“我怎么会死在这里!”司马鸣脸目狰狞,怒吼道,“很快就有人来救我,父亲若是得知,不,你光明正大袭杀我,父亲必定会将你从家族除名,再在祠堂中杀之!司马钟,你必定不得好死!”
“哦,”司马钟说道,“可惜不论日后如何,你都是看不到了。至于你说的援军……”他笑道,“不会是泉道子,雪辉剑,韩兵这几人吧?”
司马钟每说出一个名字,司马鸣的脸色就寒了一分,“你怎么知道?”他脸色难看地反问道。
“这三天你的仆人就只联系过这三个人,我不想知道也难啊。“司马钟叹了口气,“弟弟你的智力就只到这种地步,作为兄长的我也是于心不忍。”
“吊打小学生,我实在于心不忍。”司马钟说道,“这三个人,已经被我收买了。”
“小学生是什么意思?”花脸人忽然问道。
“可能是一种容易被打的生物。”陈无道随意答道。
唯有司马鸣大怒,“枉我送了那么多钱财给他们三人,他们居然就这样反水了?!”
“你给的是钱财,”司马钟淡淡说道,“我给的是水镜之道。”
“你居然私自传授家族武学!?”司马鸣一惊,“这可是死罪!”
“等我成为了家主,还不是我说了算?”司马钟笑道。
忽然,寒芒越过长空,直击司马钟!
“还不学乖!?”陈无道冷笑道,雌雄双剑死死锁住败将的红缨枪,“你命堂发黑,绿气缠眼,必有血光之灾……给我撤手!”
啷的一声,红缨枪飞向一边插进地面,败将依旧凶狠无匹,枪被击飞便双手如爪击向陈无道!
陈无道一脚把他踢飞了!
独眼残兵上前欲救,断剑凝起剑芒再次编织剑网!
一轮弧光闪过,独眼残兵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便绽放出红艳的桃花!
“断手的残兵,无能的败将。”司马钟一步一步走向低着头的司马鸣,“弟弟,乖乖走吧。”
仿佛想起什么,司马钟又说道,“你那个未过门的未婚妻,婚约已下,我司马家大,也不缺她一个人的饭,还是会娶进门,好好享受日子。”
“不过,若是她若是‘那里’饿了,大哥我也可以帮你‘喂饱’她……”
司马鸣眼中露出血意!屈辱、愤怒、杀意交织在眼中,令司马钟想起那些可爱的小虫子。
“你敢靠近我,这就是你的败笔!”司马钟怒吼一声,右手凝结大手印向司马钟轰过去!
水镜武道·翻天印!
看着飞跃过来的怒发冲冠的司马鸣,司马钟脸上既无居高临下的嘲讽,也无遇袭的惊慌,只有一脸的平静。
方才那侮辱的人的话,仿佛不是他说的一样。
“弟弟你是天才,而我只是个纵情享乐的纨绔子弟……”司马钟平静地伸出手挡住司马鸣的拳头,“不过……”
不过你要死了!司马鸣很兴奋,面前这个没有习过武的大哥绝对挨不了自己的一拳,那两个杀手离自己也稍远,等下只要挟持大哥想办法拖延时间我就赢了!
“不过你还是打不过我。”
拳拳相交,一声爆响!
司马钟的手依然白润如玉。
司马鸣的手却已经稀巴烂了!
“啊——”司马鸣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司马钟,“你明明——”
“我明明不会武功,”司马钟淡淡说道,“我也的确不会武功。”
只见司马钟捻起手心的一个个小小的蜗牛壳,蜗牛壳黑亮晶莹,似玉似铁,“但这个世界的蛊虫,却超乎我意料的有趣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反击蛊】。”司马钟对司马鸣笑道,“你死的不冤。”
说着说着司马钟也意气阑珊了,他摆摆手,“干掉他们吧。”
啪!
一声巨响,司马钟看过去,却是败将跪在地上向他磕头。
“放过二少爷吧,大少爷!”败将连磕三个头,额头全是血液,“你们俩是血亲,此事皆因我起,若大少爷想发泄,尽管把气发到我身上!”
“是小人不好,是小人怂恿二少爷对付大少爷,是小人不对,是小人该死,斩手也好,斩脚也好,小人都愿意,请你放过二少爷吧!”
啪!
独眼残兵也跪在地上磕头!
“是独眼的错,是独眼不好,若是大少爷看独眼不顺眼,独眼可以以死谢罪!请大少爷放过二少爷!”
“请大少爷放过二少爷!”
“别向他求情!”司马鸣怒吼道,“我不需要你们的求情!”
轰的一声,司马鸣挥起的左拳又被司马钟的【反击蛊】打烂,血肉淋漓,手臂上的骨肉隐隐可见!
“我他娘的——”
司马鸣左脚被【反击蛊】震的骨折。
“不会放过你的——”
司马鸣的右脚并没能踢起来,他十分滑稽地像个不倒翁一样倒在地上,双臂稀烂,右脚扭曲。
不论怎样,光是司马鸣到此也依然不屈的态度,他就没有愧对武者这个名字。
残兵和败将只是不停地磕头,一声一声头骨与地面的对碰响彻寺院,磕头的地面上血液像蚂蚁一样四处乱爬。
“不要杀二少爷,只要大少爷不杀二少爷,老奴两人虽死无悔!”
“请放过二少爷!”
此情此景,司马钟不禁叹了口气。
“你们想拖延时间吧。”
司马鸣、残兵、败将皆是微微一怔。
“你布置了在司马家的后手,想引动司马镜来救你,”司马钟淡淡说道,“但泉道子三人足够将司马家的武者拖住。”
“你看穿了我的第一步,看穿了我的第二步,却看不穿我的第三步,”司马钟有些失望,“其实我还有第四步和第五步的后策,可惜用不上了。”
“因为,我奉行的主策是——”
“算无遗策。”
司马钟叹息一声,“算了,你们也不懂。”
“送他们上路。”
“主仆三人,司马家定会风光大葬。”
雌雄双剑和太刀映出了寒光。
“慢着。”司马钟忽然制止道。
就当残兵和败将露出喜色的时候,司马钟向司马鸣问道:“谁告诉你我的第一步的?”
自知必死,司马鸣也不说话,躺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的大哥司马钟。
“如果只是一个窃贼的告发,以司马鸣你的为人,更有可能是直接带着父亲质问我。”司马钟说道,“但你却是想将计就计反杀我,那就是说——你绝对相信情报的提供者,这个提供者是谁?”
司马鸣不答。
“算了。”
司马钟摆摆手。
花脸人走到司马鸣面前,举起太刀。
刀影斩下!
“血约……”司马鸣短促地吐出两个字。
司马钟猛地回头。
可惜,司马鸣的脑袋已经随着被太刀斩碎的碎石飞起来了。
就连斩首的花脸人都不确定司马鸣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唯有一直平静的司马钟,忽然眯起了眼睛。
仿佛想要看见远处某个他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