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重回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拉塞亚大陆边境。
距离安阳上次离开，已过将近十年。
为什么说是边境呢，因为他听到了海的声音，闻到了海的咸湿味，看见远方有零星的海鸥飞到了这座山上。
除了海，拉塞亚似乎很少有能生存海鸥的湖泊，而海洋几乎就意味着这块大陆的边界，往前走要么是神秘势力的势力范围，要么就是孤岛，或者另一块大陆。
十年，能发生什么？
能打赢一场抗日战争了吧，能崛起一个新的强国了吧，能从炸药时代过渡到核弹时代了吧，能从一种划时代技术概念的提出到它风靡全球了吧……但对那些追求永恒的高高在上的神秘者而言，十年应当也算不得什么，甚至于只是一个研究，一个课题，一场实验所耗的时常。
从这点上来看，神秘者似乎快面临淘汰了，毕竟历史总在证明，慢节奏的事物终究要被快节奏的事物所取代，纵使它可能不会消失，却会失去时代主角的地位。
神秘文明……应当是个例外吧？
安阳如是想着，环顾四周，这里的地理环境十分奇怪，甚至于有些违背常理。
他脚下踩的是一座小山，和现实世界海边的那些小山坡没什么区别，低矮平缓，长着茂密的热带植物，看得出它拥有很丰富的动植物物种，他甚至听到了猴子声。前面有着温热的海风扑面而来，毫无疑问是一片海洋，他走了两步，便能看见那深蓝色的轮廓了。
但是……
安阳往后瞥了一眼。
身后却是一片浩瀚沙漠，那连绵不绝的起伏沙丘和大海一样壮观，望不到边，隐隐有不输于前方的热浪袭来，蒸腾而起的水蒸气让那方的光线略微扭曲，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安阳觉得身处虚幻荒谬的梦境当中。
可它就是事实。
“应该是某个神秘者的杰作吧，我记得很多神秘势力都盘踞在海上，这边靠海，因为神秘者而产生一些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也不奇怪。”安阳自言自语道。起源之地是个自然世界，而且是个规则十分健全的自然世界，这个世界还是很讲道理的，若非神秘者的原因，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安阳又伸出手，握拳感受了下力量。
速度和力量、体质值大概在十三点上下，脑力压制得并不厉害，可能有十七点左右，这个程度大概就是接近六阶学术者的非近战型学术者在没用过任何术式加成和任何改造身体的秘术的情况下的身体素质，纵然比起寻常修行者已是强大了不知千万倍，可比起他之前每项接近二十点的素质而言，还是有些太低了。
为了确认，安阳摸出手机看了下。
体质：13.0
力量：13.6
速度：12.9
脑力：17.2
与他估计的几乎没什么差异。
不过并不意味着学术者的孱弱，本命防御术式能让他们时刻警觉，各种防御手段一施展出来，哪怕本体一碰就碎也无人能碰得到他们，而若是用一个小手段加成，这点可怜的身体素质马上就会成倍往上翻，带来的是比之前强大千万倍的肉身力量。
他们主要的攻击手段还是术式。
安阳感觉了下，神秘体系的所有能量都还在，只是自己之前已经开始进行“体系大融合”了，可能不太方便使用。
倒不是不能用，而是要万分小心，一不小心就容易导致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甚至引起反噬。
要等时间慢慢骗过这里的世界意志。
与此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几种来自时空势力系统的悸动，只是还比较微弱，判断不出具体位置，很朦胧，显然也是因为系统忌惮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将主要精力用于隐藏自身和他，不敢功率全开的原因。
应该是几个徽章的拥有者。
莉迪亚，雪莉儿……
安阳眼中忽然涌起几分怀念。
十年过去了。
不知道她们近况如何。
不过现在还不是做事的时候，他要等一切都恢复过来，自己的力量，系统，然后完成体系大融合，看这份壮举能带给他怎样的收益，之后才好寻找故人，寻找这个世界的知识和深度文明，寻找第二系统。
再之后，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不再是艾恩·科菲诺里，那个身份早就被世界意志发现了，估计现在还在它的通缉查找名单中，现在他的名字叫杰瑟，是一个渔夫在海上捡到的孤儿，收养长大，可渔夫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现在的杰瑟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做流浪者已经许久，正好方便他篡夺身份。
