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意外成功

  李密军与瓦岗军联手攻打洛口仓的隋军营地,表面上是输了败退,但实际上以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而论,李密和翟让的联军实际上是赢了,至少翟让的瓦岗军是赢了,单兵战斗力强悍的瓦岗军阵亡人数还不到六百人,斩杀大量隋军无敌营士兵和牛进达麾下的东都士兵,同时缴获了大量的辎重军需和上好盔甲武器,总体情况绝对算得上一场胜仗。
  阵亡失踪超过五千人的李密军伤亡要大很多,但也同样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因为李密军伤亡失踪的士兵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刚加入的流民饥民,死上三五万李密也不会心疼,只要手里有粮食,这些壮声势的乌合之众李密要多少有多少,让李密心疼的还是那些精锐战兵的损失,好在数量不算很多,一千三百余人左右,同时这些精兵也让陈丧良付出了惨重代价,耗掉了相当不少的隋军精锐。
  怪就怪在这里,退回了虎牢关后,损失惨重的李密觉得应该继续进攻,继续和陈应良正面较量,损失不大的翟让却坚持不肯依从,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和陈应良硬拼。原因也无他,李密要求翟让坐镇虎牢关,由其他瓦岗将领率军出城,在李密的指挥下与陈应良决战——翟让的脑袋还没进水,当然不肯干这样的傻事。
  “东郡公,我这么做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陈应良小贼奸诈,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奸贼不会乘机偷袭虎牢关。”李密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你我二人必须有一人坐镇虎牢关,密虽不才,却也愿意挑起这出征重任,东郡公你只管坐镇城内,静侯佳音即可。”
  “魏公千万不必客气,联手攻破洛口仓乃是反隋大事,老夫与魏公同盟,岂能有坐享安乐之理?”翟让还是一口拒绝,又道:“魏公如果觉得虎牢关必须留下你我其中一人坐镇,那也可以,请魏公坐镇虎牢关,老夫带兵出征。”
  翟让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李密那还能不明白翟让是在防着他乘机吞并瓦岗精锐?同时李密也知道再争下去肯定会与翟让扩大矛盾,重蹈上次被陈丧良离间得手的覆辙,所以李密只能是果断放弃争论,改口说道:“那好吧,既然东郡公关心反隋大事,坚持要亲自统兵出战,那当然最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继续各提两万兵马出关,再去攻打洛口仓,与陈应良奸贼决战。”
  李密改变态度,今天拣了大便宜的翟让立即一口答应,但翟让的宝贝侄子翟摩侯却突然站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叔父,魏公,联手攻打洛口仓当然没问题,不过今天是由叔父你攻打官军营地,明天出兵,是否该轮到魏公负责攻打官军营地了?魏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内心无比厌恶的看了翟摩侯一眼,李密说道:“按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但我们的斥候探报,官军那边已经放弃了石子河东岸的营地,全军退守石子河西岸,我们今天采用的一攻一守战术已经无法继续。官军又在石子河屯兵两处,一处是洛口仓城,一处是南面五里外的坚固营地,两地相隔仅有五里,互为犄角,互相之间救援十分方便,我们最好还是采用同时攻打的战术。东郡公,不知你意下如何?如果你愿意,洛口仓城和官军营地,随便你挑选一个攻打。”
  没等翟让答复,翟弘和翟摩侯这对宝贝父子先不干了,怪话连天的说什么李密太过聪明,轮到李密军攻坚就要同时攻坚,坚决要求延续今天的战术,由李密军负责担任攻坚,由瓦岗军担任掩护断援任务。李密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顾忌强敌在前,简直亲手宰了翟弘父子的心都有,原本打算接受李密提议的翟让被兄长和侄子一搅,也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吃亏,便也附和了翟弘和翟摩侯的提议,不肯与李密军同时扛起攻坚重任。
  还好,瓦岗军首脑里还有几个明白人,同样明白合则力强、分则力弱的道理,所以邴元真和徐世勣等人都站了出来,力劝翟让接受李密的提议,同时攻坚都不吃亏。谁知翟让的老哥翟弘却很不客气的大喝问道:“你们是瓦岗的将领?还是魏公的将领?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今天是我们瓦岗攻坚,明天还要我们瓦岗攻坚,真当我们瓦岗将士的命不值钱?凭什么老是要我们吃亏?”
