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一般的朱由菘

  朱常洵安排了酒宴,苏天成和刘宗周自然不好离开。
  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朱常洵安排管家,在厢房陪一会苏天成和刘宗周,说自己有事情,稍微耽误一会,接着和朱由菘出去了。
  苏天成知道,朱常洵一定是和朱由菘说今天的事情去了。
  因为有管家陪着,所以说,苏天成和刘宗周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朱常洵和朱由菘再次出现在厢房,这一次,刘宗周陪着朱常洵,留在厢房说法,苏天成和朱由菘出去走走看看。
  苏天成很想接触一下朱由菘。
  历史上的朱由菘,被描述为蠢猪,贪婪好色,什么都不懂,做了一年的南明皇帝,后来被活捉杀掉了,可以说,名气甚至超过他的父亲朱常洵。
  苏天成对历史的描写,早就没有兴趣了,他一直都认为,那些写历史的人,总是将藩王描写成猪一样的任务,估计这些写历史的人,才是猪脑子,就算是藩王纨绔,可人家接受的教育是不少的,不管怎么说,学识水平都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比较的。写历史的人,可以有自身的偏见,可以为某个王朝服务,但不能够歪曲起码的历史。
  大明朝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绝大部分都是文盲,不识字不读书,将读书人看做天上的神仙下凡,尽管说藩王没有多少的政治地位,但也不是寻常官员可以接触到的,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怎么就这样了解诸多的藩王,将藩王描写的如此不堪。
  很快。苏天成和朱由菘走到了后花园。
  府邸确实很大,在洛阳县城内,这么大的府邸,估计是唯一一家,就是府衙。也没有这么大的面积。
  “苏大人到河南府时间不长,河南府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我很是佩服啊。”
  “谢谢小王爷的夸奖,下官到河南府不足一年时间,没有做多少的事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就说今日到府邸来,请求福王殿下募捐,也是迫不得已的。”
  “苏大人太客气了,父亲捐银子,这是应该的,父亲的封地在洛阳。一定要为河南府的发展做出来努力的,父亲一直都很关心河南府的百姓,每年都拿出来一些银两和粮食,救济百姓,不过今年不需要拿出来了,府州县都设立了济农仓,很好的救助了百姓。”
  苏天成不经意的看了看朱由菘。
  朱由菘的脸上。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想些什么。
  这位后来做过一年南明皇帝的藩王,确实不简单,说话有礼有节,颇似朝廷大臣的口气,看来能够在竞争异常激烈的时候,登上南明皇帝宝座,确实不简单。
  “福王殿下和小王爷能够这样想,是河南府百姓的福气,更是下官的福气。”
  “哦。苏大人的意思,父亲这样的做法,很少见吗。”
  苏天成楞了一下,想不到这样的语病,居然被朱由菘抓住了。看来这位小王爷,不好对付,日后还需要小心才是,难道说心疼捐出来的十万两白银,想着找自己的麻烦吗。
  “下官这样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各地的藩王,不得参政,虽说各自有封地,只不过是一处住处罢了,既然不能够干政,地方上的事物,也不需要关心,那是朝廷和官府考虑的事情,藩王不干涉,不出力,不能够说是错误的。”
  “苏大人,我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啊,是不是有道理,我不敢评论,苏大人若是有兴趣,能不能继续说说你的认识啊。”
  有些话是不好深入说的,想不到朱由菘不忌讳,两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再说了,藩王府邸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锦衣卫和东厂内卫,稍不小心,一些要害的话,传到朝廷里面去了,就是皇上想着偏袒,估计大臣都不会答应的。
  就在这个瞬间,苏天成对朱由菘的看法,有些好的地方了,藩王的后代,包括藩王本人,绝非都是傻瓜,都很是精明,可能正是这样的原因,皇上和朝廷里面的大臣,不顾一切的防备各地的藩王,这样做,有一定的好处,避免了为皇帝宝座的自相残杀,但这样一来,也限制了皇室人才的发展,生在皇家,不一定是好事情。
  至于说历史上,传说福王朱常洵守着万贯家财,就连洛阳城快要被攻破了,都不愿意拿出来银子鼓励士气,这样的事情,不说真假如何,至少苏天成不相信。
  “小王爷关心的事情不少啊。”
  “呵呵,苏大人若是有这样的认识,那就算是我关心的事情不少吧。”
  苏天成有些语结了,朱由菘为什么这么直接啊。
  “小王爷,有些事情,下官觉得,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我知道这些,一直都是很注意的,注意了二十多年了,这样的话,每天都在听,听到现在,耳朵里面,已经有茧子了。”
  “小王爷说的真是有趣,你身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注意一下,也是应该的。”
