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本性未泯
易寒相貌俊朗,但是严格来说算不上英俊迷人到轻易的紧靠相貌就牢牢夺取一个女子的芳心,倘若与孤龙站在一起,易寒只能说是相貌普通的一个男子,但是他特别的性格却注定让他与女子纠缠不清。
野利都彦从刀女脸上看到又气又怒,而又没有面对其他人的那种坚决果断,他懂了,从冷冰冰的剑女眼神中看到无奈,心中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了。
面对刀女剑女这种女子中的极端,不是毫无瓜葛,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完全将当她们征服。然而让她们二人感觉有没有关系,又牵扯不断,是需要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种人格魅力,打心里佩服的英雄气概?或者博学多才?或是那放.荡不羁,让人感觉亲近平和而不会产生心里上的陌生,他特别的性格因素糅合在一起,所以才有了这个风姿才情不同凡俗的易寒。
什么恶俗的举止并没有严格的道德界限,只是从其他人的感受来反射这一点,恶俗大概也因人而异吧。
就像现在易寒如此调戏一个女子,野利都彦感觉无伤大雅,并不会因此而产生厌恶,只是感觉易寒有着年轻贪玩的一面,严肃的背后也有嬉闹的一面,而假如换做其他一个人,先不说能不能调戏刀女这个轻易的可以取人性命的女子,从野利都彦的观点来看,他一定不会赞同。
刀女大为恼怒,心中的怒火来自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廉价的任何人都可以触摸的,因为易寒摸的是如此随便,摸的是如此轻松,而以前所有对她身体有想法的男子,无一不是付出惨重的代价,倘若易寒询问刀女的意见,愿不愿意让他摸一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她身体一丁点,这是用正常手段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对于视美如花,痴爱如狂的易寒来说,是富有诱惑力的,他在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严密的思考,只是随自己的性格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当然脑子在那一刻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
刀女拼了命,不顾一切的攻向易寒**,那种模样就好像丢了性命也要取易寒命.根子一样,一如既往,目标只有一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
真正的固执,真正的不容侵犯,不会妥协。
如此一来反而让易寒慌了手脚,打又不舍得,这不打自己又要吃亏,弄的自己左右为难,明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但他就是做了,人有时候的举动真的奇怪而又无法用常理解释,或许这种麻烦对易寒来说不是麻烦,而是生活的另一个方面,丰富多彩的一面,他是皮痒痒,故意找被打。
所有人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只能着继续演下去,你却无法去改变剧情。
易寒被刀女追的实在没有办法,左右为难之时,选择了最窝囊的办法,那就是逃跑,此举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堂堂一个麒麟将军却被一个女子追的落荒而逃,只有对易寒放.荡性子有些了解的剑女知道,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易寒身上,都是合情合理的,在他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就是他与常人有异的言语举止,才让大小姐二小姐这样阅遍天下优秀男儿的人,在遇到他的时候有强烈的好奇感,新鲜感,对他过分瞩目,当了解之后,恍然大悟,他也就是这个德行,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人的印象可以改变,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在心里生根,剑女心里知道易寒是个可恶可恨的人,倘若换了其他一个人,剑女看着不顺眼有可能一剑杀之,让眼睛落得个清静,但是就是因为他是自己所熟知的易寒,心里多了一份纵容。
易寒跑路,刀女在后面穷追不舍,那双透出愤怒火焰的眼睛除了易寒,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看来杀了易寒还不足矣消她心中之恨,大概只有看到他痛苦的生不如死,才能让刀女泄恨。
易寒一边跑着,一边往后望,心中想,总该跑累了吧,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刀女却似一匹永不知疲倦的发狂母马。
也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易寒终究累的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你到底想追到什么时候?”