  徐世勣和邴元真等明白人神情都无比尴尬了,李密也有些尴尬,好在翟让及时喝止,没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然后翟让又提议道:“魏公,陈应良小贼奸诈过人,用兵又十分谨慎,我们很难有空子可钻,与其耗费大量兵力攻打仓城坚营,我们不如暂时不去理会洛口仓,先去把王世充解决了再说?这么一来,我们既可以解除后顾之忧,又可以获得大量的辎重武器,武装你的新军队伍,岂不是一举两得?”
  “东郡公,如果换成了是别人坐镇洛口仓,那么我肯定马上赞同你的提议,还一定会早早就提出这个战术。”李密的语气颇是诚恳,又摇头说道:“但很可惜,坐镇洛口仓的是陈应良小贼,我们如果掉头去向王世充,等于就是把背后让了出来给他偷袭。王世充偷袭我们的背后,我们就算一时不查,也还有机会补救晚会,但如果给了陈应良小贼这样的机会,让他偷袭我们得手,那我们就注定陷入万劫难复之地了。”
  “魏公真是被陈应良奸贼打怕了,竟然能对他忌惮到这地步。”翟摩侯嘎嘎的怪笑了起来,模样声音颇象一只得意的公鸭。
  李密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心中只恨自己扩军时间过短,和陈丧良一样面临军队训练不足和精锐不多的要命问题,不然的话,李密还真不想和翟家这帮草包重新联手。
  也是李密的运气,翟弘和翟摩侯这对父子虽然又草包又讨厌,但翟让本人的脾气还有些豁达大度,又知道自己的才干不如李密,听了李密的分析觉得有理,便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再稍一盘算后,翟让还又说道:“行,既然魏公觉得应该同时攻打仓城和官军营地,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我各自出兵两万,我继续去打官军营地,魏公你攻打仓城。”
  李密一听大喜,虽然强攻坚城李密军还是要比瓦岗军吃亏,但后援充足的李密也不求一战就能拿下仓城,只求能多消耗一些陈丧良的精锐就行——实际上农民起义军在发展期基本上就是靠人海战术淹死官军精锐。所以李密不仅一口答应,还主动表示出兵四万,让李翟联军在洛口仓战场有充足的预备队可用,翟让听了也十分满意,双方尽欢而散。
  运气重新站到了陈丧良一边,次日探到瓦岗军与李密军重新联手杀来,陈丧良一度还有些叫苦不迭,谁曾想隋军将士赶紧布置营地防御与仓城防御的时候,天上又突然降下了大雨,陈丧良见状大喜,赶紧命令士兵拆除石子河上的十道浮桥和两道木桥,瓦岗斥候探得情况报告到了李密和翟让面前,本就苦于大雨泥泞的李密和翟让既没有准备足够的搭建浮桥工具,又害怕山洪暴涨威胁自军安全,便也效仿了一次陈丧良,走到半路就撤了回去避雨,陈丧良这才躲过了一次被迫与敌人对耗精锐的劫难。
  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次与敌人对耗的痛苦,心有余悸的陈丧良赶紧召集自己的一帮幕僚,商议如何尽快把王世充拖进战场分担压力,吸引瓦岗军炮火?不过鉴于王世充拼命占便宜的极品性格,连陈丧良本人都对此有些束手无策,就更别说是本来就不太擅长阴谋诡计的魏徵、袁天罡和钱向民等人了,惟有正在成长期的裴行方指出道:“兄长,以现在的局面,如果换成了我是王世充,我也不想立即出兵北上,想要我出兵,除非贼军那边做出一个调整。”
  “做出什么调整?”陈丧良赶紧问道。
  “李密贼军移营。”裴行方说道:“李密逆贼率众十万而来,营地是设立在虎牢关的东门之外,王世充如果现在北上,等于是马上就得和李密贼军的主力正面抗衡,王世充当然不想冒这个险。但如果李密贼军移营到了西门之外,与我们直接对峙,王世充北上处境安全,再想引诱他北上攻打虎牢关背后,就可以容易许多。”
  “话虽有理,但李密不可能移营。”陈丧良摇摇头,说道:“李密的贼巢是在黎阳,移营虎牢关西门外,粮道后路等于就是被瓦岗贼控制,以李密的奸诈狡猾,绝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留守,李密是不愿意移营,但翟让肯定乐意啊。”袁天罡说道:“李密移营虎牢关西门,等于是在我们与翟让之间构建了一道防线,翟让肯定十分乐意李密这么做。我们只要想办法让翟让对李密提出这样的要求,李密答应对我们有利,李密如果不答应翟让必然不满,对我们同样有利,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们不做岂不是太亏了?”
