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冬日里的不同

  “谁?”护卫发现黑夜中一个黑影靠近了千夫长大人的帐篷。手中的刀子已然横在身前,千夫长大人得罪了一个王爷。有些事不得不防。
  “是……是我!”黑暗中一个黄莺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便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护卫面前。
  瓜子脸柳叶眉,白皙的皮肤在黑夜中甚是醒目。这好像是大单于身边的侍女,就是千夫长与自次王争夺的那个。护卫发出一阵舒心的微笑,不管怎样在战场争夺中,自家千夫长还是赢了。不管大单于有没有将人给了千夫长,这心已然在千夫长这里。否则,绝对不会上赶子来钻千夫长的被窝。就算是以后那自次王赢了,也是算俺家大人的锅,哈哈哈!
  护卫给了果儿一个了然的眼神儿,轻声说道:“千夫长喝醉了酒,进去好生服侍。”说罢刀交单手,一挑门帘儿示意果儿进去。果儿施了一礼算是谢过,一低头便进了帐篷。
  帐篷里点着火盆,烧牛粪的味道有些熏人,生草根子味儿刺得人脑仁疼。但没办法,大草原上每个毡包里都生的这东西。除了大单于的帐子,因为大单于不喜欢这味道。
  果儿也不喜欢这味道,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俯身接着微弱的火光看到阿木正躺在一堆羊皮里,刚一靠近便被一股刺鼻的酒味儿熏了回来。羊膻味儿加上酒味儿,混合成了一股恐怖的气体。加上匈奴人普遍没什么洗澡的习惯。身上随便一搓便能搓出个泥蛋蛋来。
  无奈的果儿闭住气,她已然有些习惯这味道。因为这里的匈奴人都是这味道,不但是男人连女人都是这味道。她只是希望。阿木身上的虱子不要太多。那玩意咬人太讨厌,话说自己身上好像也不少。
  脱下袍子在火盆上一抖,“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传了上来。这是匈奴人对付虱子的法子,抖下来的就烧死抖不下来的便能在身上再吃一天血肉。
  “水!水……!”阿木轻声的叫着,手在羊皮里四处划拉。装水的皮囊在弓囊上挂着,果儿连忙取下来拔下塞子,喂进了阿木的嘴里。
  阿木好像真的很渴。咕嘟咕嘟的喝个不停。一个长鲸吸水,便将鼓鼓的水囊吸瘪。然后头一歪继续睡去。今天他喝了很多的酒。酒精的刺激使得他昏昏沉沉,只想睡觉。连帐篷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果儿挂好了水囊,脱光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光溜溜的钻进了阿木的身旁,她要报答这个男人。这个能够为了她角斗的男人。玷污过她的男人不知凡几,但为了她角斗的还一个没有。
  尽管这具身体不再干净,但这是她仅有的报答方式。天上人间的训练,使得她知道应该如何取悦男人。让一个男人舒服,欲仙欲死果儿知道应该怎么做。
  细嫩的小手在健硕的胸肌上摩挲,阿木很健壮。这个男人的肩膀很宽厚,一定是个好依靠。可惜不是自己的依靠,果儿知道自己不配。
  两片樱唇吻上了厚厚的胸肌,阿木有了反应。下意识的便将果儿搂在了怀里。说了一长串匈奴语。
  果儿早已经可以听得懂匈奴语,她很羡慕那个叫做古儿别速的姑娘。至少现在还有一个男人想着她。在梦里,深深的思念着。
  樱唇热烈的迎合着阿木的大嘴。果儿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热,热得仿佛要融化一般。她张开嘴,轻轻的呢喃:“我是古儿别速,来吧!快来!阿哥快点来吧!”
