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水军哗变
肖天健棒棒棒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城上已经调来了弓箭手,开始箭如雨下一般的朝着他射来,而他翻身上马,抽刀接连拨打射向他的箭支,转瞬之间身上便连中数箭,闷哼了一声之后,拨马便朝自己的本阵冲去,而他的战马也同时被射中了十几箭,疼的稀溜溜的狂嘶,但是却还是拼命的驮着肖天健奔离了城墙。
直到这个时候城上的铳声还有炮声才开始大作了起来,炮弹纷纷落在了城外肖天健的周边,但是这个时代的大炮,想要直接轰杀一个高速驰骋的目标,根本就是凭着撞大运的,所以肖天健倒是有惊无险的便奔回了军中。
而肖天健强忍着伤痛,稳住了坐骑,带马冲到了自己的兵将面前,拎着他的腰刀,大声对部下们吼道:“大丈夫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军中有令,不得滥杀无辜,但是这个罪责我肖某今日一人担当!尔等只管攻城,不要再做他想,唯有杀了左良玉此獠,才能拯救更多无辜百姓!攻城!”
肖天健今天出乎意料的作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刑天军兵将们都震惊了,他们看着肖天健和他的坐骑,连人带马挂满了左军射下的箭支,可是他却依旧傲然屹立于军前,如同一座战神的雕像一般,所有人都再一次被肖天健给折服了。
就连李定国和他麾下的那些张献忠的旧部们,也都彻底的被折服了,这会儿什么张献忠,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肖天健这个人,包括李定国在内,都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可以说是饱含着热泪,跟着肖天健狂吼道:“杀左贼!杀呀!”
而城上的那些被左军充做为人体盾牌的女人们也都听到了肖天健的吼声,看到了肖天健的做法,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堂堂刑天军的大帅肖刑天这样的英雄,居然为了她们,亲身涉险来到城下,只为了给她们一个承诺,并且不惜屈尊跪下,给她们磕头称罪,还为此身中左军数箭,顿时许多人都放声大哭了起来,一些女人到了这会儿,也不想着什么活下去了,居然突然间拼命的去抢夺看押他们的那些左军兵将手中的刀枪,和他们厮打了起来,瞬间便被砍杀了许多人,更有不要命的女人一把死死的抱住身边的左军兵将,拖着他们一起滚下了城墙,瞬间摔死在了城墙下面,还有许多女人不管不顾的对城外狂叫了起来:“刑天军的好汉们,别管俺们了!攻城吧,杀了左良玉这个王八蛋!”
左军上下这会儿一下就慌了神了,只因为这个肖刑天一句话,这些本来在他们眼中都如同绵羊一般,由着他们肆意处置的女人们,突然间一个个居然变成了雌豹一般,凶辣的让他们无法相信,她们还是片刻之前,由着他们玩弄的女人,顿时城墙上便一片大乱了起来。
居然有的少妇到了这个时候,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要了,拖着儿女便跳下了城墙,摔死在了城墙下面,总之城墙上一时间跟开锅了一般,乱成了一团。
而城外的那些刑天军兵将们此时也都变成了疯虎一般,狂吼着如同爆发的洪水一般,朝着城墙冲去,炮阵之中的军官们含着热泪,疯狂的吼道:“点炮!轰死城上的那些王八蛋!给城中姐妹们报仇雪恨!”
一门门刑天军的火炮瞬间便开始接二连三的轰鸣了起来,一道道闪光在天际间闪过,炮阵上硝烟弥漫,无数炮弹如同冰雹一般的飞向了城墙,也不分官兵还是那些女人们了,无差别的开始轰杀城上每一个活动着的目标,刚刚嚣张了半天的左军的几门火炮,瞬间便翻滚着滚落入了城中,城上的人顿时一个个被轰得抱头鼠窜了起来。
刑天军火铳手们抵近城下,冒着城墙上射下的冷箭,一排排的朝着城墙上开火,每一排铳弹打上去,都有不少人倒下,而更多的刑天军的刀牌手和长枪手们,则再一次靠上城墙,竖起了长梯,然后喊杀震天的朝着城墙上攀去。
左良玉脸色变得煞白了起来,看着城上的乱象,包括被集中到城墙脚下的那些妇孺们的**,他心知自己这一计已经没用了,这个肖刑天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可以说是有胆有识,居然能用这种方法破解他的这一计,眼下这些被集中起来的妇孺们也都知道了城墙外面发生的事情,开始变得**了起来。
就连城中那些被他强逼着当兵的官兵们,也都缓缓的后退,用仇视的眼神盯着那些左良玉的旧部下们,眼神中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神光,惊得这些左良玉的亲兵们一时间不敢对他们颐指气使,更不敢去砍杀打骂这些被强迫的兵卒们了。
左良玉也不敢再怠慢了,掉头带着亲兵便朝着城南方向奔去,在城南的码头上,早已集结了好多的船只,上面装满了他这些年来搜罗的财物和粮食,并且还有他的亲眷们也都早已登船,等着他随时坐船顺江逃走,荆州城完了,他已经没法再守下去了。
这会儿的左良玉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只要他落在刑天军手中,非要被刑天军的人给千刀万剐了不可,哪怕是落在城中哗变的兵卒手中,恐怕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左良玉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什么忠臣,更多的时候他想的却是拥兵自重,反正只要他的这个平贼将军的头衔在,有钱在,有船在,他到哪儿都能拉起人马,重头再来,荆州丢了也就丢了,他可以逃到岳州在洞庭湖上继续作威作福去!