  陈丧良有些动心了,再稍一思索后,陈丧良点头说道:“好,那就试一试,玄成先生,烦恼你替我写一道书信给李密,用我的口气嘲笑他胆小如鼠,只敢躲在虎牢关东门外鸡鸣狗盗,不敢移营虎牢关以西,与我正面对峙,激他转移营地,到虎牢关西门外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对了,书信不要封口,使者要见到李密和翟让同时在场再呈上书信。”
  魏徵一口答应,立即提笔作书,那边恰好在场的钱向民却是脸都白了,苍白着脸色说道:“陈留守,卑职可不敢去送信啊,卑职上次送信已经骗了瓦岗贼一次,瓦岗贼恨我入骨,我要是去的话……。”
  “放心,不要你去。”陈丧良不耐烦的说道:“这样故意激怒敌人的事,我当然会另外派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掉脑袋的可能大,我也不会派你去。”
  钱向民顿时喜笑颜开了,也终于觉得一次自己算是跟对人了,然后钱向民还异常难得的提议道:“留守,卑职认为,王世充借口军粮不足屯兵管城,不再北上,可能未必全是借口,彭城那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彻底被打烂了,王世充的军粮可能确实有些不足,管城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瓦岗贼攻入荥阳郡已有半年,荥阳全郡只剩管城和大梁没有陷落,肯定同样是粮草匮乏,王世充就算在管城征集粮草,也肯定收集不了多少。既然是这样,我们想要引诱王世充北上,不妨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怎么做文章?”陈丧良十分惊奇的看着钱向民问——也确实惊奇,都已经快四年了,钱向民还是第一次说出一些有道理的话。
  “留守不妨上表越王殿下,表奏王世充千里来援之功,请越王殿下颁布钧旨犒赏王世充军粮草、牛羊、美酒和金银。”钱向民很小心的建议道:“然后再派人手捧越王钧旨前去管城犒劳王世充,期间故意向王世充的部将士卒散播消息,说明只要王世充北上抵达黄河岸边,与我们取得水路联系,我们东都的官船就可以顺河而下,把犒赏送抵王世充军中。王世充军中缺粮,士兵定然口粮不会十分充足,说不定都是靠野菜团子充饥,听到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要求王世充立即北上,由下自上逼迫王世充进兵……。”
  小心翼翼的说到这里,胆量欠缺的钱向民察觉到陈丧良神情古怪,又看到袁天罡、魏徵和裴行方等人都是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钱向民胆子更虚,畏畏缩缩说道:“留守,如果卑职说错了,那就当卑职没说过。如果你觉得还行,卑职倒是敢去担任此职,保管把我们东都的重赏,让每一个王世充的部下都知道……。陈留守,袁先生,裴兄弟,你们别看着我了,我怕啊。”
  袁天罡和裴行方都被袁天罡的熊样逗笑了,陈丧良也笑了,笑得还很颇欣慰,道:“难得听到你钱向民有这样正确的见解,行,既然你更难得的自告奋勇一次,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给越王殿下上表请旨,然后你亲自去管城依计行事。”
  钱向民大喜,赶紧表示陈丧良的夸奖不过是谬赞,自己其实文不成武不就难担大任——然后自然是恳求陈丧良给自己多派武艺高强的可靠侍卫,陈丧良笑着一口答应。当下陈丧良等人依计行事,一边给越王杨侗上表为不要脸的老丈人王世充请赏,一边写了激将书信,派上次那个不怕死的使者再让虎牢关,去给李密和翟让送信。
  连陈丧良都没有想到裴行方指出方向自己随意用出的激将计效果有这么好,当天傍晚,隋军使者把没有封口的书信送进虎牢关后,不用隋军使者等待与李密、翟让的同时见面,翟让早就来到了面前询问隋军使者来意,还直接索要了那道没有封口书信的取出信笺观看,再到李密闻报入关接见隋军使者时,翟让不仅早已经看完了陈丧良的书信,心里还已经生出了自己太过吃亏的念头——凭什么要自己的瓦岗军和陈丧良正面对峙啊?和陈丧良这样的奸贼直接对峙,自己连睡觉都不敢放心合眼,亏不亏啊?