  朱由菘扭过头,看着苏天成,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苏大人,你怕了吗,若是怕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苏天成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朱由菘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说到这么多忌讳的话语,这些交谈,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会闹出来风波的。
  “下官有什么可怕的,小王爷多心了,只不过下官觉得,朝廷有些规矩,不管是不是合适,都是要遵守的,若是不小心触碰到忌讳了,后果不一定很好的。”
  “苏大人,这里是后花园,只有你我,难道说我们之间的对话,皇上和朝廷大臣会知道吗,若是这样,那我真的不敢说什么了。”
  苏天成的舅子是晋王朱审烜,面对藩王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加之一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认识,所以同藩王接触的时候,都是直来直往的。
  不管朱由菘是什么想法,能够在自己面前说出来这些话语,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说内中的原因,苏天成隐隐猜到了一些。
  “小王爷说笑了,下官做人有自己的原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福王殿下捐银十万两,用于疏通黄河,这等的豪气,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下官心里有数。”
  “苏大人提到这件事情,我正有些疑问,江宁营清理商贸事宜,是真的吗。”
  “真的。”
  “对谁都不例外?”
  “一视同仁。”
  “若是我想着,能够得到一些照顾,是不是也不行啊。”
  “这个下官可以考虑,但这些事情,暂时不能够公开。”
  “若是我一定想着得到照顾呢?”
  “下官以为,福王殿下和小王爷都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不一定,你刚才都说了,藩王不能够干政,既然不能够干政,赚钱总是可以吧,若是什么都不准做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天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下官能够说的,或者说能够做的,朝廷的规矩,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延续很多年了,但这些规矩,也是人定下来的,并非万古不变的,事情总是在发展,将来怎么样,谁能够说得清楚啊。”
  朱由菘的眼睛里面,射出来了精光。
  苏天成没有回避,微笑着看着朱由菘。
  “苏大人,这样的话,可不能够随便说出来啊。”
  “小王爷若是认为下官是随便说出来的,那就是随便说出来的。”
  “哈哈,爽快,苏大人,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日后府衙有什么事情,需要父亲做的,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劝父亲做到的。”
  “如此谢谢小王爷了,我也有句话,任何的事情,都是变化的,有些规矩,延续的时间太长了,也需要做出来改变了,或许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只要有耐心,总是会有曙光的。”
  “好,为了苏大人这句话,我再拿十万两白银,用于疏通黄河。”
  一番交谈之后,苏天成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朱由菘是人才,不错的人才,不管是不是有施政的能力,至少在认识方面,非同一般,而且此人做事情果断,看准的事情,敢于下手,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朱由菘和自己亲近,肯定是有目的的,可这个世界上,谁做事情没有目的,只要能够相互尊重,相互扶持,这就是好事情。
  朱常洵和朱由菘,两人都是不错的,拿出来二十万两白银,用于疏通黄河,表面上看,这件事情亏了,其实自己和河南府,已经欠下福王的人情了,这样的人情,不是随便能够还的。
  吃饭的时候,朱常洵和朱由菘都参加了。
  刘宗周得知福王将要拿出来二十万两白银,用于疏通黄河,而且将大力支持中兴学社的事情之后,异常高兴,主动给朱常洵和朱由菘敬酒。
  苏天成却隐隐有了一丝担忧。
  朱由菘如此的高调,难道不担心府内的锦衣卫和东厂内卫,或者说是过于相信刘宗周和自己了,甚至忘记了谨慎了。
  或者说朱由菘被压制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憋不过气,需要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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