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独一无二

  乔梦真气消了,也不撒脾气了,乖乖的像个小女子像易寒诉苦一番便离开。
  对于这个插曲易寒并不放在身上,打算向宁霜讨回契约便离开李家,铺开纸张绘起雁门关的地图来,边疆三关的地图很早就记在他的脑子里,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绘出来,将其中的重要地形,周边驻兵标示出来,独自一人研究起策略来,倒有点纸上谈兵的意思,苦笑一声,就算计划再周详,以他的身份也无用武之地,却是想做足准备功夫,难保那一天用的上,就算自己用不上,却也能给别人提供一点帮助。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了除了早上抽出点时间去媚香楼教那些女子舞蹈,顺便也编编曲子放松一下,剩余的时间均闷在房间里,一边绘制地图一边研究策略,其间他让凝儿给他拿了一些有关雁门关地图的书籍,但大多记载不详,除了实地考察,还是有许多盲点。
  对啦,玄观那里书一定多,我去她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资料,打开房门却差点撞到了人,来人却是多日不见的李明濛。
  李明濛看见满屋子的纸,地上桌子床上都摆满了,有的是刚画的,墨迹还未干,问道:“易寒你闷在屋子里画这些干什么”。
  两人走进,易寒笑道:“请坐”,李明濛愣了一愣,却依然站着,原来椅子上正挂着几张刚画好的地图。
  易寒笑道:“李兄,你迁就一下”。
  李明濛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朝那些画看去,问道:“易兄,你画这么多地图干什么”。
  易寒道:“这是雁门关的地图”,指着其中一张地图道:“这是雁城,这是明山,峭山,这是东来水湖,这是死亡之地”。
  “好详细,连小道也画出来,易兄这却不是普通的地图,你连驻兵的地点都画出来,这是军事地图吧”。
  易寒点头道:“不错,我预测雁门关战事一触即发,准备画一份详细的地图送到雁门关庄元帅手中,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对了,李兄,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李明濛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日要选出十大花魁,早上经过一阵初选,现在剩下五十多人,晚上便要决出胜负了”。
  易寒记得妙眸好像有跟他提过,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却忘记了。
  李明濛道:“今日一早我便与博文,留情凑热闹去,刚刚回来,约你晚上一起同去”。
  易寒想了想,反正该画也也画了,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点头道:“好啊”。
  李明濛见易寒似乎兴致不高,沉声道:“易兄,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李香君,董小宛,柳紫兰到时候都会齐集一堂,这可是金陵一年一度的盛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这一天”。
  易寒笑道:“这金陵灯会我去过,已经见识了,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明濛神秘一笑,“先不告诉你,晚上你便知道”。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现在要去玄观阁,李兄你配我走一趟,方便一点”。
  李明濛道:“一点也不方便”,突然想到什么惊愕道:“你说那里,玄观阁,你要去玄观阁干什么”。
  易寒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去见玄观”。
  李明濛似乎感觉自己在听天荒夜谈,“家姐岂肯随便见你”。
  易寒拉着李明濛离开屋子,“天色快黑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路上我再跟你详谈”。
  一路上易寒挑些无关痛痒的事告之李明濛,便是如此李明濛也连连称奇,一脸不可思议。
  自然李明濛还不知道玄观已经对易寒倾心,只是认为家姐赞赏易寒的才学,两人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关系。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玄观阁大门之前,看着“玄天机何人能探,观古今仁者不贤”的联书,两人均有种旧地重游的深刻感触,易寒却是第二次来,上次夜色太黑却没有注意到这副联书,赞道:“好字,好气魄,定是出自玄观之手”。
  李明濛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虽同出一母,家姐之才远胜于我,我身为男子,气魄比她也甚有不如,想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来这里了”,兴致勃勃道:“走,我来领路,想必她现在正在看书”。
  走进院子便碰见墨兰,看见李明濛与易寒并排同行说说笑笑已是见怪不怪了,一脸冷漠不爱搭理,继续修剪院子花草。
  两人走近墨兰,李明濛问道:“墨兰,我姐呢?”