  看了陈丧良的书信,又听翟让微笑解释说是因为书信没有封口他才先看的,李密心里大骂陈丧良无耻狠毒,脸上却不动声色,又稍做盘算后,李密向隋军使者吩咐道:“回去告诉陈应良小贼,多谢他的提醒,我还真忘了移营虎牢关西门外出兵更方便这一点。叫他把脖子洗干净等死,我如他所愿,明天就移营到虎牢关以西!”
  隋军使者大喜,立即告辞离去,那边翟让更是大喜,隋军使者刚走,翟让就假惺惺的问道:“魏公,你真打算移营?陈应良奸贼故意激你移营,只怕其中有诈,是否慎重考虑?”
  李密还真没完全看出陈丧良的所有用意,还道陈丧良这么做不过是更进一步挑拨离间自己与翟让之间不太牢靠的关系,为了大事,李密微笑着就说道:“东郡公放心,无妨,陈应良奸贼激我移营,无非就是想方便他偷袭劫营,或者浑水摸鱼乘机偷袭虎牢关,我还真不怕他来这套,只要他敢来偷袭,我保管让他有来无回。如果东郡公不介意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移营到虎牢关西门外驻扎。”
  有人免费守门挡箭,翟让傻了才会拒绝,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翟让也就眉开眼笑的接受了李密的要求,还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全力帮助李密军迅速在虎牢关以西建立坚固营地,陈丧良如果敢来偷袭李密军营地,翟让也一定会立即出兵救援。
  李密含笑谢了翟让的好意,然后才说道:“不过东郡公,密有言在先,因为我的粮道后路都在虎牢关以东,暴君派来王世充又屯兵管城,随时可能北上威胁我的粮道后路,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只能分兵三万在虎牢关以西立营,与陈应良奸贼正面抗衡,黎阳粮道事关你我两军的全军安全,密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理解。”
  翟让的性格确实比较大度,觉得李密的话有道理,又觉得李密分兵立营,还可以替自己同时抵挡来自陈丧良和王世充的威胁,便立即点头说道:“魏公所言极是,是应该注意保护我们的粮道后路,就这么定了,你分兵立营之后,我们联手攻打洛口仓时,你出兵也可以方便许多。”
  李密笑着拱手道谢,心中又冷笑道:“以为我分兵立营后,你就可以放心高枕了?等着吧,陈应良小贼,你也给我等着吧,别以为逼得我分兵立营成功,你就可以稳操胜算了,我和你一样,麾下精锐战兵确实不多,但是我比你强一点,我还有一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军队,在他们面前,你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李密所说的这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队伍,当然是指他攻占黎阳仓后,为了有稳定的军粮才能投奔他的变民军队伍,其中最大的一股,还是已经在张须陀和杨义臣等隋军名将的轮流打击下都没有被彻底剿灭的著名贼寇郝孝德,虽然郝孝德在投奔李密后表现得颇为听话,狡诈多疑的李密对他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这次南援瓦岗军也故意把他带到了军中,现在需要一支能打的军队屯兵虎牢关以西和陈丧良正面抗衡,必要时刻也能发挥其他作用,李密第一个首先就想到了郝孝德。
  因为李密主动提出给郝孝德补充了一部分兵力,还让郝孝德指挥同样受命移营的李士才和李文相两支变民军,再加上从来没和陈丧良打个交道,对陈丧良阴险狡诈程度了解不多,郝孝德十分乐意的接受了李密的安排布置,第二天天才刚亮,郝孝德就带着军队开始了移营行动,按照李密的要求,把营地转移到了虎牢关西面五里外的高处,翟让这边也遵守诺言,派出人手帮助郝孝德尽快建立营地,还为郝孝德提供了不少营地建设所必须的物资,原本已有一些隙缝的李密军与瓦岗军也因此弥补了不少友情,就连翟让的宝贝兄长翟弘和宝贝侄子翟摩侯也因此笑容满面,感叹终于可以睡过好觉之余,也多少称赞了几句李密够交情讲义气。
  为此兴奋的还有郝孝德的一个部将,跟随郝孝德率军来到虎牢关以西的立营地后,这个部将指挥部下迅速建设营地的同时,不断的眺望西面的洛口仓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左右好奇问起他在念叨什么时,他笑着说道:“当然在算洛口仓有多少粮食,听说洛口仓有三千口粮窖,每窖藏粮八千石,等我们把洛口仓拿下来,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刘将军,那也得我们拿下来再算。”左右笑道。