刀女也急喘着气,饱满的胸襟随着呼吸蜿蜒起伏,“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伏法”,神态依然冰冷,可是因为急喘,口吻却未能与神态表现如一,显得有些怪异,淡淡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易寒道:“不要追了,大不了我娶了你”,当然还是不知觉调戏敷衍的想法,心里可没真的想娶刀女。
刀女急喘一会,缓过劲来,冷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在此之前我要将你伏法”,眼睛盯着易寒**,目标依然明确。
冲动是魔鬼,每一次的冲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易寒付出的代价就是惹上一个不该惹的女子,他要是心狠手辣那倒还好,可惜本性怜香惜玉,就算到了生命危急关头也不会有辣手摧花,解决自己麻烦的人,很简单的问题到了易寒这里就成了天大的难题。
易寒问道:“真的非要如此吗?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可以坐在一起喝茶畅聊的交情,何必弄到今日这种田地”。
刀女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看见你痛苦呻.吟的向我央求,我一定要看见你似个可怜虫一样无依无助,绝望透顶”。
易寒道;“这种心态要不得,报复不会让自己痛快,只有让自己内心空荡荡,充满莫名的惆怅。”易寒向刀女传授心理学。
刀女淡淡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感情。
易寒正色道:“我认为应该以一颗宽容的心去原谅别人犯下的过错,当因为你的怜悯而改变了他,内心的那种愉悦充盈远比报复得到的一瞬间快感要持久的多”。
刀女冷声道:“可是此刻我恨不得生吃了你的肉,我做不到原谅你的行为”。
易寒慢慢诱导道:“那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呢?或许你能领略到从未领略的感受,你内心尝试着告诉自己,我这种行为是可以原谅的,你自己并没有损失。”
刀女低头思索,沉默不语,就在易寒暗暗窃喜终于改变一个女子冷漠的心时,刀女突然凤木怒睁,紧闭的双唇冷冰冰吐出话来:“我怎么可以原谅你呢?就是杀了你一百回也洗不清对我造成的侮辱,杀了我,否则你必后悔”。
见刀女要动手,易寒连忙道:“这怎么能说是侮辱呢?你这么动人的身材,我不摸一下才是对你莫大的侮辱,这不是侮辱,而是我对你美丽的一种认可,是对你美丽的一种向往”,易寒又说了一番让人无法用常理领会的道理来。
刀女冷声道:“可是我为何如此厌恶痛恨你呢?”
易寒沉声道:“因为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才是正确的,她们都是错误的观念,而你也一样,试想将自己的美丽当做你的武艺一样,为人崇拜,为人瞩目,为人向往,为人敬畏,是不是也是同样得到”。
见刀女陷入思索,易寒又道:“你虽无法在武艺上胜过我,但是你早已经用你的美丽打败了我,将我臣服,我对你的敬畏,对你的向往,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可怜虫一样,这种挫败的感觉你不会懂得。”一语之后朗声道:“永远不要让我得到你,让我败在你的美丽,永远的痛苦,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说到最后易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刀女突然转身,不言一语慢慢走远,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说干的嘴唇,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还真的靠这张嘴”,看着刀女清冷的背影,虽冰冷无情,却也玲珑可爱,大概也就只有易寒会用玲珑可爱来形容刀女,刚才这一番话对刀女有一定的作用,倘若遇到宁霜,自然会被驳的体无完肤,宁霜想玩会跟你慢慢玩,她若不想玩,那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任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易寒返回陆机住处,陆机与刘文龙、范杰、野利都彦在厅堂交流,至于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大概是呆在屋内,易寒大步迈入厅堂,朗声道:“几位别聊了,说话又不能当饭吃,陆机是该准备准备,来慰籍我们的肚子了”。
陆机淡笑道:“将军,是跑困了吧。”
野利都彦惊讶道:“麒麟,她肯放过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刘文龙却道:“将军难道将她给杀了”,在他想来除了杀了那女子,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办法。
易寒不悦道:“刘先生什么话,我从来不对女子痛下毒手,在我动之以情晓之已理的劝说下,她终于深明大义的原谅我了”。
陆机笑道:“将军真乃奇人也,这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天下间无人可比”,小处见细微,虽然是一件小事却也是一件难事。
易寒摆手道:“陆机你就别戴高帽了,心里还不知道如何鄙弃我呢?”