  墨兰没有转身,冷冷应道:“小姐在忙,不便见你”。
  李明濛一脸失望,埋怨道:“怎么我每次来,都是这句话,她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弟弟”。
  墨兰冷冷讽刺道:“我就不明白同时一母所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交的那些朋友,有哪一点像李府的少爷”,说到“交的那些朋友”还特意看了易寒一眼,似乎眼前这一个就是典型恶劣。
  易寒一脸好奇,身为婢女的墨兰居然敢对少爷这般讲话,不过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格,爱恨分明。
  易寒却不知道,墨兰在李府的地位却不单单是婢女这么简单,她虽为玄观身边的侍女,却大部分时间在伺候老夫人,与玄观的关系也似姐妹一般,就算府内的总管见了她也惧她三分。
  墨兰爱恨分明,说话直率,有什么事情从来不憋在心里,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恨他太放.荡,李明濛微笑:“好啦,墨兰,帮我通报一声,少爷这里谢你了”。
  墨兰也懂得见好就收,身为少爷的他都这么软言轻语了,再不禀报就说不过去了,“等着”。
  两人看着墨兰并没有往阁楼方向走,而是往一侧走去,李明濛疑惑道:“怪了,家姐从来不去厨房,为何墨兰却往那边走呢”。
  易寒打趣道:“女红,厨艺乃女子必修的手艺,也许玄观想嫁人了吧”。
  李明濛若有所思道:“也许她跟赵檀慎的婚期近了,却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本来这是李家的秘密,在易寒面前,他却没有隐瞒,“易兄,家姐还未出生就有一门婚约,赵檀慎之名你听说过吧,确实是世间少有的优秀男子,易兄我虽承认你很优秀,但经不起人家大名压在你头上”。
  易寒淡笑道:“确实如此,大丈夫建功立业,这种男子对女子有无限的吸引力,而且他还英俊正值黄金之年”
  突然从厨房走出来三个人,墨兰,沐彤,还有一个咋一看却认不出了,她的脸被烟雾熏的黑了一半,李明濛睁大眼睛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久,终于认出来是玄观,却张大嘴巴,顿时呆滞了,多时不见,没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番景象,这个跟脏婆子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姐姐。
  玄观显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在黑脸的反衬之下,那粉的耀眼的嘴唇隐隐露出一丝洁白。
  李明濛呆滞的头猛的顿了一下,易寒却情不自禁哈哈放诞笑了起来,反正他看见玄观这个模样就想笑。
  玄观疑惑的转身朝墨、沐两女问道:“他为何发笑”。
  墨兰不忍,没有搭话,沐彤忙道:“小姐,他在笑你脸上满是烟熏”。
  玄观莞尔一笑,不以为意,盈盈朝两人走来,易寒见她步伐优雅从容,脸上却惨不忍睹,又怪异又好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李明濛低声道:“易兄,给她留点面子,不然一会把我们轰出去”。
  玄观走近看着易寒淡道:“笑够了没有,很好笑吗?”,却当着李明濛的面,突然双手朝易寒脸上抹去,易寒双腮各一个乌黑的手印。
  却没有人笑出来,沐彤与墨兰识相的走开,李明濛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表情又呆滞,姐姐居然对易寒做这么亲昵的动作,自小到大,她还没有对自己这般亲昵过。
  玄观朝易寒道:“我刚刚在熬汤,差不多快好了,一会就可以给你尝尝”,又对着失神的李明濛道:“明濛一会你也尝一尝”。
  李明濛心中不悦,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沾了易寒的光,到底我是你弟弟还是他是你弟弟。
  易寒讶道:“我听沐彤说,你不是从来不进厨房吗?”
  玄观应道:“以前是不喜欢,原来做饭也是这么有意思,我向来是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也许那一天腻了就不做了”,见易寒一脸怪异的表情,道:“你放心,我刚刚尝过了味道,这一次却不准你倒掉”。
  易寒疑惑道:“我向来不浪费食物啊”。
  玄观笑道:“我第一次给你做大骨蘑菇汤的时候,你不是嫌难咽口当着沐彤的面倒掉吗?”
  “什么!那是你做的”,易寒狠拍大腿,一脸后悔,“早知道,再难吃我也全部咽下去”,见玄观凝视着他,过意不去道:“当时我闻那味,以为里面下了大剂量的迷药”。
  被冷落,心中不悦的李明濛一听迷药二字,顿时来了精神,姐姐为什么要给易兄下迷药呢?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以及姐姐对易兄的态度,想必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看来易兄还向他隐瞒了许多事,朝易寒看去,姐姐爱上易兄了吗?猛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让一个心如止水的女子动心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姐姐,她的情心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玄观见李明濛摇头,问道:“明濛,你摇头干什么”。
  李明濛一脸严肃,直呼其名:“明瑶,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玄观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肆了”,虽挂着微笑,眼神的威严却让李明濛顿时局促不安,“不想说就算了”。
  玄观溺爱的看着他,“我依然是你心中的那个姐姐,你依然是我最关心的弟弟,只是以前我不欲在人前表达自己”。
  玄观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明濛动容,这个亦姐亦师的女子,让他又敬又爱,“阿姐”,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表达他心中所有的感情。
  玄观领着两人来到阁楼二层,却是她平时的书房,不在大厅接待,足可见她对两人看作自家人,没有见外。
  玄观欲要去厨房看汤好了没有,易寒将她叫住,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污秽,轻声道:“这些烟熏掩盖了你的丽质仙姿”。
  李明濛在场,玄观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微笑看着易寒替她擦拭污迹,“你不笑我难看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你的美丽已经印在我心中”。
  李明濛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特别这话是对玄观所讲,更让他毛发悚颤。
  玄观离开,易寒坐了下来。
  李明濛问道:“你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她的”。
  易寒哑然失笑,“你觉的可能吗?”
  “不可能”,李明濛一脸决然,淡道:“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都有点认不出她来了”。
  易寒平静道:“其实男女之情,妙就妙在一刹那的感觉,就像星星之火点燃,便可燎原,我也说不清玄观为何会对我动心,其实面对她,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李明濛一脸不解,“我就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舍赵檀慎而选你呢,要知道跟着你一点前途也没有”。
  这句话好耳熟,细想宁雪也对他说过。
  “因为玄观只有一个,易寒也是独一无二”,却见玄观捧着一锅汤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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