  “拿下来还不容易?”这名部将自信的笑道:“有我刘黑闼在,洛口仓就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陈应良奸贼激我移营,无非就是想方便他偷袭劫营,或者浑水摸鱼乘机偷袭虎牢关,我还真不怕他来这套,只要他敢来偷袭,我保管让他有来无回。如果东郡公不介意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移营到虎牢关西门外驻扎。”
  有人免费守门挡箭,翟让傻了才会拒绝,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翟让也就眉开眼笑的接受了李密的要求,还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全力帮助李密军迅速在虎牢关以西建立坚固营地,陈丧良如果敢来偷袭李密军营地,翟让也一定会立即出兵救援。
  李密含笑谢了翟让的好意,然后才说道:“不过东郡公,密有言在先,因为我的粮道后路都在虎牢关以东,暴君派来王世充又屯兵管城,随时可能北上威胁我的粮道后路,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只能分兵三万在虎牢关以西立营,与陈应良奸贼正面抗衡,黎阳粮道事关你我两军的全军安全,密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理解。”
  翟让的性格确实比较大度,觉得李密的话有道理,又觉得李密分兵立营,还可以替自己同时抵挡来自陈丧良和王世充的威胁,便立即点头说道:“魏公所言极是,是应该注意保护我们的粮道后路,就这么定了,你分兵立营之后,我们联手攻打洛口仓时,你出兵也可以方便许多。”
  李密笑着拱手道谢,心中又冷笑道:“以为我分兵立营后,你就可以放心高枕了?等着吧,陈应良小贼,你也给我等着吧,别以为逼得我分兵立营成功,你就可以稳操胜算了,我和你一样,麾下精锐战兵确实不多,但是我比你强一点,我还有一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军队,在他们面前,你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李密所说的这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队伍,当然是指他攻占黎阳仓后,为了有稳定的军粮才能投奔他的变民军队伍,其中最大的一股,还是已经在张须陀和杨义臣等隋军名将的轮流打击下都没有被彻底剿灭的著名贼寇郝孝德,虽然郝孝德在投奔李密后表现得颇为听话,狡诈多疑的李密对他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这次南援瓦岗军也故意把他带到了军中,现在需要一支能打的军队屯兵虎牢关以西和陈丧良正面抗衡,必要时刻也能发挥其他作用,李密第一个首先就想到了郝孝德。
  因为李密主动提出给郝孝德补充了一部分兵力,还让郝孝德指挥同样受命移营的李士才和李文相两支变民军,再加上从来没和陈丧良打个交道,对陈丧良阴险狡诈程度了解不多,郝孝德十分乐意的接受了李密的安排布置,第二天天才刚亮,郝孝德就带着军队开始了移营行动,按照李密的要求,把营地转移到了虎牢关西面五里外的高处,翟让这边也遵守诺言,派出人手帮助郝孝德尽快建立营地,还为郝孝德提供了不少营地建设所必须的物资,原本已有一些隙缝的李密军与瓦岗军也因此弥补了不少友情,就连翟让的宝贝兄长翟弘和宝贝侄子翟摩侯也因此笑容满面,感叹终于可以睡过好觉之余,也多少称赞了几句李密够交情讲义气。
  为此兴奋的还有郝孝德的一个部将,跟随郝孝德率军来到虎牢关以西的立营地后,这个部将指挥部下迅速建设营地的同时,不断的眺望西面的洛口仓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左右好奇问起他在念叨什么时,他笑着说道:“当然在算洛口仓有多少粮食,听说洛口仓有三千口粮窖,每窖藏粮八千石,等我们把洛口仓拿下来,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刘将军,那也得我们拿下来再算。”左右笑道。
  “拿下来还不容易?”这名部将自信的笑道:“有我刘黑闼在,洛口仓就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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