陆机笑道:“将军举止虽然夸张,但她能够原谅你,我们作为事外人又那有资格说三道四,再者说了,从另外一个方面也体现了将军并非纯属正经呆板的人,人无言笑,何来亲近随和,人在高处只可敬仰不可亲近,又何来将士同心”。
易寒也不作假,哈哈笑道:“陆机,你这话我爱听,就像做人一样需张弛有度,不知变通,固守陈规,难免落入死套”。
有一种人是越了解越深不可测,就像易寒和陆机二人。
刘文龙和范杰这两个不知见过多少贤才名士的人物,对他们二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陆机起身,“几位慢聊,我去准备午膳”,说着施礼从侧门走去,易寒疾步走到陆机身边,笑道:“我也来帮帮忙”,心里却不是想真的帮忙,生怕陆机又拿些野菜来招待他们,却是打他篱笆里几只鸡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是客人,怎肯劳你亲自下厨,岂不是让陆机待客不周”。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就当成朋友一样,不必见外”。
陆机笑了笑,也不多言。
两人走到厨房,这厨房简陋,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这会易寒心中好奇,却不知道这个有旷世奇才美名的一步先生下厨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易寒原本打算大展身手,见厨房空无一物,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好奇之时,只见三六却捧着一大堆说不出名字的野菜进来。
易寒问道:“陆机,我们午膳就吃这个”。
陆机笑了笑,点了点头,“菜不再简,而在其心,烹饪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凡味之本,水最为始,凡味之变,火为之纪。”一番见解之后笑道:“烹饪之事犹如言治国之道,炉中的变化精妙而细微,语言难以表达,心中有数也更应悉心去领悟”。
易寒笑道:“看来,陆机对烹饪一门也颇有研究,说的不错,菜好吃不好吃不再的菜式繁琐,而是如何用心烹饪出一道好菜来,不过陆机将烹饪一门联系到了治国之道,易寒就不敢苟同,毕竟治国乃是大道,厨艺乃是小道,倘若如陆机所言那般,那些巧妇名厨岂不个个都是治世贤才”。
陆机笑道:“将军是故意来歪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所说不能依此类推。小道有成,离大道岂又会远,就算类推,说的也是一颗烹饪时的细微之心”。
易寒也不再狡辩,与陆机这种思绪条理清晰的人,别妄想他会被自己说的云里雾里,就似刚才,他立即就能看出自己话中的破绽,一针见血指出来,笑道:“不知陆机要做什么样的一道用心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呢?”
陆机笑道:“这道菜名叫“百草羹”,是用多种野草混熬而成,并无任何佐料,取大茂山神仙泉之水,用九沸九变火烹之法,始成“百草羹””。
易寒笑道:“陆机说的神乎奇乎,却不知道这百草羹能否配的上美味佳肴四个字”,看着寥寥疏疏的野草,笑道:“恐怕连填饱肚子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
陆机随手拿起一根野草,淡道:“便是这根草就让将军有饱腹满足之感”。
易寒一脸狐疑盯着那草,问道:“我现在肚子空荡荡,这根草就能填饱我的肚子?”
陆机笑道:“此草名叫饱腹草,一根足矣让人涨肚满足”。
易寒好奇,伸手就要取来尝试一口,那里知道陆机缩手转身,将草放入篮子,让易寒捉了个空。
只听陆机淡道:“此草有毒,单独食用,肚胀难以消化,几日之内身体疲乏没有食欲”。
易寒好奇,既然如此,陆机还用来烹饪食用。
只听陆机一边清洗一边将各种野草整理开来,淡道:“这是植物的一种自我保护本能,便是有了这种特性,才让这种饱腹草不会被食草动物糟蹋精光,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懂我说的话,至于拿来烹饪食用,是因为任何东西都有好坏的一面,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好的东西有可能变得坏的,坏的也有可能变成好的,就看我们如何掌握好这个度。”
易寒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自然界的生存规则,适者生存,任何东西存在于世间,便是因为其符合生存的规则,“我明白,陆机不必多作解释”。
陆机突然转身,笑道:“陆机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思想,今日终于让陆机遇到了一个知己”。
易寒笑道:“能跟旷世奇才的一步先生成为知己,是易寒的荣幸”。
陆机淡笑道:“在麒麟将军面前,是陆机高攀了”。
易寒笑道:“好一个陆机,你跟我一个朋友很相似,不温不火,却偏偏让人感觉与你相处兴致浓重,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分不出对错的雄辩”。
陆机笑道:“能让将军如此称赞的定非俗人,不知道陆机能否有幸得知那人姓名?”
