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斩帅
(又到月底,求赞!有全订的书友,请开光!)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公孙兰双手搭于腹部站于案前,轻启朱唇,轻诵着纸上墨迹未干的那首诗,待念到不教胡马度阴山七个字时,不禁微笑着点头,心里充满赞叹。诗念完,她却久久沉浸在这股雄心壮志之中。
“诗好,字更好!”公孙兰赞叹道,这首王昌龄的边塞诗,写的极为豪迈,可李璟的字却也写的相当有气势,这诗,这字,都体现了李璟此时的心态。不教胡马度阴山,秦王欲荡灭胡虏的心意尽在这纸上。
李璟此时才刚刚从挥洒那份豪迈之中回过神来,转头笑道:“阿兰,你来了。”
“三郎这副字定要赐我,我好珍藏起来,王昌龄的诗,配上秦王的字,又是在此出征之前,意义非凡,若是将来我人老珠黄之时,把这副字拿去登州拍卖场拍卖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十万八万贯,正好拿来养老。”公孙兰笑嘻嘻的说道。
“你喜欢拿去就是,何必说这样的话。”李璟再次提笔,落款,然后用印。“告诉我,你过来是有好消息报告。”
“嗯,是有几个消息,而且都算的上是好消息吧。首先,你的老相好,朝鲜女王张莺莺刚到了登州,明天应当会到天津。她带来了二十万石粮食,此外还有两万军队。这老相好,对你可真不错。一听说你要撸袖子亲征二十万南下胡人。生怕你有失,立马巴巴的就带着麾下最精锐的海上军团赶来相助了,这份情义还真是让人惊叹。”
李璟轻笑摇摇头,这些年,他和张莺莺有时两三年才见一面,双方都忙于自己的目标,感情倒有些淡了。张莺莺此次带兵前来相助,完全出于李璟的意料之外。“那个蔓陀萝公主不是刚即新罗女王之位了吗。现在新罗局势应当更加紧张了才对,她怎么此时丢下一切,跑来这边?”
“这说明,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女儿的父亲比她的王国更加重要。顺便说一声,张莺莺带着你们的女儿爱希一起来的,我这还有一张下面传上来的小爱希的画像。六岁的清海公主,真提十分可爱,和她母亲一样,天生丽质,而且天生一股子女王气息哦。”
“爱希也带来了吗?”李璟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女儿。自生下来后,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说起来,这还是他李璟的第一个孩子呢,转眼间居然已经六岁了。看着那张女儿的画像,那个漂亮的小萝莉。李璟不由的感觉幸福油然而生。
哎,张莺莺这次如此为他。那他欠她的情就多了。
许久之后,李璟将那张不大的画像折起放入怀中,继续正事。
“还有什么好消息,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
“好,首先,自殿下决意亲征之后,各个与我秦藩相好诸镇,都担心胡贼势大,因此纷纷主动出兵北上,要助殿下一臂之力。到现在为止,天平镇你那于老丈人那里,已经拔了一万兵马前来,义成镇你的康世伯那里,也调拔了五千兵马前来,另外你的宣武辛前辈那里,也拔了五千人前来。辛大侠,甚至还派了他的两位得意门徒兼从子山僧和元老带了十八位剑道高手来做你的贴身侍卫。此外,你的便宜大舅子杨行密派了一万五千人前来,钱镠派了一万人前来。另外,你的老相好朝鲜女王张莺莺更是亲率两万人而来。目前还有你的另外几个丈人张蕤,于球、于瑰,也正各派了五千人马扬帆北上而来。嗯,我算算,现在到达的援兵已经有六万五千人马,此外还有一万五千人马在路上,就是说,咱们还没有开拔,现在就已经多了八万兵马。另外加上诸镇送来的粮草,加起来又有五十万石,我们这次出战,甚至粮草都完全解决了。”
公孙兰笑呵呵的道:“看来多娶些有钱有势力的妻妾,好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李璟也为她的话逗笑了,不过事实上,李璟如今确实已经构起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不论是天平、义成、宣武河南三镇,还是福建、岭南东、西这东南三镇,或者是淮西、镇东这江东二镇,就连远在三韩半岛的清海镇,都已经紧密的和秦藩结成了利益联盟。在这个以李璟为主导的联盟下,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李璟的秦藩,秦藩强,则相应的他们也会得到更多利益,而如果秦藩受损,他们一样会跟着遭受巨大损失。
他们与李璟之间的联姻关系,实际上只是一根线而已,真正的还是相互之间的利益联盟。
李璟决意亲征出战二十万胡军,甚至把乡兵、少年学兵们都征召起来,这在外面的诸镇看来,好像秦军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因此才纷纷赶来支援。这倒是出于李璟意料之外的,因为李璟此时还有淮泗河济的十余万兵马未动,对李璟来说,秦军还没有到最后关头,因此他原来根本没有去借兵。若真到了那一步,不用诸镇自己表示,李璟肯定早就派人去借兵了。但不管怎么说,诸镇的这次出兵,也让李璟十分高兴。不但因为多了八万兵马和五十万石粮草,更因为从这里,李璟看到这个联盟已经渐渐稳固,甚至超出他的预料效果了。
“看来我们的出兵日期得再等等了,让我们的部队先到蔚州去,我们在军都关等这诸镇援兵汇聚,在此整编后做为预备军团跟上。”这些新部队的到来,让李璟也不得不调整下计划。
“还有什么好消息?”
