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箱!十三年前的信件
我从共济会小楼里出来时,身上只剩下两把钥匙、一块湿巾包着的指骨。还有张手机sim卡,是我在拆手机取电阻之前拿出来的。
朱峻轩那边可好?顾志强有没有遇袭?明莹、杨滔能不能阻止达度拉组织?我一下子消失这么久,陈子奇、李芊羽那边对我这种行为又会作何理解?
这些,有些我不必去操心,有些我不想去理会。
共济会的地下密室,已经让我精疲力尽,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茅斌倒是个热心人,拿着我的那张假身份证,飞快地办好了港澳通行证。
两天之后,医生允许我出院。便马上办了手续,和茅斌一起坐上飞机,直奔香港。我生怕用自己的身份证会留下记录,被别人查了出来,便用了假身份证。幸亏这假证的主人的长相与我像得出奇,靠着假证,居然也能过安检。
这身份证本身是真是存在的,安检人员也只瞄一眼看你与照片像是不像。话说,身份证的照片有几个与本人很像的?蒙混过关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我们到达香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茅斌熟门熟路,带着我到了位于金钟道95号统一中心的花旗银行,一位叫cindy的客户主管接待了我。听说我要从保管箱里取东西,先带我到了一间隐秘的vip室,问清箱号之后查了一下记录,用英粤夹心语言向我微笑着道:“mr.林,这两个safe deposit box需要一个password才能打开啦。您知不知password呀?”
我犹在奇怪她为什么在“box”后面不加复数,听她此问,却只能点头,道:“密码是多少位的数字呢?”
“eighteen啦,您不知吗?……”
“370902198……”我不等她说完,便开始叨叨地念起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来。
18个数字念完,cindy摇摇头,道:“sorry啦,password not match的啦……”
不对?
18个数字,除了我的身份证号之外,还有可能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没有答案。总觉得身份证号是最大的可能。虽然大伯在这里置办保管箱的时候,我还没到领身份证的年龄,但身份证号是我一出生就有了的,而且终生不变。
我忽然想起,大伯在地下密室墙上的留言。那段话里,其他的句子都很有逻辑,只有一句“可惜你出生后我们未曾谋面”,与前后文完全不搭调,像是硬加进去的。
莫非……我转头向cindy道:“不好意思,再试一次,密码应该是370902……”
这次我特意把身份证号里面代表生日的8个数字,整体挪到了其他所有数字之后。念完18个数字,只见cindy微微一笑,道:“password correct,但是仲要有keys才得哦。”
我摸了摸口袋,两把钥匙都在。便说没问题。于是cindy带着我,接连绕过两个vip房间,从一个神神秘秘的小楼梯上了楼。
大伯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相当令人震撼的房间。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一掌来厚的小柜子。我的402、403号柜子竟然在中间某列的最上方,还要借助扶梯车才能拿到。
这些小柜子的厚度,就算是放金条,也放不下几根。更别说是放钞票了。按照现在这个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的情况来看,十几年前塞满小柜子的钞票,现在够不够买个空调都很难说。
除非是钻石?
我摇摇头,心里苦笑一下。大伯虽然和我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但是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产业都转换成钻石,留给我吧?
正在想着,cindy拖着一个扶梯车过来。我连忙蹬蹬蹬爬上去,颤颤巍巍地把钥匙插进402号柜,轻轻一扭,便打开了。
打开小门,里面是一个看起来略显贵气的小红盒子。按照cindy的说法,这盒子是银行提供的,每个客户都一样。
我心情忐忑着打开这个盒子,这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现金,更别说钻石了。
只有两张纸。
其中一张,是一封手写的信。信上的笔迹与大伯那本笔记上的笔迹一模一样。我就站在扶梯车上,读了起来。
“佑:
见信安好。
我是你的大伯,从来没有见过面,可能有些突然。但是我一直听你奶奶讲起你的事情。我也和你奶奶提过多次,让你来上海发展。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城市,但也是一个强手如林的地方。我相信,以你的天分,能够在这个地方扎根立足,成就一番事业。
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到了以后,我也不会和你见面,因为我不想把你扯进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里。我和你奶奶说过,等到你30岁,她,或者你爸爸,就会把这个保管箱的位置告诉你。我的一个朋友会把钥匙交给你。
但是,我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在你还没有到30岁的时候,就能靠自己找到这个箱子。如果你自己找到了这个箱子,说明你已经卷进了某个事件中。这个事件很复杂、很危险,如果你不想再继续下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已经30岁了,从你奶奶或者爸爸那里知道了这个箱子的所在,刚才那些话,就当作我没有说过吧。
我作为你大伯,从来没有见证过你的成长,对此,很内疚。以我现在的情况,能为你做的,也不多。虽然我有些钱,但是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置。所以,我只能为你留下一点钱。我选了一个特别的数字,206万。你应该会明白这个数字的含义。
希望你能好好运用我留下的这点钱,也希望你能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此致,
你的大伯
1994年6月28日”
我看完这封信,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206,就是谐音的“爱林佑”么?