易寒犹豫一下,出口道:“金陵才女李玄观”。
陆机淡淡一笑,不言一发。
易寒倒是好奇,世人闻玄观之名无不兴趣浓厚,怎到了陆机这里,他却显的不以为意,问道:“陆机好像对李玄观不以为然”。
陆机笑道:“李玄观就似空谷幽兰”。
易寒忙问道:“何处此言?”
陆机又道:“而将军属于尘世中人”。
陆机两言引起易寒的好奇心,只听陆机淡淡说道:“李玄观就似山谷中优美的兰花,高雅蕴璞,她是属于山谷中的兰花,一旦移植别处,就不是清幽山谷中兰花,在特定的环境下,李玄观才是李玄观,她与这个尘俗无缘,她才是李玄观,否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将军见到山谷这朵幽兰,恋其娇美,欲随身携带,终将让幽兰无采而减其清艳”。
易寒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将她当做李玄观,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是不是李玄观又有什么关系”。
陆机转身看了易寒一眼,“将军心见果非常人可比,那李玄观还是李玄观”。
易寒笑道:“陆机,比你如何?”
陆机淡道:“此为比不同,却非优劣之比,大人要陆机如何回答好呢?”
易寒大笑道:“陆机果然妙人,易寒现在后悔没有得到你,而拱手让人”。
陆机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将军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有何后悔?又何有拱手让人之说?”
易寒笑道:“非不是我得不到,而是我不欲强求”。
陆机又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陆机倒愿意给将军一个强求的机会”。
易寒愕然,却不知道此话何解?他没有问出来,陆机也没有多作解释。
只见陆机挽起衣袖开始烹饪制作百草羹,虽看似处处随意,仔细观察又能注意到他处处皆细微,从他抽少一根野草此点便可看出来,便似他所说那般,心中有度,手上有序,做来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混杂。
易寒凑近陆机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帮忙?”本来就说来帮忙的,总不能没有丝毫表示吧。
陆机身形微移,稍微躲了一下,淡道:“将军不知道此羹如何烹制,不如静候一边。”
易寒笑道:“你倒是嫌我碍手碍脚了”。
陆机也不应化,继续烹调。
易寒道:“可能是陆机你深居山中时日长久,总让我感觉你平淡的似一潭清水,难起波澜,除你之外我只有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感受过”。
陆机也没有问是谁,只听易寒继续道:“只是其她二人都是女子,而你是男子”,说了这一句之后感觉不太适当,改口道:“严格来说是不应该用女子男子来区分她们,一个就是你所说不属于尘世的李玄观,一个就是简直不能算人的仙子心斋青竹”。
陆机自然不认识心斋青竹这种不沾尘世的人,只是易寒用“不是人”,“仙子”来形容她,估计也能猜测到这心斋青竹是世外高人,淡道:“将军看来人生阅历丰富,不似陆机孤陋寡闻”。
易寒兴致浓烈,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可惜啊,如今世道,却无法再似以前一般逍遥自在,我更想我不是麒麟,而是风流公子易寒”。
陆机却没有应话,易寒继续道:“陆机,你可有什么志向爱好没有?”等了一会见陆机没有接话,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很羡慕你的这种生活,当然前提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像三六这样呆愣的书童,却需要有三五个红颜知己相伴,能知我懂我,又能戏我讥我,时不时还能偷溜下山,入尘世污染一番,尔后再回山上洗涤自我,那这种日子真的是神仙也羡慕”。
这会陆机却没有畅聊的欲望,沉默不语,全神贯注烹饪百草羹。
易寒自讨没趣,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打开心扉说些心里话,那里知道这陆机却不予搭理,转身要去做些杀生之事,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将军太贪心了,红颜知己一个足矣”。
易寒哈哈笑道:“女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希望男子这么想,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出门口,“陆机,我也要做一道菜,让几位先生品尝,是你的百草羹美味一点,还是我味香肉美的烤鸡更馋人一点”。
陆机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嘴角逸出,自言自语道:“庸人?不俗?却又怎样去区分开来”。