可是就在他率领家丁们赶往城南码头的时候,在城南方向突然也响起了喊杀之声,不多时便看到码头一带上空开始腾起了浓烟,接着火苗便夹杂在翻滚而上的浓烟之中直冲天际。
左良玉心中咯噔了一下,拉住了马缰,惊声问道:“码头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在码头方向便有少量的兵将朝着城中狂奔而来,碰上了赶往码头的左良玉,哭叫道:“军门!大事不好了!水营有一大批兵将突然间暴起哗变,纵火烧毁了码头,并且将船只驶离了码头,还杀了看守码头的不少军门的旧部,眼下大批船只正在离开码头驶向江中,码头已经成了火海了!”
左良玉听罢之后,眼前一黑,险一险掉到了战马下面,被家丁赶紧搀住,他惊问道:“那么梦庚呢?他又干什么吃的,难道就这么坐视手下哗变不成?”
逃入城中的兵卒赶紧答道:“少将军在兵卒哗变的时候,在一条船上,这会儿乱事一起,也找不到少将军了!大帅赶紧调兵赶过去夺船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左良玉真是怒火攻心,心中大骂儿子左梦庚是个无能的东西,居然在这个时候,让水营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偏偏早一点晚一点兵将不哗变,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哗变,仔细一想他便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这肯定是水营之中混入了刑天军的细作,挑动了水营的那些新募的兵将哗变,趁着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城北的战事上,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反,这一下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哟!
左良玉虽然气的要死,但是却不敢怠慢,头晕眼花的带着家丁朝着码头赶去,可是等他赶到码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火海,远远的便能看到,集中在码头最近的几十条大船,都被人点燃,包括码头周边的房屋也被点燃了起来,整个烧成了一片,隔得很远便能感到热浪扑面,稍近一点,须发都被高温烤灼的卷曲了起来,哪儿还能去夺船呀!
在朝江面上望去,只见得大批船只,正在朝着江面上移动,一些船上还在传出着喊杀之声,显然船上忠于他的那些兵将们还没有死绝,正在和控制船只的那些反兵厮杀,试图夺回船只的控制权,整个江面上乱的厉害,还不时的有船只撞在一起,更有船只当场被撞翻,倾覆在了江面上,更有不少人落水,在水上挣扎着试图游回江岸上。
岸边这个时候也聚拢了一批忠于左良玉的手下,对着江面上大呼小叫的干瞪眼,就是没有办法,有人搭上火箭,朝着江面上靠近江边的船只放箭,不少船只已经被点燃,有哗变的官兵不得不跳入水中,朝着附近的船只游去,也有船只在江面上摆正,用船上的小炮朝着岸上开炮,显然这些船只肯定是已经被哗变的兵将控制住了,想要再夺回来根本已经不可能了。
左良玉到了这会儿,心里面那是拔凉拔凉的,水营一乱,他的后路便断了,他的家眷还有许多亲信都提前安排到了船上,这会儿看着乱糟糟的江面,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而且他聚敛起来的财富,这会儿也多在船上,这会儿不是熊熊燃烧着,就是被哗变的叛军驶到了江上。
眼下仅有几十条船只,还在他的手下控制之中,这几十条船只,哪儿够装得下他这么多人马呀!左良玉哀叹一声,便想要拔出腰刀横刀自刎,可是立即被手下的亲信给拦了下来,夹着他朝着一条大船跑去,劝他不要自寻短见,以他的年纪,大不了再换个地方重头再来,妻妾没了,再娶就是,儿子没了,生几个也就罢了,转眼就又能重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