  阿木好像疯子一样的压了上来,嘴里带着酒臭,深深的刺进了果儿的身体里。
  “那群野人有这样的实力?”云啸有些不敢相信。大鲜卑山是林地。尽管地处富饶的黑土地上,但那鲜卑人他娘的根本就不会种粮食。他们是狩猎为生。这林子里的野生动物得多到什么程度。能将十几年前还奄奄一息的民族,愣是喂养出十几万人来。他们不是应该除了狗熊,什么都缺的么?云啸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末将也感到奇怪,虽然每年他们都拿着皮货和我们交易。但大多交易的是盐巴,布匹。您吩咐过,粮食一粒都不准卖过去。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铺天盖地的看得我都有些发傻。
  在这之前,末将以为他们至多只有三五万人。准备三十万支箭绰绰有余,没有想到这么多人一出来。箭矢没两天便用尽,所以才有今天之败。”虚弱的郑彬说道。
  “算了,你好好养病。开了春儿,咱们再去看看。我估摸着那些鲜卑人也是没有粮食吃,想出来耕种些土地。不然,人口日益增多他们终究会闹饥荒。说不定,这一次就是闹饥荒也说不定。苍虎你说呢?”
  云啸回身看了看苍虎道。“侯爷说得是,几十万人在林子里根本找不到足够的吃食。人不怕穷,不怕苦。可就是怕挨饿,饿急了的人连人都吃。林子有啥,有野兽。得多少野兽,才能够几十万人吃的。估计他们的人口发展到了极限,林子里的野兽已然供养不了他们。这些人没了吃食才会跑出来,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这些鲜卑会如此不要命。嘿嘿,郑小子这一烧。将七台河的粮食烧了一个精光,估计他们哭死的心都有了。或许不用侯爷您去,这个冬天他们便会有无数人的冻饿而死。
  说不定,开春您去了。只能看见一座被烧废的城池,还有大批饿死的鲜卑人。哈哈哈!”苍虎说得倒十分乐观,不过云啸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嗯!郑彬你好好养着,说不定咱们开春还真能看到七台河城外。有大片的坟茔。”
  听了云啸的话,所有家将笑了起来。数苍鹰笑得最豪迈,可笑着笑着脸上便落下两行清泪。胳膊废了。以后征战没有他什么事情。一身的射箭本事是他的天赋,没想到生生毁在自己侄子手里。
  云聪迷迷糊糊的醒来,他记得昨天跟着姐姐骑老虎玩。后来实在太累便睡着了,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卧室,到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鹅黄色的帐子顶上,是金丝编织的流苏。一条红色的带子系在银色的铃铛上,自己脑袋边卧着一只正在念呼噜经的猫。它身上的斑点很怪异。白色的毛皮带着黑色的斑点。看上去毛茸茸的好可爱。
  “有人么?”小云聪怯生生的问了一声,昨天晚上玩儿得太累。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有些饿。
  “呼”一个白色的大脑袋冲进了帐子,同样是白色的毛皮。同样带着黑色的斑点儿,不过这一只明显大上许多。黑色的泪腺挂在眼窝下面,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云聪。那张血红色的大嘴里。已然露出森森的獠牙。
  云聪有些害怕,这家伙似乎比昨天的那只老虎凶。爹爹家里怎样养了这许多的猫,有大的有小的。难道爹爹就这么喜欢猫,看起来这一只很凶的样子,应该不会吃自己吧!