一下子多了八万兵,五十万石粮食。李璟心情大好。
“还有好消息就是我们的斩首行动已经有了战果了!”公孙兰回道。
“哦,干掉了谁?”李璟嘴角一扬。脸上笑意更浓。
斩首计划,是李璟为配合东北战局的一个计划,计划是派出特战队员,深入各藩镇中,行刺重要目标人物。其目的是通过这个行动,来扰乱诸镇,最终的目的是让诸镇自乱,没有余力干扰破坏秦军的东北战局。
说白了。这个计划其实就是搅浑水的,把水搅浑,省的大家都盯着秦藩。
“斩杀的目标人物不少,但其中最重要的人物,是成德镇节度使王景崇,就在昨天夜里,他被我们的人毒杀!”
成德镇节度使王景崇。李璟在河北的首当之敌,自秦军入河北后,跟秦军战斗过多次,如今占据着定、镇、深、翼、赵五州,虽屡败于秦军,可并未大败过。实力依然雄劲,他南联魏博镇,西边沙陀军,可谓是秦军的一根眼中钉。在如今秦军东北多面作战,以及即将开始的代北之战时。成德镇是最不稳定的因素,这个家伙极有可能会在李璟出失代北时。再次不甘寂寞的出兵攻秦。
因此,听到斩首计划,居然能把这个家伙干掉了,李璟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喜。
“怎么可能?”
“刺杀王景崇确实很难,这次行动,我们的人在镇州栽了十几个好手,不过最终他还是防不胜防,终于倒在了我们千机引剧毒之下。王景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如今成德镇秘不发丧。”公孙兰自豪的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当监察厅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铲除王景崇时,他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王景崇的儿子如今才九岁,他的两个弟弟却又是庶出,身份卑贱。成德镇秘不发丧,这似乎是一场好戏的开场啊。”李璟真是喜出望外,王景崇只有三十余岁,接任节度使之位也并没有几年,正是精力旺盛、年富力强之时,却突然中毒而死,这个时候,儿子年幼,庶弟年长,还真是内部分裂的大好时机。
公孙兰却摇了摇头,“王氏家族乃是回鹘阿布思族,这个家族内部凝聚力很强,而且因为曾与大唐皇族公主联姻,因此行事又带着浓浓的汉家风格。当初王景崇父亲早死,其年幼,最终家族便决定由其叔父接替节度使之位,然后等其叔父病重之时,王景崇已年长,叔父死后便又将节帅之位交给王景崇。如今王景崇子年幼,最有可能继承节度使之位的有三人,第一是王景崇嫡子,第二是王景院叔父嫡子,其三是王景崇的庶兄弟。某觉得,成德帅位,极有可能由王景崇叔父的嫡子继位,将来其终再还位于王景崇嫡子,这种方式符合回鹘阿布思族人的继承传统。”
李璟记得历史上,王景崇死的也很早,继承他位置的是后来改名为王镕的其嫡子,好像也是九岁继位,位却在河北诸藩屹立多年不倒,是个很有手段的年青人。在唐末诸镇中,王镕统治成德镇差不多四十年,算是相当罕见的,不过处于梁晋之间,他也不过是靠着左右摇摆,才能存在这么久。总的来说,这应当是个有些手段,但又没有多少真正才略的人。
“我倒觉得王矪最有可能接掌帅位,不要忘记,王矪不但是王景崇的嫡子,而且还与李克用之女有婚约在身,由他接替帅位,无疑能得到沙陀人的支持。”李璟道。
“要不要派人把这个小子也斩草除根?”公孙兰毫不客气的道。
李璟摇头:“区区孩童而已,何必惧之。成德镇若真立一八岁孩童为帅,对我们而言,岂不是更好?王景崇一死,成德镇短时间内已经不足为惧了,起码这次出兵代北,他们是没有精力来挑衅我们了。”
“还干了谁?”
“还干掉了一些,不过都是些小人物,上不得台面。值得一提的只有淮南高骈,我们派出了最强的剑士前去,重伤了他。”
“哦,易大师重伤到了落雕御侍高骈吗,果然不负重望啊。”李璟哈哈大笑。
公孙兰疑惑道:“据下面回报,本来易总教头是能够杀死高骈的,可他闯入高骈府中,却只是刺了他一剑,重创他而未杀他。”
“嗯,这是我给易大师的命令。”
“为何?”
“因为高骈现在还不能死!”李璟长呼一口气,“如今高骈垂垂老矣,昏庸老迈,信奉神道,痴迷丹道长生,炼金之术,早不复当年之勇,毫无名将气势。不过树的影,人的名,高骈依然还是不可小觑的,我们得防着他突然哪天又抖擞精神了,因此我派易大师去伤他,是让他再难重振雄风。不过我们也不能马上杀了他,留着高骈在,他只是一个昏庸之辈,却能借着余威,守着扬、滁二州,维持着淮南现在的稳定局面。可若是高骈一死,只怕就骈的那些悍将,还有如今淮西崛起的杨行密都会忍不住争夺淮南霸主之位,到时大战一起,淮南动荡,甚至会影响到我们在淮泗的稳定。既然目前我们无力南顾,那么让淮南保持现有局面,就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因此,重伤高骈,却让他继续吊着一命,而不杀他,这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
“杨行密如今对秦王甚是恭敬,需要如此防范吗?”
“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你真以为,若是杨行密有了足够的实力,还会对我俯臣服吗?你见过我的那只玉爪白羽海冬青和银狼啸月吧,养这种猛禽凶兽,有一点很重要,既得喂养他们,但却又不能使他们过饱,太过饿着他们,会使他们凶性毕露,会伤到主人。但若是把他们喂的过饱,那他们就不会再听你的驱驰了。杨行密钱镠他们,都是我们扶持起来的东南代理人,对于他们,既要给他们好处,这样他们才会帮我们做事,可也不能给他们太多好处,要不然,他们一但羽翼丰满,爪牙长成之后,就有可能不再听我们的话,甚至会反伤我们了。凡事,未雨绸缪才是王道!”
“我明白了!”公孙兰点头,目露赞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