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前因(下)
关于转魂镜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人也是不相信的,到现在年轻一辈,几乎很少接触了。
爷爷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他自小就听祖爷爷讲关于转魂镜的各种传说,但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变故出现在爷爷二十一岁那年。
当时爷爷跟一个女人相爱了,这个人就是我奶奶,不过那时候我***父亲得了重病,正在生死边缘徘徊,在当时的思想观念里,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是不宜办喜事的。
而***母亲,因为老伴的重病,因此心情很糟糕,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当得知老伴重病时,女儿竟然跟一个男人谈起了恋爱,当时就来气了,对上门求亲的爷爷说:你是医生是吧?你能把我老伴治好,我就认了你这个女婿,如果治不好,我宁愿让女儿嫁给要饭的,也不嫁给你这个庸医。
爷爷一听,赶紧上去给老丈人瞧病,结果这一瞧,老丈人已经是病入膏肓,五脏皆衰,只等着料理后事了。他立刻就为难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孙国医这个称号,医术也有限,老丈人的病让他束手无策,当即就被丈母娘赶了出去。
爷爷回家后翻着医书,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该如何对症下药。这时,他想起了祖爷爷对他讲过的,关于转魂镜的事情。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爷爷开始对这件事情上心了,在同行之间打探,爷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很快就探查到了一些线索,通过这些线索,他开始了纳衣寨一行。
但这一次行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等爷爷狼狈不堪的回家时,老丈人已经撒手归西,我奶奶哭的梨花带雨,说:“阿华,妈可能不让咱们结婚了。”
爷爷咬牙发誓:“我一定要娶到你。”瞧,多么恶俗的故事,后来我爷爷还是娶了我奶奶,原因是老丈人死后,丈母娘逐渐想通了,何必难为我爷爷这个有心人呢?只要女儿过得好,就啥也不说了。
没过一年,爷爷和奶奶结婚了,从纳衣寨拓下来的东西,也尘归尘,土归土。
我听到这儿觉得不对劲,时间对不上。
根据大伯之前的说法,爷爷不是在三十年后才去的纳衣寨吗?怎么现在时间提前了?我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大伯示意我不要插嘴,他自会解释。
后来,爷爷去北京云游时,认识了黄靠马,两人成为至交好友,后又书信来往了二十多年,直到有一次黄靠马来信,说自己将大祸临头。
那时候,已经有了电话,虽然还不是很普及,但黄靠马身在京城,家大业大,家里自然通了电话,爷爷徒步到了大队上,给黄靠马打电话,说:“兄弟啊,你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究竟出什么事了?”
黄靠马在电话里叹气道:“老兄弟,我这次怕是大祸临头了,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紧接着,黄靠马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黄靠马是做军火生意的,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且要想做这门生意,上面必须得有靠山,黄靠马当时没有明说他的靠山是谁,只说这次他的靠山倒台了,恐怕离被人收拾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这通电话没多久,就有人开始调查黄靠马,搜集黄靠马走私军火的罪证,这人明显是上头派下来的,姓陈,叫陈炎。
这很可能是个化名,但黄靠马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个化名,他怀疑,这个陈炎很可能是中央特别行动队的人员。
什么是特别行动队?
据说,那是一股神秘的势力,专门处理一些正常人无法解决的事情,比如鬼、比如无法解释的异能现象,这批人各有各得本事,平时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拥有自己的家族,他如果不说,你永远无法知道他属于秘密部队。
这个陈炎的来历就是如此,黄靠马眼见自己的罪证就要被送出去,一时也狠下心,召集手下,将陈炎围困住,准备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当时是晚上,没等黄靠马发令开枪,所有的手下突然都发出惨叫,紧接着人人都开始捂住自己的喉咙,仿佛有鬼在掐他们脖子一样。
片刻后,手下都倒地了。
黄靠马握枪的手在颤抖,他看着那个叫陈炎的年轻人,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但他却没有勇气开枪,只能不断后退,最后,陈炎将他逼到墙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医生,所以我不杀人。”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黄靠马就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无形的手,用力的掰住自己的手腕,随后他手里的枪就不受控制的掉到了地上。
黄靠马对爷爷说,陈炎是昨天晚上离开的,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自己就会被逮捕,他唯一的遗憾只有两个,一是和自己的好兄弟二十多年没见了,二是自己的儿子正值青春年华,恐怕后半生也要在牢里度过了。
爷爷一听兄弟落的这幅下场,也很悲伤,当即连夜收拾上北京,好在去北京的时候,黄靠马还没有被逮捕,于是爷爷劝说:“干脆逃跑吧。”
那时候的追捕技术没有现在这么成熟,一但逃跑,隐姓埋名是比较容易的事,黄靠马道:“大丈夫在世,岂能形容缩头乌龟,我是不会跑的,但想请老弟帮一个忙。”
爷爷说:“老哥但说无妨。”
黄靠马道:“如今见你一面,我一个心愿也算了了,第二个心愿,是希望老哥能收留我儿。”
爷爷吃了一惊,收留黄靠马的儿子,一个闹不好,就是窝藏罪犯,是要受到牵连的。
但我爷爷不像我,我是个很没骨气的人,我爷爷却是义薄云天,眉头一皱,犹豫不到一秒钟,立刻道:“好。”黄靠马感动的要下跪,然而,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很大的动机,紧接着,一伙儿穿着军服的人,就将黄靠马和爷爷围住了。
领头穿着军装的,正是那个叫陈炎的年轻人。
他道:“晚了,全部带走。”
看来,这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爷爷和黄靠马所说的话,全部听了去,而现在,我爷爷也被当成共犯了,两人被陈炎的人压着往外走,在这期间,爷爷的药箱留在了茶几上,陈炎看着那个药箱,突然咦了一声。
后来爷爷在牢房里被关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被提出去受审。
是一间布满铁栏栅的空旷石室,里面坐了一个穿着灰蓝色军装,身材笔挺的年轻人,爷爷苦笑一声,自己都快五十岁了,没想到要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审讯。
他做到了陈炎对面。
令爷爷惊讶的是,桌子上还摆着自己的药箱,药箱敞开着,显然被搜过了,药箱的表面原本是一捆银针,但此刻,银针上面,却还放着一个小册子。
爷爷惊了一下,这不是自己从纳衣寨得来的拓本吗?
自己一直放在药箱的夹层里,怎么被找出来了?
他看着陈炎,陈炎盯着他。
片刻后,陈炎挥了挥手,示意门口守卫的警务员离开,石室里,只剩下了他和爷爷。
爷爷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接着,陈炎开口了:“这份东西,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爷爷镇定道:“这是我们家的东西,需要我给你什么解释?”
陈炎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神犀利的盯着爷爷,冷冷道:“你如果喜欢自己活着离开这里,最后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兄弟。”
爷爷有些心动,但又有些疑狐,道:“你有这个权利?”
“我有。”陈炎淡淡道。
“好吧。”爷爷有些妥协,年轻人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让他无法认为年轻人在说谎,爷爷道:“你问。”
陈炎缓缓抚摸这爷爷的药箱,说出了一段让爷爷目瞪口呆的话,他道:“孙国华,祖籍蜀地,世代行医,祖上曾为清朝太医,现有两子。”顿了顿,陈炎道:“二十年前,你曾经到过山西。”
爷爷惊了一下,陈炎能查出自己的家世,这没什么奇怪,但为什么自己到过山西的事情,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