  “你走开,我不怕你。”云聪指着小白的大头呵斥道。昨天连老虎都骑过,至于一只豹子实在没什么障碍。
  小白一龇牙,不过只是吓唬吓唬云聪。大头一顶,便将云聪顶得仰躺在床榻上。接着便叼起自己的孩子转身出去。这该死的云幂。老是来偷自家孩子。都来她这里寻了几次,有一次还和门口那老虎打了一架。虽说吃了点儿小亏,但还是将那老虎打跑了。真不知道。云家人为何对豹子有这份,执着的热爱。云幂想弄一只小白的孩子,都想疯了。
  云聪摔倒时,胳膊碰到了红丝带。银色的铃铛立时丁零当啷的乱响。云幂好像风一般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只形影不离的老虎。
  “大姐!”云聪弱弱的叫着,云幂却没有管他。向小猫哪里望去。不由得狠狠踹了老虎一脚。“要你有什么用,又被小白弄走了。身为一只老虎。连只豹子都打不过,你也好意思叫老虎。
  小弟你起来了,快点去外间。你的侍卫和嬷嬷都要疯了,已经在我门口堵了一个时辰。若是你再不出去,他们怕是要冲进来。”云幂刮了云聪的下巴一下,便抱起云聪向外走。
  “姐姐,我要尿尿!”云聪踢踏着小腿要下来,可是在这屋子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净桶一类的东西。正巧一个丫鬟端了铜盆进来,小家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铜盆之前,痛痛快快的释放了一下内存。
  “哎呀!算了,你这小不休这铜盆便送你了。也不知道你的份利是多少,能不能养活得了你那么多人。”云幂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无奈跺脚。
  见到云聪出来,两个老嬷嬷和侍卫长的魂儿才算回来。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刚刚看到一只白色的豹子,叼着一只小豹子跳墙跑了出去。接着便见到云家大小姐带着老虎追出来。必须带着小公子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太危险了。
  云聪在王宫之中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很大三进三重。完全是自成一体的格局,但对于云聪来说。还是有些狭小,他在张掖的宫室足足占地五亩。更别说城外温泉圣地,还有他的别墅。
  茵茵疼孩子几乎疼到了骨子里,小小年纪他的侍卫便有一千。侍奉他的仆人,更是有数百人之多,没有一个大的地方怎么住得下。还好这次来大王城,云啸已经将他的仆从和侍卫精简。侍卫只带了五十,仆役带了一百。三进三重的院子勉强也算住得下。
  只是他的侍卫有些麻烦,最后云啸特许他的侍卫卫戍云聪的宫室,不许在别的地方执役。同样,王宫里也不再往这里派侍卫戍卫,这才算摆平了这件不是事儿的事儿。
  冬日里的淮南同样颇冷,昨天开始下了薄薄的一层雪。火雨一大早便跑去查看地里的冬小麦,这可是家里的口粮。可不敢让山里的野猪出来糟蹋,现在的野猪饿得穷凶极恶。见到石头恨不得都啃两口,邻居二柱子家的冬小麦前天夜里便被野猪祸害了。
  全家在地头哭号的声音让人听了凑从心底发麻,可不敢学他家的下场。二栓子他老婆回家便上了吊,幸亏古儿别速见机得快。柴刀一挥,将人放了下来。
  那妇人也是可怜,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嚎啕大哭。凄惨得人不忍心听下去,火雨思索着或许家里挤一挤能给二栓子家分一点儿。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
  还好,家里的地没事。查看了一下地头的陷阱,捕兽夹子居然夹住了一只半大野猪。一条腿被死死扣住,无论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火雨大乐,这下好了。这只猪足足有四五十斤,看来家里好一段时间要有猪肉吃了。用手中木棍对着野猪的头上猛敲,三五下那野猪便不动了。
  取下捕兽夹重新找了个地方安放好,火雨扛着野猪兴奋地往回走。任谁平白有这么多的肉吃,都会高兴。家里的小子馋肉馋得不行,这次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火雨正在憧憬一顿丰盛的炖野猪肉,却见一个半大小子飞也似的顺着田垄跑过来。边跑边喊道:“爹爹,二柱子叔要将丫蛋卖给人牙子。您快回去吧,这就要领人了。”
  “什么?”火雨一惊,赶忙将野猪往地上一扔。让儿子小雨看着,便飞也似的往家里赶去。
  “他婶儿,别拦着了。姑娘是我的心头肉啊,我也不愿意将她发卖。可家里实在养不活了,地里的粮食被野猪糟蹋了。明年的嚼故不知道在哪里,与其跟着我们饿死。不如卖出去,找条出路还能活着。老天爷啊!我们夫妻俩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们。”二柱子媳妇坐在雪地里哭天抹泪,二柱子蹲在门前。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泣。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却生生的看着这一切。
  “卖不卖啊!不卖我可走了,可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磨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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