杰瑟，在这个国家的语言中，似乎就是贝壳的意思，应该是渔夫根据他的来历随便取的。
“杰瑟……连姓也没有。”这意味着他抽空还得给自己取个姓，方便行走江湖，也方便使用一些召唤类的术式，或者与契约、献祭有关的手段。
“系统，你能感知到第二系统吗？”
“能。”
“它的方向在哪？距离有多远？”
“不能。”
“……你只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么？”
“是。”
“大致方向呢？”
“方向不明。”
“要你何用！”
“……”手机屏幕直接黑了下来。
“那还是往沉默高塔的方向走吧！”
安阳如是想着，闭目酝酿片刻，整个人便蓬的一声化为一簇黑烟，消失不见。
约莫五天后
沙漠中，一支商队缓缓前行。
骆驼驮着重重的货物，马匹也拉着驮着重物的木车，倒是有几辆较豪华的马车，里面坐着人，应当是这支商队的主事者，还有一些年轻女子、丰满贵妇和小孩，应当是随队出行的贵族家庭或商队主管的家眷。
安阳穿着一身灰布白袍，布料看起来有种脏兮兮的感觉，斗篷遮住了他的脸，让人觉得他像是个流浪者，也正是因此，当他在沙漠中行走时，商队决定捎他一程。
正好，他需要一个安定些的环境。
此时他低着头，坐在队伍最后面的一辆载货板车上，大漠虽然平整，可偶尔一些石砾还是会造成颠簸，让他的身体随着板车起伏不定，可他却是巍然不动。
他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低声喃喃着没人能听得见的话，似乎在自言自语，更为他添上了一抹疯癫的色彩。
“记录好了么，十七。”
“记录完毕。”
“好，接下来加上这个参数，咱们再模拟一边，务必追求最完美的结果，并万无一失。”
“模型载入中，参数载入中，模拟开始，预计时间36分钟59秒，进度条载入。”
“这么久，真是好无聊啊！”
安阳叹了口气，瞥了眼四周的荒漠。
现在他体内的力量恢复了不少，但还不足以支撑他开始大融合，只能进行一丁点的尝试，进度极慢，大的方向还需要依靠生物辅助芯片来进行模拟，无法切身操作，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他之后真枪实弹的开始干时，能够不走弯路，保证万无一失。
坏处就是……等待模拟的过程很无聊。
不管这么说，这支商队还是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因为在现在的状态下，如果他要使用神秘能量，必须专心致志，不受任何打扰，断然不可一心二用，也只有这种最传统的交通方法才能让他一边赶路一边做自己的事了。
安阳抬头看了眼天空，烈日炎炎，似乎在天上打出几个五彩光晕，照得人仿佛要失去生机，连远方的沙丘都变得耀目起来。
偶尔有商队护卫转头看一眼他，护卫中甚至有两个见习骑士和一个正式骑士，阵容算是不小了，也看得出马车中坐的人的身份不低或者运送的货物价值不菲。还有就是那些豪华马车中的贵族小姐与小孩子偶尔探出头来到处看几眼，期间目光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但也会很快移开。
这片地区的沙漠商人和某个时代的航海者一样有种迷信，原因大概都出于这种不可预计危险的行程，他们认为若是在沙漠中遇上落单的人，一定要给予他帮助，这样自己的善良就会被神灵看到，从而为自己带来好运。
与之相对应的是沙漠中的盗匪，他们也相信神灵的存在，故而永远不会以冒充落难旅行者的方式来劫掠商队，他们认为这会遭到神的厌恶和摒弃。
在这片沙漠中，商队和盗匪一样，面对着难以揣测的前路和命运，因种种巧合，竟形成了这种有些荒谬的共同认知。
嗯，共同迷信。
有可能就是某个落难旅行者开的头。
安阳看见商队护卫大致分为两队。
一队骑着高头大马，明显血统纯正，在这大热天也穿着鲜明精良的铠甲，腰跨大剑或长枪，行走间沉沉作响，是很传统正规的骑士。
还有一队骑着的马就要杂乱多了，普遍较矮，这种马有着更好的耐性，更适合沙漠行走，同时他们也只穿着简单皮甲，在路上嬉皮笑脸的，可又明显熟通沙漠，不时展露出行走沙漠的专业风范，而他们别的武器就更五花八门了。
尤其是其中一名骑士身上别的……
让安阳大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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