这个聪明绝顶又呼风唤雨的大伯,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206万,不少了。足够在上海中环和外环之间、偏离市中心的地方,买一套80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然后过一点安静祥和的小日子。
这么想着,拿起另一张纸。这上面写的是存着钱的银行卡的卡号和密码么?还是……
我向纸上看去,却发现这上面只有两行数字,每行都是六个数。如果说第二行的六个数字是密码的话,第一行的六个数字,显然不是银行卡号。这两个数字的前四位,还是“1000”。
下面还画着一个图标。一个圆圈里,有三个竖长方形的方框,依次上升地排列着。(见下图)
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又一次被大伯弄糊涂了。
更为纠结的是,那个403号柜,要不要打开?
大伯已经反复叮嘱过我。似乎这个403号柜,一旦打开,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厄运、诡异、恐惧和死亡,都会纷至杳来,让我疲于奔命。
咬了咬牙关,我毅然打开了403号柜子。
同样的红色盒子里装着的,同样是一封信。
我不敢看信的内容,只快速叠起,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拍了拍,生怕不小心丢掉。
里面还有一块扁扁的玉玺、一把青铜的短剑、一个半圆体的铜块,圆心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凹陷。
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盖上,让cindy找个带密码锁的箱子装了。向她问道:“这两个保管箱,是什么时候开的?”
cindy看了一下记录,道:“1990年开的啦,一直没有装东西啦。1994年才把property放进来的啦。哦,403号箱反复存取过several times,最后一次check in是2003年的啦。”
我点头谢过,便就把盒子里的东西装进包里,离开了保管箱大厅。
茅斌正在外面沙发上等着我。他星目剑眉,两边青髫垂下,脸型也十分俊朗,却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掂一掂,总觉得有些流里流气玩世不恭的不羁样儿。而且这一身道士装扮,还梳着个发髻,在富丽堂皇的统一中心大厅里显得格外扎眼。我悄声道:“你这身衣服,能不能稍微……换一换?”
他看了我一眼,道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地阐述穿着道士装的必要性。其中一条,就是如果遇到其他修道者,发生了冲突,这身衣服就代表着一个潜规则:不能用枪支弹药一类的热兵器。
我连声“哦”着,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暗自佩服这家伙心思也是颇为机敏,思维很有条理。转念一想,又问道:“茅斌,这名字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这道士“嘿嘿”笑了笑,道:“不错。贫道姓萧,以前是茅山宗的真传弟子,所以借用茅字为姓。家中有三位叔伯,一位名中带个‘文’字,一位带个‘武’字,合起来便是斌了。”
“那你本名叫什么?”
道士先是很有风度地欠了欠身,又挤眉弄眼、嬉皮笑脸地道:“贫道俗名,叫萧克明。”说完,忽然把头一仰,胸一挺,一股浓浓的牛波伊之气,侧漏出来。
我看着他一脸诡异模样,心说:怎么,萧克明这名字很有名么?看你这表情,好像我必须知道一样……
只是,此时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道士,在与我经历过几次艰险之后,又和我日后的一位皂友共同闯出了一片天下,成了大大有名之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般说着,我们一路奔回上海。香港机场审查甚严,我不敢轻易造次,只能用了自己的身份证。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共济会小楼的诡异地室,在医院住了两天,又到香港拿了大伯存在银行的“时光胶囊”一般的遗留文件之后,突然有一种朦朦胧胧、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已经辨不清自己身处哪个时代。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怔怔地出神。
猛然间一幢建筑物闪过。
我忽地想起了什么,连忙扭头望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